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尊奇幻之旅 第10章 第 10 章

“不过，和愿意保护、照顾自己的人同行，也没坏处的吧？认为自己无法从别人身上学到什么的话，这未免太过于武断、太理所当然了。”司宁温和而富有耐心地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啦。我觉得，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应该都能从他的身上学到些什么东西的。”

“这种套话，你自己相信吗？我就觉得这完全没有可信性呢。”仙羽天真耿直地说道，“难道这不是用来哄骗别人时、才使用的话语艺术吗？哪有什么‘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能从他的身上学到点什么东西’的道理呢？就算遇到最值得学习的人或事物，也什么都学不到的情况，才是‘生活的真相’吧？”

仙羽反驳的态度，虽然很有些不友善，但实际上，她倒是希望对方能证明自己是错的。

司宁所说的话语，仙羽虽然不信，但却喜欢听。

这矛盾的心理，让仙羽感到很不安稳。

“当然相信！我才不会为了哄骗别人，将自己不相信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呢。”司宁认真而柔和地说道，“我已经做过很多年商人了，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唯利是图的圣人啦，但我可从来没有在买卖东西的时候，用虚假的情报欺骗过顾客哪。对于我所卖出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是由衷相信它是充满价值的、为买者带来诸多好处的宝物呢。”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

对于司宁忽然说起的经商心得，以及蕴含其中的意义与道理，仙羽并不怎么关心。

（是我警惕性太高了吗？）

（就连他现在说起的这番话，我也同样不太相信……）

不过，此时的仙羽，并不是认为司宁在撒谎，她只是觉得司宁的话在道理上不太站得住脚罢了。

对于以一介商人之身、依然能真心相信这世间温暖人情的司宁，仙羽实际上对他抱有些许的羡慕之情。

（明明我才是应该拥有更为单纯心境的那一边，但他却比我更善于信任他人吗……）

（司宁这个人……对他人到底能信任到什么程度呢？）

仙羽忽然想要“测试”一番对方了。

“既然你真心相信这套‘语言的艺术’，那若是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能不能接受呢？”仙羽以倨傲的口气说道，“比如说，你拜我为师怎么样？既然你认为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能从他身上学到点什么的话，那么，你从我身上也是可以学到东西的吧？我也可以成为你的老师啊！”

仙羽难得地说出了充满戏弄人的意味的话语，这与她平时说话的习惯毫不相似。

毕竟，仙羽并不是真的想成为司宁的老师，而只是想“测试”一番他罢了。

不过，与自己担任司宁的老师比起来，司宁成为自己的老师或是前辈这种事情，仙羽也的确更不愿意接受就是了。

因此，在司宁对仙羽进行近乎死缠烂打的纠缠与说服的时候，仙羽忽然产生了“换位思考”这种思考方向，并且想用这个来刁难对方。

（虽然他一定不会接受这番提议的，不过……）

（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继续坚持他那套“从谁身上都能学到东西”的理论了吧？）

（只是让他感到挫败就好了。）

（让他明白自己的话语中有强烈的破绽，这种感觉倒也不错。）

（虽然，感觉抱有这种心态的话，稍稍有些恶劣，甚至让我有些内疚……）

（不过，这毕竟只是“测试”嘛，若是他不喜欢的话，只要拒绝不就好了？）

于是，仙羽就说出了那个提议。

在开口之前，她的预期，就是对方立刻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若只是出现这种程度的分歧的话，应该完全在她意料之内。

如果司宁表示拒绝的话，仙羽就会立刻跟他展开辩论，试图让对方相信自己的逻辑更为优越。

不过，仙羽也并没有认为自己肯定会在争论中获胜的意思。

她想追求的，仅仅是那种独立而坚定、不受他人影响的理想态度罢了。

“咦？我没听清您的话。”司宁又一次困惑地说道，“抱歉。您刚才说了些什么吗？我没有听到，拜托您再重复一遍吧！”

“没听清？！你故意的吧？！”仙羽变得有点儿生气了，她说道，“以前曾经用过的招式，以后就不要再用了吧。很无聊啊。你不腻烦，我还腻烦呢。”

“失礼了。虽然对您很不好意思，但我是真的没有听清。”司宁诚恳地说道，“刚才您脸上浮现出的，那娇憨而又带点高傲的表情，实在是太迷人了。一不留神，我就看得呆住了。因为有些神魂颠倒的缘故，脑子里的思想活动就一时停滞了。因此……也就没听到您的话，实在是非常抱歉。请您重复一下吧，我这一次一定认真聆听。”

（什么嘛……）

让仙羽感到格外恼火的是，她无论怎么去想，都觉得司宁的话是真心话。

就连指责对方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气势，仙羽都生不出来。

拥有一头银色的华丽秀发、以及蓝绿宝石般绚烂的异色眼瞳的仙羽，不仅美到赞叹为倾国倾城也不算夸张的程度，而且实际上还具备如同猫咪一般可爱甜蜜的容貌。

因为仙羽平时的神态气质，都是甜美可亲的感觉，所以她那惊人的美貌，微妙地被小动物般惹人怜爱的感觉给掩盖了起来。

但刚才那倨傲、挑衅而高高在上的姿态，表现出来的一刻，可爱的感觉被冲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宛若月光抑或大海般，纯粹、自然、神圣得甚至令人崇敬、畏惧的美丽。

如果面对的是这样令人惊艳的美貌的话，他人看得呆住了，实在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但很可惜，尽管具备如此富有杀伤力的美貌，但仙羽自己却是几乎看不到自己的脸。

无论是水中还是镜中，能呈现的都只是模糊不清的影像。

自己拥有怎样的美丽，仙羽从来都没有搞清楚过。

因此，仙羽自然也根本不能理解，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司宁却盯着她的脸发呆的原因了。

但是，尽管仙羽不能从客观的角度理解司宁的感受，她却可以在主观**鸣司宁的心情。

此时，仙羽正无意识地将右手覆盖在右耳朵的耳廓之上，就好像这样感受右耳接收到的信息，可以获得增强的体验似的。

在与他人交流过程中，仙羽能够感受到的世界，对一般人来说，也许很难理解。

在听到对方的话语的时候，她似乎即使完全忽略内容，也同样能直接认识到说话者内心隐藏着的真实感情。

而且，通过读取感情时产生的感觉，仙羽也能够推测出对方所说的话，到底是否可信。

这特质是一种天生的禀赋。

不过，仙羽是在十来岁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拥有的、是不寻常的罕见力量以及天赋。

在那之前，仙羽甚至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独有的某种能力。

因为这能力的存在太过于理所当然，仙羽也就未能想到其他人并未也拥有这种能力了。

况且，住在天雨村中的村民，性格本就比较淡泊诚笃。

无论是否拥有仙羽这种能力，都并不影响村民们之间真诚地彼此交流。

因此，仙羽就更难以发现自己的特别了。

仙羽的这种能力，要在接触外界以及陌生人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有用。

仙羽交替注视着司宁的肩部与下颌的部位。

若是直接凝视司宁的脸的话，她会由于与那双深红色的眼睛对视而感到眩晕。

仙羽缓缓地调整呼吸，试图共鸣对方的感情。

当对方说话时情绪太过丰富的时候，会有一定概率，引发仙羽耳朵的怪异反应。

有时是颤动、有时是耳鸣，也有时产生灼热的感觉。

可能是单侧，也可能是双侧。

这些反应都是随机的，但一旦触发，仙羽的感觉就会比平时更加强烈得多。

比如此时的感觉，就是在右耳的部分，产生到了某种“脉动感”。

就好像耳朵也会像心脏一样怦然跳动似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宛若心跳一般、令人心动的感觉，但在此时，仙羽也认识到司宁的心情十分明朗快活。

他似乎真的是因为觉得仙羽的美貌过于迷人与惊艳，而走神了的样子。

也因此，在听漏了仙羽的话的时候，司宁才会没有任何愧疚感，很坦率地希望对方能为自己重复一遍吧。

（明明就是他的错……）

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也真教人感到不快。仙羽心想。

（算了……既然他真的只是没有听到，那我就满足他，给他重复一遍吧。）

“我说，既然你相信自己的话是有道理的话，那我建议你换个角度思考。”仙羽说道，“如果你认为‘三人行必有我师’是合理的，你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可以教导自己的存在，那么你从我身上也是可以学到东西的吧？你拜我为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