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醒,季伏城眉头紧锁,微微露出唇畔的虎牙咬住下唇,沁出血迹,宋喧竹怕他给自己咬的不成样子,从洗手间里洗了一个手帕费了好大力气才扒开他的嘴然后把小毛巾塞了进去,他没有遇到过这种外冷内热的情况,犹豫再三,还是打了电话给覃敛,他没别的人可以联系,只能看看覃敛那里有没有什么医生可以约过来帮他看看季伏城是什么情况。
覃敛那边的声音很小,隐约还可以听到猎猎的风声,“喂,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弄得宋喧竹也压低了自己声音,“你在做贼吗?”
“说什么呢,我队长刚睡下,你什么事啊。”
“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可以叫过来我家,我可以付钱。”宋喧竹的话题被扯回来,身后的季伏城这时候已经没有用力地再去咬自己,只是好像还陷在梦魇里面出不来,脸颊通红。
“你生病了?”
“不是我,季伏城,就是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个。”
“哦,有啊,你给个地址给我,我让那个医生过去。”
“谢谢。”
“客气。”覃敛那头挂断了电话后,宋喧竹才重新坐回了季伏城的旁边,“烫……好烫……”耳边传来季伏城的几声呓语,宋喧竹俯下身去听的时候才发觉到,皱眉,“烫?这是热的意思吗?”他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扭了一条毛巾帮他擦脸,脖颈还有裸露在外的手。
“别走……”
“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宋喧竹顺着他的话说,到这时候大概也猜到季伏城可能是梦见自己前世的事情了,阴差也多为有前世的鬼魂幻化而成,从地狱内改造完毕后,不愿再投人世的化为阴差,但时不时还是能够见到前世零零碎碎的片段,已经听自己好几个同事说过,但是他就像是对所有事情无知无觉,当了阴差这么久,前世的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从来没有梦到过。
屋外的门铃声响起,想来就是覃敛介绍过来的医生到了,便将自己的手从季伏城的手中抽出来,然后在他准备重新握住自己的时候眼明手快地抽起旁边的枕头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这才起身过来开门。
但门口站了不止医生一个人,他的身后一左一右还跟着覃敛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半长的狼尾,白发红瞳,黑色的盘扣中式服饰,手被绷带缠住的部分微微从长袖之中露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莫名的和季伏城有点像,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之中剥离出去,覃敛见他来开门,熟练的和他打招呼,然后把医生往前推了推,“这是我们队里用开的医生,很厉害的,让他帮忙看吧,不收你钱,我们队长说算是你们带我出来的谢礼,哦,对,这就是我队长,白鹤眠。”
白鹤眠微微笑了一下,点头,“你好,打扰了”。
“没有没有,我还得谢谢你们带医生过来,快进来吧。”宋喧竹谢过他们以后就先把他们安置在了客厅,自己先引着医生进了卧室然后再出来倒了茶水给他们。
覃敛自顾自地来了厨房给他帮忙,其实就只是在忙自己手里的那一杯,紧着用量,不出差错。
宋喧竹便趁着这个时间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队长刚刚听到我在外面打电话问了一嘴,然后说太久没出来了,想出来走走,就跟着来了,说来见见你们。”覃敛头也没抬的答道然后终于调好了自己手里那杯饮料。
“不过季伏城怎么突然就病了,昨天见他还好好的。”覃敛和宋喧竹并肩走出来在沙发对面坐下后,那杯覃敛特调就放在了
“不知道,其实他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但我只是以为他刚醒来然后这一次又消耗了太多的法力所以有些嗜睡,我也就没管,去了店里,结果回来就看到他这样,外冷内热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刚醒来?”白鹤眠突然问了一句。
“对啊,什么叫刚醒来?”覃敛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水。
宋喧竹:“就是他是我在往生池里面捡到的,不知道来处之前问过五殿下,但殿下那边也不知道,估计是他的档案被封在大殿下那里了,然后据说现在工位紧张也不能帮他安排工作所以就先暂时住在我这里了。”
宋喧竹话音刚落,医生便提着药箱走了出来,宋喧竹站起身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普通的发热而已。”医生从自己的药箱里面翻翻找找了一下,最后掏出了两小包药放到他的手里,“这里是一周的量,每天三次,一次两颗,吃完就好了。”
普通发热?“可是他手还有脸脖子那些地方都很冷,这也是发热吗?”
医生推了把自己的眼镜,“嗯?我摸着很热,而且其他的检查也是说明他在发热,倒是你脸上这个疤,是被厉鬼弄的吧。”
宋喧竹这才想起昨天阚小蝶给自己脸上划了一道还嗅了一下的事情,下意识地抬手去摸那道伤疤,“这个没事……”这种小伤口抗一抗就自己愈合了,但医生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又从药箱里面拿了一管全新的药膏,“我看你家没什么药的样子,这个你留着吧,处理这些小伤口还是绰绰有余的。”宋喧竹不是很想麻烦这么多,但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覃敛打断了,“没事,反正我们帮你报销就留着吧。”然后抬手就拿起了药膏塞到了宋喧竹的口袋。
宋喧竹向来知道覃敛的性子,“……谢谢。”
“行了,那我们进去看看季伏城吧,看完我们也走了,队长病还没好。”
其实就算覃敛没说,他刚才就已经想进去看看了,明明自己刚才摸得时候是很冷的,刚推开门,就看到季伏城已经坐了起来,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双异瞳看着面前的人,脸上还有未褪下去的绯红,头发因为刚才他自己在被子里面滚来滚去,现下有些炸毛,覃敛站在宋喧竹身后想笑又不是特别敢笑出声音,猫着腰躲在后面,但季伏城的注意力却是没有放在偷笑的覃敛身上,而是放在了站在一旁的白鹤眠身上。
白鹤眠半倚靠在门框上,和季伏城四目相对,宋喧竹没留意,往前几步,抬手就放在了季伏城的额头上,“你还有没有不舒服。”
季伏城收回自己的目光,握住了宋喧竹的手腕,手心里的温度还要比别处烫一些,被他握住的时候还有些灼烧的感觉,“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我……没有。”宋喧竹有些不自然地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也走了,很高兴认识你们。”白鹤眠站直了身子,用另一只手轻敲了下覃敛的脑袋,“走了。”
覃敛捂了下自己的脑袋,“诶,好。”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你不会每次用法力都会这样吧,上一次金萍那里也这样。”宋喧竹坐在床边给他把药拆开,放到他手里然后把温水一并放到了他的手里。
“不会,等我慢慢恢复,这种情况就会消失了,其实也不算是生病,这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担心。”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季伏城还是顺从的把宋喧竹放到他手里的药和水都一并吃完了。
“那就好。”宋喧竹收拾了一下周遭的东西。
“刚才那个白毛是谁。”季伏城突然道。
“白毛?”宋喧竹反应了一下才理解季伏城口中白毛指代的是谁,“哦,覃敛经常说的那个队长啊,叫白鹤眠。”
“白鹤眠……”季伏城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宋喧竹站起身的时候方才被覃敛强行塞进裤子口袋的那个药膏一不小心就从口袋里面出逃掉在了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同时垂眸去看,被季伏城抢先一步拿了起来,“这是?”
“刚才那个医生看到我脸上的伤口说什么都要给我拿一支,我没拒绝的掉就放在口袋了。”
“我看看。”宋喧竹被季伏城拉住了衣袖,看他的眼神要是他不给他看就不放他走,叹了口气,“我觉得你们都小题大做了,这真的没什么的,我以前这种小伤口抗一抗它就自己愈合了,根本不用什么药膏什么的。”就在他还在絮絮叨叨地和季伏城讲自己以前的光辉事迹的时候,脸颊上一阵微凉,季伏城略微有些粗粝的手就已经沾着药膏涂抹了上去,还微微呼气,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他的脸上的时候有些痒,他僵在那里好一会,等季伏城的手终于从自己的脸上拿开的时候,他赶紧站了起来,“可以了吧,这么小个伤口……”
“可以了,但是小伤也要注意,疼也要说。”季伏城从旁边抽了一张面巾纸擦掉手上的残余,宋喧竹抿了抿唇,应了声然后拿着刚才收拾好的东西走出了房间。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已经被白色药膏覆盖的伤口,他突然发现偶尔在意一下感觉好像也不坏。
黑色的祭坛旁,身着斗篷的人单膝跪在地上,“主人。”
“怎么样。”
“**不离十,但还需要再试验一下以免有误。”
“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