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想像个遭遇匪徒的无辜少女一样喊出一句经典台词‘你不要过来啊~!’的无惨,在再次回忆起自己作为一代鬼王的自尊之后,还是艰难的把那句话重新咽了回去。
他不能表现的这么菜鸡,就算真的是梦也不能在梦里败给对方。
等等!按照道理来说,做梦的人在梦中都是无所不能的么?为什么换到他就这么惨了?
当然,无惨也没有那么傻X的把眼前的一切真的误会成是梦境,毕竟虚幻的梦和真实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更何况这次,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缘一身上那奇异的气息,不属于人,也不属于鬼。
“你——居然也变成了‘怪物’么?”不管心底究竟有多么想骂娘,无惨面上还是露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甚至还隐隐的带上了一点嘲笑。
那曾经将他逼到绝路的人类剑士哟,即便是你,最后还不是败给了这‘命运’?
哪怕嘴角带着一抹嘲笑,可他的心底的不安也只有他才知道。
——缘一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另外的方法,那自己的命就危险了。
无惨绝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不确定事情上的人,在看到安德莉亚和缘一熟稔交谈的时候,他的心底就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很快的,胃部的烧灼感也证明了这一点。
还真是不得了啊,这一代的小鬼。
无论是鬼杀队的人,还是产屋敷家的人都只不过是叫他瞧不起并且感觉到恶心罢了。
可眼前的人不同。
那是确实给他带来了危险性的存在。
在感觉到不适的第一瞬间,无惨就直接将自己的胃剖开,把那让他感觉不舒服的东西连带着肠胃全都丢的远远的。
反正是鬼,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够复原。
想要阴他?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他苟的一匹,根本不会有人能够杀掉他。
哪怕——是缘一。
两个人对那毒素的作用和发作时间也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在看到无惨那干脆利落的动作时,小姑娘的脸上很明显的出现了嫌弃的表情。
对无惨,她是真的瞧不起。
更别说对方还是这么一副谨慎的模样。
稍微有可能危及到他的生命,他就迅速的绝了后患,狡猾的和泥鳅有的一比。
对上安德莉亚的表情,无惨的脸色直接就黑掉了,对缘一,他还会恐惧一二,可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姑娘算什么?
恨不得直接出手将安德莉亚的眼睛给挖出来的无惨,抬手抹掉了嘴角渗出的血迹,“很可惜,就算你的毒很厉害,也杀不了我。”
“这样啊,那还真让人失望呢。”语调拖长,安德莉亚的脸上完全没有表现出半点失落的模样,反倒是那拖长的音调给人一种很敷衍的感觉。
深深感觉自己被侮辱了的无惨磨着后槽牙,“区区人类…”
“你很看不起人类呢。”安德莉亚的声音依旧冷淡,那双眼睛,干净剔透。
直接就将无惨那强装着镇定的模样清楚的展现了出来。
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无惨那双猩红的瞳眸紧缩。心底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就算缘一在对方,并且和对方还有两分熟悉又如何?
他可是鬼舞辻无惨,那里由得其他人这般对待。
杀了她,杀了她一切就能够回归正轨。
一边在脑海里下令,让那些鬼不要再像废物一样磨磨蹭蹭,直接把那些该死的柱全部杀死。
直接把那些该死的鬼杀队,以及产屋敷都了解掉。
啊…只有这些让人恼火的虫子全都死掉,才能让他稍微的高兴一点。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全都去死吧。
正这么想着,把指令发布下去的无惨这才发觉身体的一些不对之处。
那原本早就该愈合的腹部伤口,居然到现在还在流血。
潺潺的血液不断的外涌着,猩红的色泽在这样的夜晚更加显眼。
怎么可能?这种呼吸间就能够愈合的‘小伤口’。
“看来,你的恢复速度正在急速下降呢。”嘴角带着一抹笑,安德莉亚甜甜的说着。
那毒本来就不是用来毒死他的啊。
“先是恢复速度下降,紧接着会是身体的基因重组,如果你再晚些剖开腹部,多吸收些药效的话你说不定就能够在太阳下行走了呢。”
“要是能够完全吸收的话,说不定你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哟。”
甜蜜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无惨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两分。
变成人类?
开什么玩笑!
如果是其他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早就自大习惯了的无惨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嘲讽。可偏偏他刚见识到了不在正常范畴里早该死去的缘一。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还有,我虽然很弱,但强者不是不存在哟。”说话间,那原本被女孩拿在手中的刀剑发出白色的氤氲光芒。只一眨眼的功夫,刀光就到了他的眼前。
险而又险的躲过那快要到面前的刀光,在看到那面容冷漠的男人的一刹那,无惨的脑海里也出现了许多早已遗忘的记忆。
——在还是平安时期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这种事情。
只要是经历过平安时期的人,就不会不认识那些站在顶端的人。
源氏、藤原家、贺茂家、以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惊艳人物,安倍晴明。
在他刚变成鬼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成为了妖怪之类的存在,可渐渐的,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
他比那些所谓的‘妖怪’要强大太多。
他还能够将自己的血液给予别人,让其他人也成为鬼。
他无论是恢复力还是其他,都比妖怪要强太多。
可就是妖怪,也是能够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在太阳下行走。
在刚变成‘鬼’的时候,他曾有幸见过一次那位被尊称为‘鬼王’的酒吞童子,那个红发的男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垃圾一样,直接把他丢出了大江山。
并嘲讽他浑身带着一股‘腐臭之气’。
就算是站在妖怪顶端的‘鬼王’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被人类讨伐砍了脖子?!
平安时期,强大的存在实在太多,那是无惨最不愿意去回忆的记忆。弱小的自己让他一回想都会反胃的想要呕吐。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关注的对象之一。
源氏至宝,鬼切。
“怎么可能,那些阴阳师!那些妖怪!不是早就在时代的洪流里消逝了么?!”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如果无法活下去,那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而无惨最自豪的就是这个,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妖怪最后都消逝了,那些强大的阴阳师也早就失去了昔日的辉煌,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存在。
那些原本连杀他都不屑动手的家伙,最后都死了。
而他,活了下来。
这不就是证明了他才是那最强,最完美的存在么?
鬼切的刀越来越近,那几乎让无惨感觉到世界都颠覆了的绝望却比那刀还要让他感到窒息。
难道他才是那最天真的人?
不、不可能,他才是最完美的存在。
他才是站在世界顶点的存在!
***
“……这是什么情况?”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炼狱杏寿郎,在看到眼前的东西的时候也有些头秃。
原本,他只是跟着安德莉亚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甚至都做好必死的准备了。
可为什么……
呃,看着看着就发现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小姑娘的刀还变成了人的模样。
最后——无惨变成了一个球?!
“为什么无惨会变成球啊!!!”直接就抱着脑袋吐槽的善逸,更是抓着自己的头发就趴在地上,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离奇的事情呢?
等梦醒了大概一切就回归正常了吧。
蹲在旁边抬手戳这那球的安德莉亚也陷入了沉思,就在刚才,她已经试过了,这个球很难打开。
防御力简直Max。
“主公。”鬼切的手覆盖在那球的上面,倒是给出了一个解释,“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一个类似于封印的术。”
鬼的能力千奇百怪,但万变不离其宗,大多数也都是从一些妖术活着阴阳术分出去的。
眼前的这个,大概就是一种改良过的招式。
“他把自己给封印了,除非等上个好几百年,不然很难从外部将其打开。”
摸了摸下巴,安德莉亚总结道,“也就是说无惨决定当缩头乌龟,打算自己捱个几百年,等以后出来了又是一条好汉?”
“开什么玩笑!”对于这种未来第一个不答应的杏寿郎握紧了拳头,那一贯带着灿烂笑容的脸上没了半点属于他该有的开朗,“都已经离的这么近了,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哪怕是要他的命都好,对于可能的战斗,杏寿郎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命运却像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一般的,告诉他们。
你们的努力确实没有白费,真的找到了无惨。但你们没有办法和对方战斗哟,他已经决定躲起来过个几百年再出来浪啦。
“就算我们能够趁这个机会把鬼一网打尽又能如何?几百年后,依然会重复这样的事情。”
而那个时候,鬼已经被他们清剿过一遭,就连鬼杀队是否还能够存在都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一想到那样的未来,杏寿郎就觉得胸腔闷的发疼。
‘锵——!’
日轮刀狠狠的砍向那球体,刀身震的他的手臂发疼,即便如此,也无法在那球体上面留下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