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毅见敖掔满脸的不快,笑道:“大太子你误会了,我是炎帝指派给帝女的护卫,是要保护她安全的,没有别的想法。”
敖掔不愿多理睬巫毅,他赌气似的化作一条白龙钻进云层里,不愿与巫毅同乘一条船。
“哎!你上船啊!为什么不理人呢?你变作龙自己飞行多累啊……”张嫕冲着敖掔喊。
敖掔像是吃了秤砣死活不理众人,闷着声追随飞船左右侧。
“不知道干什么?莫名其妙地说生气就生气!”张嫕扶住船边低头望了敖掔一眼,小声嘀咕,“傲娇!男人真的是不能给好脸色看,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哼!你自己玩去吧!”
张嫕走到船的另一侧闭着眼睛生气。
“你们俩一会吵一会好,就跟小孩似的。我说……他该不是大姨夫来了吧?听说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会莫名其妙地不爽。”马莹莹摇摇头叹息,“大当家,我听我妈说过,男人是要人捧的。如果一天到晚驳他面子,他会往外跑的。”
“你妈跟你说这些?”张嫕讶异地问,真没想到马莹莹家教这么开放?按照人类的年纪,她们也就只有十七八岁呀……要是搁在他们家,她妈妈一定活活掐死她的早恋对象……还好她没有……不然可就酿成家庭悲剧咯……
“我妈才不会和我说。我悄悄告诉你,是我妈跟我爸吵架时我听到的……”
巫毅听到两个女孩子叽叽咕咕,也不提防自己,声音都溜进自己耳朵里,禁不住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张嫕瞪起双眼反问,她头顶上的小嘉宜无聊地倒在头发中呼呼大睡……似乎没有听见什么……不然又多了一名八卦听众……
“小的冒犯帝女。请恕罪。”巫毅见帝女生气倒也识趣。
船只撞向一朵朵白云,将它们层层撕开。
张嫕像是想起什么又问:“巫毅,你为何不去找朱采薇?我听说了你的事。朱采薇和我告别的时候提到你脸上带着毫无遗憾的笑容,她有了你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在莽荒之地,你从来不考虑她的辛苦,难道对你们而言当初的情意只是一时的露水之欢?”
“我去找过她,可是……她不愿见我。”巫毅略微尴尬地回答。
“怎么可能?朱采薇怎么不愿见你呢?是你变心了,所以找借口吧?”张嫕嘴上说着巫毅,眼睛却朝着敖掔望去,“所以爱情果然是有有效期,嘴上肉麻兮兮、甜言蜜语说一堆,最后说走人就走人。”
巫毅乐得快活,不用再回答张嫕的问题……唉……这群娃娃哪里知道成年人的爱情?
“我可没有走……”敖掔浮出头冲着张嫕说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名坐在怪鸟身上的男子伸长脖子,脸上笑嘻嘻的,一边挥手致意一边问道。
“咦?危崖?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掉进坑里去了吗?”邱嘉宜看见危崖一骨碌爬起身问。
张嫕等人侧过头去看,果然那个厚脸皮的又来了,他骑着的可不是那只臭流氓……鬼珠吗?
“大美妞,还记得我吗?”鬼珠瞧见美女都在注视自己,忘记了自己曾被拔毛的恐怖经历,立刻得意忘形起来,连自己在一旁的主人也顾不得了,搧动双翅奋力地飞到船首。
戴茶花的阿黄很应景地汪汪叫了几声……
危崖并不觉得大家不待见自己,刚才他掉落坑里的时候,脑袋忽然砸清醒了,老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大家打完了一架就是朋友了……想到这里危崖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想他危崖在荒野中游荡了那么久,从来没有人敢和他明着里硬来,这群小神仙不一样,是把他当真朋友看。
“我是怕你们太孤独,来陪你们一道。唉,老哥,看见你真高兴!你看见我也很高兴吧?”危崖冰蓝色的眼睛在投放在小白龙身上多了两团火。
正在生闷气的敖掔也不愿多理睬危崖,只顾自的一路向前飞行……
“我说老哥你也说说话啊,刚才我俩打架的时候你话不挺多的嘛……”危崖跟在敖掔的身后一路呱呱呱,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对了,你刚才使得到底是什么招式啊?”
“你真的很吵吖!”敖掔无奈地化作一道白光窜进船里。
“鬼珠!我们也到船上去!”危崖忽然兴奋起来,开始撺捣自己的爱宠。
“爷爷,一切听你的。”
一人一鸟不等巫毅反应已经跳到船上,他走到摆出臭脸的白衣少年身旁,熟稔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南海大太子是吧?我慎重地自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危崖,是聚偣山的荒野之神,也是神巫水镜的堂弟。我可以称你为大哥吗?你应该比我年长吧?”
“真是厚脸皮!”马莹莹摇头说,还好她没有腐女属性,不然危崖对敖掔这样死缠烂打,真的会让人错以为他是产生了爱情一样的情感。
敖掔抬起一只手拈起危崖的手一扔,自己的肩膀也得到解放,他走向另一边闭目养神。
众神各自怀揣着心思的同时,一个巨大的水泡砸了过来,将船帆裹紧中央,发出一阵阵金光,在船只的身后飞舞一群青鸟,唱着听不懂的歌儿。
“青鸟不是西王母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嫕不解地问。
“或许是闻到酸臭的爱情味道,被吸引过来的吧……”小嘉宜打趣地说,她躺下身子翘起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怡然自得地望着划过的云景,天空中的白云像是被雕刻的塑像坐落眼前,有的像是飞翔的仙子,有的像是张牙舞爪的怪脸男。她身边的那些神仙没有一个有兴致去观看这些形状各异的云朵。
船只的尾部忽然长出一条尾巴搧着风,它以光的速度前进,穿过一道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水泡胀开,滋出水花溅得船身到处都是水。
“快到了!”巫毅说。
“我们这是去哪?”张嫕问。
“帝女,你说想回到你生长的大山找寻你的朋友。我现在带你去的地方正是那里,莱芜离山不远,汶河河神陆昌也在此地。”
巫毅说着摇晃手里的船桨,拖住飞船的白云化作一条翻滚的河流,河的中央浮起一条鲸鱼,在鲸鱼背上有两个白老头手里拿着酒葫芦打着酒嗝,他们瞧见巫毅后脸上显现出愉快的笑容。
变成狗的欧缙云记得这两个老头,当年他跳龙门成功后,由鲤鱼变成了龙游进不知名的河流中,是他们给自己一双金鞋子,这才来到了花灿居住的森林里与她相遇。
“花灿!花灿!”欧缙云冲着白胡子老头喊,是的,包括那条大鲸鱼,他都记得。
可惜欧缙云现在是条狗,神仙们听不清他的声音。欧缙云,不,阿黄着急地摇着尾巴,要众神仙注意眼前的那两个老头。
两个白老头和巫毅打完招呼,摇晃酒瓶骑着鲸鱼跑向远方飘浮的仙山上。
“子虚山……真是怀念啊……”马莹莹顿时回想起从前的种种……随行的人中陆昌、龟丞相、白气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马莹莹也认出了这两个白老头,是当日掳走大当家和敖掔的第二世杨佑荫的白狒狒。难道白狒狒是炎帝的遗臣吗?
阿黄见白老头离自己越来越远,猛然跳出船外。
“这个傻子!这可是高空,跳出去就会死的。”生性喜欢拔刀相助的张嫕跟着也跳出船外,她的身上飞出一条红绸环绕住她,在红绸中生出一把大刀,张嫕拿着刀朝空中砍了几次,砍出了一条云梯。云梯原本是人类始祖女娲的哥哥也是她的夫君伏羲所造,据说踩着云梯可以直接到达天上。张嫕的这架云梯略有不同,它横卧空中,云梯上的阶梯脱离变成一块块白板,张嫕踩在板子上直接冲向迅速坠下的阿黄,要将他拉起。
“没有关系的!有我守护在小八哥哥身边……”阿黄头上戴着的茶花伸出一条红色的绳索翻织成红色的大手将阿黄托起。
“小八哥哥你看没有事吧?”茶花问。
“花灿!花灿!带我去找花灿!”阿黄向两个白老头狂奔而去,他的身下是那双红色的大手。
“哈哈……原来是那条小鲤鱼。”两个白老头一线一后开口笑道。
张嫕以为自己听错了,白老头原来是会说话的。
“你要小心,你救人心切没错,可如果你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张嫕正琢磨白老头和欧缙云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时,她的腰忽然被人揽住了。张嫕定眼一看原来是敖掔,他是不放心自己这才赶过来的?
白老头见一条狗紧追不放,索性都盘腿坐下,他高举手中的酒葫芦打了酒嗝。
“你说的事我也无能为力……”白老头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紧追不放。你是耿耿于怀过去吗?看你头顶上戴的这朵花便知道你对于你那个小娘子一直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