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尊奇幻之旅 第28章 第 28 章

今天的简单一餐，竟然吃到了“九分饱”的程度，对仙羽来说是很难得的。

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司宁递给仙羽的食物，实在是超乎她想象的美味可口的缘故。

但此时的仙羽，为何会感到难堪呢？这是因为，司宁递给她的是八个豆沙包，她吃剩下的却只有两个的缘故。

若是让司宁把这两个豆沙包当成一餐饭的话，无论怎样去想都显然是不够果腹的。

而且，仙羽觉得，只给对方留下两个豆沙包的话，会让人对自己产生一种贪婪而又虚伪的印象，不如独自吃完、虽然自私还称得上直率真性情呢。

但若是真的让仙羽自己吃完的话，她又实在觉得这样做对健康不太合适。

虽然倒也不是完全吃不下去的程度，但强行吃完的话，仙羽预想自己的胃应该会感到胀痛吧？

想到这一点，仙羽便不愿意那样做了。

所以，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仙羽还是只能把剩下的那两个“豆沙包”交还给了司宁，并略带为难地询问对方该怎样做才好。

“怎么没吃完？”司宁果然产生了一点儿误会，他说道，“师尊是想把这两个‘豆沙包’留给我吗？其实没必要的啦，我也不是很饿。哎呀，差点儿忘了，师尊也不是很饿对吧……那么，师尊为什么没有吃完呢？是因为已经吃饱了，还是因为觉得这两个已经凉了，想让我重新加热一下？”

司宁开头说的话还算合理，后面就已经由于思维差异而完全偏题了。

“不……不是觉得它凉了。”仙羽说道，“我就只是单纯吃饱了而已，所以吃不完、想让你看看怎么办比较好。”

“师尊是这个意思啊。”司宁说道，“把这两个‘豆沙包’收起来的意义也不算大。那我就把剩下这两个吃了吧。”

司宁说完，就很平淡而迅速地把那两个“豆沙包”给吃完了。

司宁进食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却意外地很优雅、甚至让人觉得有种贵族气质。

（为什么只是吃两个“豆沙包”而已，司宁都能吃出优美端庄的感觉呢？）

仙羽对司宁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感到惊奇。

虽然，司宁吃“豆沙包”的时候，看来完全没有对仙羽只给自己留了两个这一点觉得不对劲的意思，但仙羽还是对此有点儿耳朵发热。

“真不好意思啊。”仙羽说道，“我吃了那么多，只给你留下两个，害得你吃不饱……”

“什么啊……”司宁禁不住笑了，他说道，“这是给师尊烤的点心，本来就全都是您的啊。您为何要因为剩下的太少而内疚呢？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啊。”

“我并没有想这样做的。”仙羽有些忧郁地说道，“我只是想普通地跟你平分而已。但实际吃的时候，觉得吃四个的时候比没吃还要饿，才忍不住把剩下的四个里的两个又吃了……”

“这种小事不要放在心上啦。”司宁说道，“师尊在意这样的事情的话，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您的。因为，我完全不明白师尊在内疚什么嘛。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师尊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总而言之，师尊肯吃这些东西是我的荣幸。而且，如果我饿了的话，自己会想办法填饱肚子的。不过，这么一说……”

司宁突然停了下来，仙羽出神地望着他。

“师尊很关心我啊。实在非常感谢。”司宁说道，“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是师尊对我的关心，实在是……我才应该不好意思呢。”

“不是啦，哪有……”仙羽说道，“我虽然是想关心你，但我太弱了，也没有什么关心你的能力嘛。反而你才是一直都在关心我，我对此非常高兴。谢谢你。”

“哎呀，师尊不知道‘行善是论心不论迹，作恶是论迹不论心’的道理吗？”司宁说道，“善事很难做，因此只要在心里做了，也就是做了。恶念很难停止，因此只是在心里想想，只要没有实行，那就是没做。无论如何，师尊都在心里关心过我了，这点上看，那就是关心，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反对的。”

“嗯……我倒也稍稍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仙羽说道，“但我并不能认同。我认为无论行善还是作恶，都应该是‘论迹不论心’才对。因为，只是在心里想想的话，这样的事情谁都能做。如果这样平庸的想法也能称为善的话，那善也未免太廉价了。正因为行善很难，所以才要用行动去行善啊。即使直面困难也要去行善的人，才是真正的善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师尊的想法倒是很新颖呢。或者说……很天真？”司宁思忖着说道，“别误会，我当然没有丝毫讽刺的意思。更不可能否定师尊的想法。我只是单纯觉得师尊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很有意思、非常可爱而已。”

“什么呀……你不就是想说我幼稚嘛。”仙羽有些倔强地说道，“可能我的确是很幼稚的人吧。但是，如果不这么幼稚的话，我就不再是我了呀。”

仙羽并没有为自己被评价为“幼稚”而生气的意思。

恰好相反，仙羽想表达的是，如果别人认为她不幼稚的话，她才会觉得自己丢失了自我、而感到不安的态度。

连不相熟的人，也会将仙羽评价为“幼稚”。但被这样评价的话，在某种意义上说反而是让她感到荣耀的事情。

或许，每个人天真无邪的时候都是如此吧？

像仙羽这样即使年纪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小孩子、却依然表现出小孩子特有的性格的人，的确是非常少见。

而像她那样完全不希望被视为成熟的情况，就更为稀有了。

在他人看来，这应当是仙羽的特色，既是优点也是缺陷。

在仙羽看来，这完全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仙羽试图改变“幼稚”这一特色的话，她大概就会由于毫无“自洽感”而崩溃吧。

所以，仙羽并不想改变这个特点、也不像与一般人一样。

仙羽微微抿嘴望着司宁，后者则露出了友善而淡然的微笑。

“我喜欢师尊的‘幼稚’呀。”司宁柔和地说道，“虽然以我的立场这么说师尊，似乎很不礼貌就是了。不过，我真的非常喜欢师尊的这一点啊。”

（是真心话？有点儿不可思议呢。）

（不在意别人会不会因为某种固有的特性而拖他的后腿……难道这就是“强者”吗？）

仙羽不由得对司宁稍稍佩服起来。

“为什么喜欢？”仙羽说道，“我喜欢我的‘幼稚’，是因为这是我生来就存在的自我一部分。你为什么要喜欢这种特点呢？难道不觉得拥有这种特性的我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不。”司宁说道，“因为我喜欢师尊呀。师尊的一切我都喜欢。虽然是想这么说，但听来恐怕有些虚伪就是了……我觉得，我之所以希望和师尊成为旅伴，是因为对师尊本人的一切都抱有好感的缘故。并非是因为喜欢师尊、所以爱屋及乌地喜欢师尊的一切，恰好相反，是因为师尊的一切都吸引我，我才会喜欢师尊的啊。那么，师尊自称的‘幼稚’，当然也是师尊吸引我的一部分了。喜欢拥有这一面的师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唔……什么呀。”仙羽并没有对司宁所说的“喜欢”产生什么特殊的心理反应。

在她看来，司宁对自己所说的“喜欢”就和一般人看到了一只可爱的猫咪一样，是完全不用多加思考、直接就萌生的简单感情。

这种感情虽然也是极度正面的感情，但因为是直接萌生出来的、所以十分浅薄，很容易就会消除。

一旦遇到更有吸引力的同类事物，原本热衷的部分就会自然而然地毫无感觉了。

因此，这种“喜欢”与恋爱感情毫无关系，仙羽也不会因为这样的说法产生害羞的感情。

“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师尊。”司宁说道，“才不是为了讨好师尊而随口乱说的话呢，我是真心地那样认为的。”

“我也没说你是在随口乱说啊。”仙羽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说话时动用的情感实在太稀薄了。不仅如此，你还要把你稀薄的情感当成真心话说出来给我听，我会很困扰的呢。”

“才不是稀薄的情感啊。”司宁有些无奈地说道，“师尊怎么会这样看待我呢？如果师尊一直这样看待我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啊。”

（这也是“真心话”吗？）

虽然仙羽的直觉让她这么认为，但正因为确信了这一点，仙羽反而更加觉得难以下结论了。

“好吧。那就是‘真心话’啦。”仙羽的脸颊微微飞红，说道，“话虽如此，你如果是这么想的。我也不会太感到高兴，而只会……稍微感到困扰的。”

那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还未能产生深刻情感的人，对自己抱有恋慕之心而造成的困扰。

而只是因为，想到对方将自己视为幼小而可爱的事物后，仙羽便不太知道如何跟这样看待自己的人进行沟通了而已。

“困扰吗？”司宁诚恳地说道，“那么，对于给师尊造成了困扰这件事，我很抱歉……”

“你对我道歉这件事，会给我造成更大的困扰啦！”仙羽不由得有些委屈起来了，她说道，“我最不喜欢打扰、麻烦别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