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益笙硬邦邦地回道:“王爷千金贵体,自然比我这一介平民来得金贵。”
“夫人曾道,人人生而平等,生命不分贵贱,方才这番话语,却是与之不同了。”
“以前说过的那些话,若是有些道理的,俱是前人所言,我不过复述一遍。”
“我却不知晓夫人从何处得知这些话语,若是有归隐山林的大儒,亦或尚未面世的孤本,为夫亦想拜会研读一番。”
乔益笙与司徒枫四目相对,发觉对方表情平静、姿态从容,显然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有所怀疑,不过是今日翻到台面上,直截了当地问了。
乔益笙却也并不慌张,穿越之事实在是天方夜谭,少有人会有这方面的联想,而他胎穿到这本书中、这个架空的年代,年少时亦没有前世的记忆,完全是按照普通的小孩子的轨迹成长,待慢慢长大,才逐渐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亦未曾做过甚么出格之举。
他虽然开了些铺子,但无论是肥皂之术、牙具之术亦或化妆之术,都算不上太过出格,唯一有些隐患的温室栽种之术,亦是交付给了自家的舅舅,自家的舅舅又先是派人装作山中隐士,将此法教授给经验丰富的老农,再由老农向上层层汇报,“惊喜万分”,连夜将喜讯上报到都城,呈送圣上,彼时恰逢圣上生辰,圣上亦惊喜万分,连声道好,不仅赐下银钱,还赠予了舅舅虚职,叫他专心研究此道。此种细节,兹事体大,乔益笙后来便烂在心中,连司徒枫都未曾告知,自然也不怕他人知晓。
于是他理不直气却壮道:“俱是在梦中结识的仙人,亦是在梦中翻阅过的古籍,我虽十分情愿,却也不能帮你甚么忙。”
司徒枫低笑出声,叹道:“你道如此,那便如此吧。”
——竟是欲将事情轻轻揭过,不再追问了。
乔益笙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又道:“今日可顺遂?”
“尚可,”司徒枫开始解身上的衣裳,“怎么,又不怕我了?”
“还是有些怕的,”乔益笙实话实说,“但你应当舍不得对我如何,想来我应当性命无碍,便也不那么怕了。”
“你倒是颇会自我开解。”
司徒枫将沾染了血迹的外套随手扔在了一边,又开始向上卷贴身的毛衣,这毛衣在都城亦是稀罕食物,乔益笙刚制成时,原想开个铺子,大规模推广一番,却被司徒枫拦住了。
彼时的乔益笙十分不解,问道:“此物物美价廉,极其耐寒,为何不允我多加推广,造福大众?”
司徒枫并未解释太多,只是转过身,朝向了皇宫的方向,道:“此物应上交圣上定夺,若是圣上下令推广,自然可以大肆制作,若是圣上只收了礼物,却一言不发,那便赠送给宫中贵人,及亲密家人,旁人应一概不管。”
乔益笙虽有些叛逆,碰到要紧之事时,还是能听得进去建议的,他便将毛衣借由司徒枫的手呈送到了圣上面前,圣上竟如司徒枫之前料想的那般,收了礼物,却一言不发。
乔益笙心中遗憾,却也不得不遵循圣上的暗示,除却每年赠送至宫中贵人的几件,便只给家中亲人备了数份——然而乔院判得知此事后,竟也不敢穿着去上朝,乔家人偶尔在家中穿穿,大部分时间,便将之压入箱底,纵使心痒难耐,亦不敢轻易着身。
倒是司徒枫,上朝时常常穿这件毛衣,亦不怕圣上恼怒。
乔益笙的思想走了个神,发觉司徒枫脱毛衣时有些吃力,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伸手帮人脱了下来。
毛衣里面,却也不是亵衣,而是半截的“秋衣”,衣领甚至是圆的,绣娘绕衣领绣了一圈细密的针脚,看起来舒适又妥帖。
司徒枫笑道:“今日天气转冷,便将你之前赠予我的秋衣秋裤也翻了出来,穿在了身上。”
“……你倒比我装备更齐全些。”
乔益笙有些酸了,他倒是给自个儿也做了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奈何这些都留在了摄政王府中,他亦不好意思叫司徒枫特地翻出来,给他送过来。毕竟,之前约好的,他不过是在家中暂居数日,早晚是要回王府的。
“夫人相赠,为夫自然要认真对待,我将它们穿在身上,夫人可欢喜?”
“你若不是满口夫人、夫人,我或许会有一丝欢喜。”
司徒枫笑了笑,又道:“益笙,总有一日,你想卖甚么,便可卖甚么,不必遵循这些无形的规矩。”
乔益笙正想追问此话是甚么意思,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响,仆人低声道:“王爷,王妃,夜宵已备好,请您移步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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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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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