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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仙以为，最先通过考核的，不是金繁惜就该是罗小仙，毕竟前者学习速度很快，后者人族修界常识储备更全。
但万万没想到，玉竹枝先举手请求考试。举手的同时，藏书阁藏书尽数出格，围着书壁旋转着，齐刷刷的翻页声像是窃窃私语，声势浩大到难以想象。
玉竹枝身体腾空，提问者非贝贝老师活跃俏皮，而是低醇浑厚的声线，“考生，玉竹枝，书籍《人族与修界常识》一考。”
“人族目前分几国？”
“回答错误。”
“人族何处最为薄弱？”
“回答错误。”
……
“回答错误。”
“考核结束，结果：不合格。”
……
“考生，玉竹枝，书籍《人族与修界常识》二考。”
“考核结束，结果：不合格。”
……
贝贝巴掌大的人身，与人无异的五官，昭示着她书卷精灵种族。
沾染书卷后的人，清贵感由心而生，书卷精灵尤是。它们性格多样，却统一平等地蔑视文盲。
书卷精灵之间观念繁杂不一，谁也不服谁，心底坚守真理无高低贵贱之分，为所守真理据理力争，因而两个书卷精灵相遇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所有精灵里，一个除外。
北冥，所有书卷精灵尊称为北冥大人。因为，北冥为书卷精灵的鼻祖，除了北冥自己，无人知晓它岁数，更无人进入过它的藏书室。
书卷精灵多诞生于藏书室，贝贝与大多数书卷精灵一样，诞生于仙山藏书室。她的藏书室书目，取自仙山藏书室一角，每看一本都把它珍藏在藏书室中。
贝贝与其他书卷精灵一样，讨厌不尊重书籍者。
因而，当玉竹枝书没看完，就频频考试，妄图凭运气过关时，贝贝老师砰地出现，她狠狠点着玉竹枝的脑袋，“投机取巧！扣你九个月考试机会，”
贝贝老师在书卷精灵中，脾性数一数二的好，也被玉竹枝这行为气得不轻。
玉竹枝捂着额头，眼泪汪汪，“我错了我错了。”
贝贝老师道：“认错也没用。”
罗小仙举手：“贝贝老师，扣九个月，就算我们六个人通过考试，也得等九个月过去吗？”
贝贝老师点头。杨水水一骨碌坐起来，哀嚎：“啊，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我们要被她牵连啊！这不公平！”
贝贝老师严肃道：“身于局中不加以制止，你们亦有错。”
明天启揭开书，躺着道：“可规则并没说不能如此。法无规定便可为，不是吗？”
贝贝老师呵斥：“你们皆知玉竹枝所为不违规却不妥，但不加以制止，他日你们同行，面对可能存在的危机绝境，是不是也冷眼旁观，也抱怨所受牵连不公平！”
呵斥得多数人面露愧色，拂过那一本本书页，才缓和情绪，“《人族与修界常识》在你们历练时极其有用，妖族篇红字熟读至背诵。上面每一条红字得来于前人实践。妖族篇更是。”
贝贝老师离开，玉竹枝搅着手指，“对不起。我只是……”
杨水水欲言，金繁惜先一步言语压制杨水水让其闭嘴。
罗小仙安慰玉竹枝，金繁惜不理会杨水水的怒气，道：“这里的书放出去都是孤本。单是这本《人族与修界常识》，流落人族地域，五座城池贩卖都属于廉价。”
罗小仙总称呼金繁惜为公主殿下，他们也就知晓，金繁惜是人族的公主，这话说得十分有分量。
明天启兴奋地爬起来，捧起《人族与修界常识》如饥似渴地看页数，吼叫一声：“四千二百零十二页！也不多，等我背完，出去后复印倒卖，发了发了，能换好多吃的呢！啊！”
明天启后脑被凭空出现的毛笔杆子追着敲，贝贝声音响在藏书室内：“我听到了！”
金繁惜见此嘴角微抽，“该。”
没过多久，金繁惜闭上书，微抬下巴，“考核。”
玉竹枝对修界问题对答如流，人界一问三不知。金繁惜不紧不慢，题题正确。
唯有最后一题，金繁惜犹豫半响，被判错误。
“考试结束，结果：合格。”
他们只听得见问题，考生的答案只看得到嘴型，因而局外人的他们不知道金繁惜回答的什么。
通过考核的金繁惜脸色霜白，罗小仙上前抱了抱她。
三天后，罗小仙考核，全对错一合格。同天，凌霄阅和余长单全对合格。
在明天启、杨水水和玉竹枝苦学时，三人已然开始查阅其他书籍。
把想要书的类型在空中喊一声，贝贝老师便会给出指引。金繁惜桌面堆了三摞书，一摞已看待还，一摞已看待回顾，一摞待看。人族历史、杂记、传说等什么类别都有，修界历史较多。
罗小仙查找的就是关于杀戮道、边境飞灰和仙山的信息。只是走着走着，她回头。
猫眼余长单，圆眼凌霄阅，两人盯着她。
罗小仙道：“你们没有需要看的书？”
凌霄阅道：“我修非常道。杀戮道久闻未识，一直兴趣盛佳，只可惜身边一直无人耐心解答心中疑惑。不知可否一同前往？”说完露出笑容，似乎并不担心她会拒绝。
他这一笑，偏冷锐利五官随圆眼柔和下来，像某种软乎乎的动物。罗小仙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视线落在他脸上良久，久到凌霄阅忍不住缓慢眨眼。
罗小仙道：“可以。”
转头看向余长单，余长单理由简洁：“无情道与杀戮道相近。”
罗小仙点头。算是默认两人跟随她一同前去。
楼梯悬空，两旁随着三人前进而燃起灯火。
十楼，二十楼，三十楼，罗小仙与余长单面不改色，凌霄阅脸色红润。
四十八楼，罗小仙余长单面色如常，凌霄阅呼吸浅浅，脚步缓慢下来。
又上了八楼，凌霄阅脚下踉跄，身体前倾，向地面倒下瞬间，腰间一只手捞起他。
凌霄阅缓过劲来，笑着虚弱道：“劳烦了。”
那气若游丝，病弱模样，余长单严重怀疑这条妖蛇在诓人，罗小仙有恩于他，一句提醒不算因果。罗小仙的话止住他话头。
罗小仙道：“你身上有旧伤。很严重。向旁人求助不丢脸。不要勉强。”
余长单微惊，他完全没看出凌霄阅身上有伤，他连一丝血腥味都未曾闻到。
面对罗小仙的戳穿，凌霄阅脸色微变，复杂在其脸上一闪而过，罗小仙看不懂，但知道他并没有生气。
凌霄阅道：“所以，你之前的犹豫，是关心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