仙之怪谈 第8章 第八章

在这漫长的三百年里，小八负责照顾花灿的饮食，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花灿永远是那付十二三岁的模样，真实年龄却有500多岁，她的内心世界和她的年龄一样成熟。

小八经常去树林里打猎，把捕回来的野鹿、野猪丢给花灿烧烤。漫长的岁月使两个人的感情从普通的“兄妹”情更多了点朦胧的爱情，花灿每次抱住小八捕猎到的猎物张开那张巨盆一样的大嘴撕咬食物时，都会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

小八仿佛忘记以前的事，不再提起寻找帝女。

然而年复一年相同的日子也曾让他产生过焦躁。

他原本就是一条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四处畅游的鲤鱼，再温馨的日子在无风无浪中也会变得无趣。

花灿看到了，却装作不知情，经常像孩子般尾随小八的身后，然后猛得窜出来吓他。

或者无故失踪，让他到处找她，而她却躲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小八焦急的表情，花灿感到非常得开心，小八哥哥是紧张她的。

小八也知道花灿的小伎俩，却不肯揭穿它，因为他知道这是花灿对他依赖的缘故。

"你不许离开我！"每次小八坐在石凳前托着下巴无聊地叹气时，她都会嘟着嘴耍脾气。

"你要不这么耍小孩脾气比什么都好。"小八拍了拍花灿的脑袋温柔地说。

花灿抬起头淘气地冲小八做了鬼脸说：“我是在乎你啊！”

这天小八照例去狩猎，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碧蓝的湖水，这湖水仿佛拥用生命般一天天移动，它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出现在小八的眼前。

小八被这湖水迷惑住，化作一条黄龙跳进了湖水里嬉戏，在湖水深处不断闪动一丝波光粼粼的亮光，小八异常疑惑地顺着亮光游去，小八刚一靠近，那亮光仿佛有吸力似得拼命拖拽住小八，要将他吞没，小八的身体有一半卡在亮光中，他隐隐听到花灿焦急的喊声。

“小八哥哥！小八哥哥你去了哪里？你走了吗？又丢下花灿一个人了吗？”她的声音间夹杂悲戚的哭声。

他认识的花灿不是这样的，她一直是个乐观、坚强的小姑娘，爱哭爱笑。为什么这哭声会像是失去爱郎的成年女子才有的哭声呢？可是小八的脑子里塞满一团混沌，盛不下许多问题。

慢慢的……光圈变大了，一座山浮现在眼前，只见那山半悬在空中，一个白老头站在山上，瞧见小八哈哈地笑道："你可来啦！"

小八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见过这名老人。

白老头迅猛地跳上小八的身上，狠狠地拍了它的犄角。他的行为相当无礼，小八被打地有点疼，愤怒地晃动身躯想把对方摔下去，白老头却纹丝不动。

小八见自己的计划不得逞，又使出全力拍打起自己的尾巴，天空漂浮的云彩也被他乱甩的拍掉了。

白老头嘿嘿然，大袖一挥，两片白云呼风而来遮住小八的眼睛，这下小八无法辨别方向，也不敢动弹了。

白老头伸出起双手抓住龙的双角说："小子！别乱动！听我的话就好了！"

小八不敢挣扎，只见眼前的云逐渐消失，一个人间仙境呈现在小八的眼前，白老头哈哈一声甩了袖子跳下小八的背部，他走着走着化作了一只白狒狒窜进了树石环绕的林子里。

小八见白衣老头走了，变回了人形，定了下神环视周遭，只见岛屿前立了个石碑，上面刻着：蓬莱仙境。

“蓬莱仙境……好熟悉的名字啊……”小八抱臂蹲在石碑前念道。

他侧起一边的脑袋若有所思，眼神也跟着飘忽不定。

小八在做鲤鱼精时因为帝女喜欢之乎者也、喜抚琴唱歌，他也跟着向石婆土公习文。

时间长了天地灵气感染了他，他虽不能满腹经纶，倒也认识了几个字。

一群细小的蜂雀铺天盖地地飞到小八眼前，飘来阵阵馥郁的花香。

小八伸手一握，一只小鸟扑腾翅膀钻进他的手里。小鸟叽叽喳喳名叫不停，小八听着可怜将手一松，蜂鸟飞入了空中不见了踪迹。

“我又是一个人了……”小八感叹。

小八站在海边看见海水逐着层层浪花，海水现出一道海市蜃楼：有位小女孩哭泣地走出山洞外一边寻找他一边呼唤他的名字。

“花灿！”小八大声疾呼，可是花灿听不见他的喊声。

幻境中的她擦了自己的眼泪，摸着老树要走出丛林，她身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线，每走动一步，从丝线上便会滑落成串的血珠，花灿擦掉挂在脸上的眼泪，拨开挡住去路的播娘蒿，笔直向前挪动了步子……

小八为自己离开花灿的冒失行径后悔，他决意回到她身边向她道歉，他走入海上漂浮的海市蜃楼中，只有昏鸦的树木侵压一起，哪里还有花灿的影子？小八悔恨自己不该出走森林把花灿留下。

一位黄头发的老人，猛得窜进小八眼前，小八吓得跳起。

只见这个老人倒挂树上，笑眯眯地盯着小八说："你可来了，我等了你300年咯！"

"你是谁？"小八问。

"我叫黄石公！"

那个老人身轻如燕地跳下来，仔细打量着小八："能来这里！说明你有仙缘啊"

小八似乎想起了那曾经而又遥远的愿望，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去……花灿在等我！"

"成为仙人，出人头地不是你一直的梦想么？难道你要放弃？"黄石公说。

"我答应过花灿要照顾她的，我不能食言。"小八摇摇头说。

"那位丫头是你的什么人？让你放弃大好前程！"

"她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小八喃喃地说，变成一条龙一头扎进了水里……

寂静的黑暗里，有个飘渺的女声穿过小八的耳膜，她娓娓道来往事，过去恍如黄粱美梦，小八自始觉得自己的一生不过是沧海一粟……

"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转世来到这里了么？不是为了炎帝女，而是花灿！你只是因为帝女每日为你喂食，久而久之仰慕起她的风度。"

突然一阵啾啾声，欧缙云睁开了双眼，他失了会儿神，原来自己还躺在床上啊~~刚才只是做了一场虚幻的梦吗？他从床上爬起走到窗前，发觉楼前的茶花居然开了一片火红的花朵。

这株茶花养了不知道多少年，长有1米多高，密密的绿叶错综交织，娇艳欲滴的花朵显得格外醒目。欧缙云不禁向茶花走去，只见有一朵茶花像是认识欧缙云似得，开得特别灿烂……

"花灿？"欧缙云下意识地呢喃。

那花头随着欧缙云的一声呼唤，坠落下来，打在了欧缙云的脚上，他把它拾起，看着那分外的红，仿佛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