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南风山,被一层神秘的寂静笼罩,禁令之下,山门紧闭,无人进出。月光温柔地洒在树梢,映在地上,仿佛是大自然的慰藉。
墨思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时迁默坐在一旁,手中握着那平安锁,注入灵力。
保安生,保健康,平安锁,锁住明世安康,把明世安康锁生世。
平安锁在时迁默的灵力下微微发光,散发出淡淡的暖意。
墨思穆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模糊,全身无力,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时迁默放下平安锁,关切地回答:“我听说你染上了病疾,担心你,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这几天竟然都不告诉我。”
墨思穆苦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实在没办法联系。”他虚弱地躺在那里,眼神里带着歉意。
时迁默扶着墨思穆坐好,端起桌上的药碗:“先喝药,这样才能好得快。”
墨思穆皱眉,看着那碗深色的药汤:“太苦了,我不想喝。”
时迁默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蜜饯:“我带了蜜饯,喝完药吃一颗,就不会觉得苦了。”
墨思穆犹豫了一下,从床上下来:“你看,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喝了吧。”
时迁默坚持:“不行,病没好之前都得喝。”
墨思穆无奈,皱着眉头喝下了药,苦得他立刻抓起蜜饯塞进嘴里:“你真是事多,我快好了还让我喝。”
时迁默温柔地笑:“没好之前,药不能停。”
墨思穆坐在床上,靠在时迁默的肩膀旁:“你不怕被传染吗?”
时迁默解释:“我小时候染过这种病,身体有了抗体,现在不会被传染了。”
墨思穆嘟囔:“难怪你对我这么上心。”
时迁默轻叹:“我离开几天,你就病成这样,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墨思穆躺下,枕在时迁默的腿上:“知道了,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迁默,这病怎么传染的啊”
时迁默“饭食,空气,血都可以”
墨思穆抓住时迁默的手“那你小时候受了很委屈吧”
时迁默沉默着看他,并没有说话,因为心里酸酸的。
没过多久,墨思穆感觉浑身滚烫,盘坐在床上,被子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眼泪汪汪:“迁默,我难受。”
时迁默有些无奈:“你刚还说自己好了呢。”
墨思穆的声音更委屈了,眼角泛红:“哥哥,我难受。”
时迁默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墨思穆紧紧地依偎着。
“哥哥……难受。”
时迁默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哪里不舒服?”
墨思穆烧得有些迷糊,埋在时迁默的怀中哼唧:“哪都不舒服,哥哥。”
时迁默心疼地问:“嗯?”
墨思穆喃喃自语,意识模糊:“我以前是不是很烦?”
时迁默疑惑:“不烦,你怎么会这么想?”
墨思穆自责:“以前我都不听你解释,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真是无理取闹。”
时迁默安抚他:“没有,是我没有解释清楚。”
墨思穆在时迁默的怀里蹭了蹭,声音低沉:“其实我当时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我怕我配不上你。”
时迁默坚定地回答:“喜欢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如果不爱,即便是在一起也无法相守;如果是爱,即便你修了邪修,我也爱你。”
墨思穆微哭,带着委屈:“我可是墨家的公子,怎么可能会配不上你,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只有你了。”
时迁默深情地亲吻他的额头:“我也就只有你了。”
墨思穆在时迁默的怀中哭了一会,慢慢地沉沉睡去,时迁默紧紧抱着他,直到他呼吸均匀,才轻轻放下。夜深了,南风山上,只有月光和偶尔的夜鸟叫声,守护着这对恋人,直到天明。
如果说时迁默被传染过,那也是在他流浪在外的那段时间。
那时的时迁默,倒在地上,脸色通红,浑身滚烫。在一次饥不择食的时刻,他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在那之后,他没有被送到医者手中,没有亲人的关怀,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忍受着高烧的折磨,但命运并未让他就此放弃。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硬是扛过了那场病。
没有饿死,没有烫死,没有病死,而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那段时间,是他生命中最为艰难的时刻,却也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
墨淮看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密密麻麻的字迹让他头痛欲裂。这几日,他不是奔波于各处照顾病患,就是调度药材,确保防疫措施到位。墨淮已经几日没有合眼,面容显得异常疲惫,黑眼圈重重地挂在眼睑下。
清咒走了过来,见状关切地说:“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墨淮手撑着头,声音略显沙哑:“这几日的事太多,稍微休息一下,那便又事多了。”
清咒看着墨淮憔悴的模样,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劝他休息了,但墨淮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
清咒沉默地看着墨淮,墨淮以为他默认了,只是闭上眼,用手撑着头,试图缓解一下疲惫。
清咒见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严肃,突然将墨淮抱起,轻轻按到了床上。墨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清咒坚定地说:“你先睡,我来帮你处理。”
墨淮听后,还想说什么:“东西方那边用药比较多,还有现在的药……”
清咒没等他说完,便再次按住他:“你快睡吧,其他的事交给我。”墨淮在清咒的坚持下,终于放弃了抵抗,躺在了床上。很快,他便在清咒的安抚下,沉沉睡去。
清咒看着墨淮熟睡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天天这么拼,也不懂得休息,你要是真的累垮了,木瑾该怎么办?”他轻轻低下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感情。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榻上,墨思穆缓缓睁开眼,浑身却依旧不适,脸色依旧泛着红晕,声音沙哑:“哥哥,哥哥……”
时迁默闻声走来,坐在床边,用手背轻轻贴在墨思穆的额头上,依旧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墨思穆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声音虚弱:“不知道,就是觉得全身无力。对了,近日墨家怎么样了?”
时迁默轻声回答:“墨家一切安好,只是家中琐事繁忙。”
墨思穆又问:“那……墨淮呢?”
时迁默叹了口气:“他这些天可忙坏了,几乎没怎么休息。”
墨思穆眉头紧锁:“为何事情会如此繁多,墨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必须要查一查。”
时迁默点头:“查过了,源头是季家。”
墨思穆疑惑:“季家?”
时迁默解释:“前些时日,季家在外被墨淮无意中丢了面子,因此怀恨在心,便放了几只病猫进入墨家西南,这才引发了疫病。”
墨思穆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知道了,哥哥,我的病也好了大半,你先去休息吧。”
时迁默却摇头:“没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墨思穆轻轻将他拉向床边,按在床上:“你先睡会儿,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时迁默困意袭来:“那你注意身体。”
墨思穆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知道了。”说完,他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走向墨淮的房间。
墨淮正熟睡,墨思穆站在门口,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心疼。他没有打扰墨淮的休息,只是默默退出了房间。
清咒走了过来,关切地问:“哥哥,好些了吗?”
墨思穆点头:“好多了,怎么这么安静?”
清咒轻叹:“近日的事太多了,大家都累了,宗主也是今天才得以休息。”
墨思穆询问:“清咒,你和墨淮最近相处得怎样?”
清咒答:“尚可。”
墨思穆提醒:“他有时可能有些脾气。”
清咒却突然问:“哥哥,我想问一件事。”
墨思穆点头:“什么事?”
清咒犹豫了一下:“墨淮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墨思穆淡淡回答:“那是他的事,如果他想说,自然会告诉你。”
关于清咒如何得知墨淮伤痕的经过,还得回溯到几天前。
当时,墨淮穿着宽松的浴衣叠着纸,清咒从后面走过来:“没事你在这叠纸?”
墨淮边叠边说:“闲着也是闲着,你没事干的时候会干什么?”
清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墨淮说:“我喜欢叠纸。”清咒问:“那你喜欢叠什么?”
墨淮答:“千纸鹤。”说着,他就叠好了一只。
清咒随口问:“那你爹娘呢,他们不管你吗?”
这话题触动了墨淮的痛处,他顿时火冒三丈:“要你管!”
清咒不解:“问一下不行吗?”
墨淮怒道:“谁让你问的,闲得慌吧!”
清咒也不甘示弱:“我若不闲,问你干嘛,再说了,我来后就没见过他们,好奇也正常。”
墨淮猛地起身,一拳打在清咒脸上:“好奇个屁!”
清咒也不示弱,推了墨淮一把:“不问就不问,动什么手!”
墨淮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道歉:“对不起。”
清咒愣住了:“?”
墨淮抓着手中的纸鹤:“我,我不是故意的。”
清咒这才注意到墨淮背上的烧伤,忍不住伸手一摸:“这……怎么回事?”
墨淮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再问一句,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清咒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见墨淮如此生气,只是因为这么小的事。清咒说:“你这又怎么了。”
墨淮回到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滚,别和我说话。”
清咒当时十分疑惑,但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离开。
墨思穆来到医房,满屋的苦药味让他皱起了眉。他想起那苦涩的味道,胃里便一阵翻涌。月然在病愈后,便去了**管理事务,林毅和木瑾则在东南方忙碌,大概过几日便能回来。
墨思穆走出医房,心中却放不下清咒的疑问。他决定找墨淮谈谈,希望能解开他心中的结。墨思穆来到墨淮的房间,墨淮正坐在窗前,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落寞。墨思穆轻声问:“墨淮,你和清咒还好吗?”
墨淮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还好。”
墨思穆坐到墨淮身边:“墨淮,我知道你心中有苦,但有些事,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清咒是真心关心你,他想知道你的伤,也是因为他关心你。”
墨淮沉默不语,墨思穆继续说:“你不用怕别人知道你的伤,更不用怕别人知道你的过去。”
墨淮终于开口:“我怕别人知道,是因为我不希望他们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墨思穆握住墨淮的手:“那便让自己变得更强”
墨淮听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看着墨思穆,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舅舅。”
墨思穆在房内,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衫,因发烧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他将长发向后轻轻束起,扎成一个低马尾,准备出门。
时迁默推门而入,目光温柔:“你要去干嘛?”
墨思穆装作无辜,歪了歪头:“没有啊,我就是想出去玩玩。”
时迁默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想去,那我陪你一起。”
墨思穆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原来你知道。”
时迁默微微一笑:“我怎能不知你那点心思。”说完,他转身进入房内,换上了夜行的行头。
季家秋夜的风,夹杂着寒意,吹得人心凉。
墨思穆和时迁默在房屋间穿梭,墨思穆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时迁默:“我以为你会来劝我的呢。”
时迁默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如果因为我来阻止你的判断,那便是限制。你是自由的,你的决定,我都会尊重。”
墨思穆心中一暖:“那你为什么和我一起?”
时迁默轻笑:“看着你,你病了也不老实,就当陪你出来疯一回。”
墨思穆心中涌动,不禁脱口而出:“迁默,你也太好了吧,我爱死你了。”
时迁默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低声道:“哦。”
墨思穆看着他,心中暗笑,心想:“还是那么容易脸红。”他们继续在夜色中穿梭,墨思穆的病似乎也因为这股兴奋而暂时忘却。
啊啊啊,太难了,也只有晚上才写,困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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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相思一谈事问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