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江绍的统治已有十年,这十年里,国泰民安,大晋与周边各国交好,为百姓所颂扬。
不知从何时起,君王有了野心,一心想要一统天下,半年内连攻下三个小国,虽增加了国家的土地和财富,却也逐渐引起了百姓的不满。
“臣有本要奏!”
“曹爱卿,奏。”
“君上,近半年来天下归一一事过于操之过急,已引不少百姓怫郁。”曹思雨是这朝堂之上最敢发言的臣子,也是历代尚书令里最年轻的。
引发战争的代价就是财力和人力,增加税收和召集兵力。富饶的长街虽然看起来热闹安详,但已经让一些底层百姓倍感压力,一股怨气逐渐积攒。
“可孤还是觉得不够快,五年内,楚国必须拿下。”江绍把玩着手里的虎符,云淡风轻地说着举足轻重的国家大事。
楚国,一个和大晋实力相当的大国,近五十年来两国从未开战,但却明争暗斗着各种利益。
两国一旦开战,最受苦的一定就是百姓了。
“君上这是有己无人!难道就不管百姓的死活了吗!这天下已经太平,我朝与楚国数十年来从未有过恩怨,两国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挑起战争!”曹思雨倒是胆大,话说得义愤填膺,也不怕掉了脑袋。
曹思雨此话一出,在朝的大臣纷纷下跪,怕天子降怒。
“天下尚未归一,这场战是迟早会打,可能五年内太平,可十年后谁能保证太平!曹爱卿说孤有己无人,怪孤自私,孤可以告诉你,打这场战的时候,孤会亲自率兵上阵!”江绍拍案而起,呲笑一声,颇有睥睨天下的天子气概。
要知道天子是一国之君,亲自上战场面临着死亡的危险,这种不惧生死的胆魄还真是让曹思雨等臣为之震慑。
即使心中不满,曹思雨心里也敬畏着江绍。这位年仅二十九岁的君王已经做得足够出色,他的前十年统治为大晋迎来了盛世,后面,如果天下真的能归一,青史上肯定能深深刻下他的名字。
“退朝。”
江绍这辈子都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天下归一,传延大晋盛世。想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惜才所以不会怪罪曹思雨。
他也是个普通人,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庭、亲人常伴身旁。这么多年来,后宫依然是王后执凤章专宠。他现在做的这一切不光是为了大晋的以后,更是为了给儿子铺路,确保江策日后为王的时候不受战争之苦、百姓之责。
“现在天下安康,君上何必执着呢?”身边的宫人也忍不住问了句。
“为了策儿,孤替他平定了天下,这王位交到他手里,他也不会太累。”江绍说罢,停下脚步。
宫人随着江绍的目光,看向校场上意气风发的习剑少年。
少年尽管年纪轻轻,也只比江绍矮半个脑袋,生得俊俏,眉目如画。
边上的教头见江绍来了,上前想要行礼,却被江绍抬手制止了。
“正好,孤见识一下策儿都学了什么。”江绍抽出教头腰间的长剑,点地飞起。
江策闻声回头,快速地抬剑挡住了一剑,多个回合下来,江策终究难敌江绍的进击,只能连连后退。
“铮——”
两剑交锋,擦出花火,一柄重剑飞出,沉沉地深入边上的粗树。
“父王......”离江策颈部三寸处,锋利的剑锋透着亮光。
“起来吧。”江绍伸出手,江策握住,大掌温暖有力,江策被一把拉起。
“父王英勇,儿臣永远不是父王的对手。”江策跟着江绍走到树边,江绍抽出重剑递给江策。
这把剑是江绍曾经路经巴蜀的时候得到的意外收获,传闻是百年前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的配剑。
江绍揉了揉江策的脸,“策儿进步很大,再过几年,父王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真的吗?”江策听到赞赏很是欢喜。
“临州有群山匪,打劫商队,肆无忌惮多时,现已成大规模的匪群,甚至多番拦截官镖,父王想派你去剿匪。”江绍说道。
“儿臣定当不负父王所望!”江策自小被保护在王宫里,王后是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的。
江策当然还是想出去历练历练,一个男儿应该保家护国为重,江策最想成为的就是像父亲那样的人。
“此事不宜大肆宣扬,你带百号人去足矣。”江绍将一块小小的玉印放在江策手里。
人少不会引起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也算是保护江策的安全。
江策认得,这小小的玉印能唤动京州一万铁骑。
“父王?”江策欣喜地看向江绍,他曾屡次和江绍说过想带兵,都被江绍以年幼而拒。他知道其实是自家母后跟父亲说过,不想自己去冒险。
“这是父王提前给你的生辰礼物,十天后你便十三了,早点回来,到时候你母后给你做的衣裳应该好了。”
“是。”江策拿着玉印,蠢蠢欲动,只想快些去讨伐那些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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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君上让公子去临州剿匪了。”
“什么!”王后头上的玉翠金钗晃动出轻响。
王后正欲出门去寻,正巧碰上刚进门的江绍,“陛下?听闻陛下让策儿去临州剿匪?策儿呢?”
“王后别急,策儿这会估摸着已经出宫门了。”江绍笑着。
“怎么行!策儿从来没有独自出过远门,要是受伤了怎么办?”王后蹙眉,就连生气和担忧都像画里的仙人一样好看得紧。
“策儿已经大了,总要离开我们的,你总是这样管着他,他会不高兴的,难不成他洞房你都要在旁边看着?”江绍打趣着,走到王后身边替她扶起歪了的凤钗。
“他洞房我自然是不会看着,”王后说完,瞪了江绍一眼。
门外趴着个小宫女,暗暗听着里面的一言一语,听到有动静立马拔腿就跑。
后宫另一处寝宫。
“万嫔娘娘,策公子出宫去临州剿匪了。”
“赏。”美人榻上的年轻女人生得妩媚,一双美目轻轻瞥了边上的侍女一眼。
一锭银子就落到小宫女手中。
“把策公子出宫的消息放出去,再叫阿父派些人去刺杀策公子。”万嫔的父亲是个四品小将军,手上有些兵权。
这后宫里,王后之所以能稳坐这个位置横行多年,不仅是仗着母家权势,更是因为给君上诞下了唯一的子嗣。
若是没了公子,君上定会趁壮年找年轻身子好的女人繁衍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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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策出了城门,神清气爽,只感觉如逃了铁笼的雀儿,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随即约上谢玉,一起去了临州。谢玉是江策亲舅舅的儿子,和江策一般年纪。谢玉幼年丧母,父亲又是一品大将军,常年驻守边疆,王后心疼这个侄子,便常让谢玉在王宫里住着,跟江策也好有个伴。
两月前谢塘山从边疆回来,谢玉便回家住着。可谢玉又是个纨绔爱玩的主儿,谢塘山恨铁不成钢,动不动就对谢玉是长鞭伺候。
“你都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打我的,好想姑母。”谢玉一路上喋喋不休着。
“谁叫你整日追着姑娘送花。”江策一笑,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加快了速度。
“我给她们送花可不是喜欢她们,这是觉得好玩。”谢玉扬鞭追上江策。
“怎么好玩?”
“我跟你讲,那些家世普通的姑娘,也不管我是否有仕途,只看中了我的家世,我给她们一枝花,她们就会欲擒故纵,对我是一顿虚伪的夸嘘。”谢玉说着又羡慕起来,“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的。”
“我?你羡慕什么?”江策叼了根狗尾巴草,倒在马背上,灼日的光耀刺得他伸手挡了挡眼睛,却又忍不住想睁眼去看。
江策更羡慕谢玉能随时随地出来玩,哪像自己,走到哪都要有一大堆侍从跟着。
“你以后可是大晋的王,天下都是你的,我也会是你的臣,还会有不少美人相伴,想来还真是风流。”
“美人?”江策想了想,后宫里他父王的妃子里是有不少美人,可他也分不清美的定义,在印象里最美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后,不过这天底下应该没有比自己母后更美的女人了。
“我之前听下人说到了十五,家里会给找女子教我们房.事,你猜会是什么滋味?”谢玉好奇。
“我不知道。”江策暂且没什么兴趣。
他现在只对剿匪感兴趣,快马加鞭地赶向临州。
江策自小习武,长枪、重剑、弓箭全都不在话下,又熟读各类兵书。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剿匪一事颇有当年江绍携兵攻城之勇。
谢玉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但好歹也是名将之后,办起正事来也不会拖后腿。
江策先是带人假装商队被劫持,与谢玉里应外合,才五日就将山匪一窝端了。
在山匪的老巢,暗藏黄金多箱,各类珠宝大堆,总价值多得不可预估,江策命人运送这些财务回京。
“此番剿匪,你定要替姑父说说,记我一大功。”谢玉道。
“放心,忘不了你,你想要什么我跟父王说便是。”江策觉得什么赏赐都难抵这次历练。
“真的?你真是我的好哥哥。”谢玉开心,他想要的赏赐就是让君上把自家老爹再派到边疆个一年半载。
“公子小心!”侍从喊了一声。
突然万箭齐发,如毛毛细雨朝一群人飞来。
谢玉和江策眼疾手快地同时抽出剑来挡。
江策预估了一下对方的人数,至少是自己带的人的三倍:“快走。”
一百个将士护着谢玉和江策撤退。
不知跑了多久,林中突然降落几十个蒙面黑衣人,一番厮杀下来,黑衣人一波又一波无休止地杀来。
江策的人已经零零散散地倒下了不少,只剩下十几个,另一边的黑衣人却源源不断地增多。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分开跑。”江策多派了几个人保护谢玉。
“不行,你是未来的王,我就是死也是要护着你的。”谢玉不肯。
“别说了,我是你兄长。”江策不与他多说,跃上马引开了一部分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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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宫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