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回到梦中的那座山上,虞达心中大惊:这梦怎么才醒不过来了呢?
惊慌之下的虞达马上朝山下跑去。
跑着跑着,虞达感觉自己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出现,那双腿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
就这样,虞达觉得自己跑了很远,可他发觉:跑了这么远,还没下山,这下山的路有多远啊!
虞达环顾四周,周围没一个人影,也没一点声响,满眼黄土;又抬头望去,也是黄橙橙一片的低垂天空,像一只大碗倒扣在头上。再加上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一点都没有脚踏实地的样子。
虞达越来越害怕,床上的身体也在挣扎,可就是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站在光滑的黄土小道上。
迷迷糊糊的走动着,虞达在山中不知怎么什么地方发现了一间小木房。他慢慢的靠近木房,想看看有没有人居住。可是当他接近小木房时,他发现这间小木房就是用普通木板钉成的。
“怎么,没有入口呢…”虞达心中大惊。这小木房被木板钉的死死的,根本没一个入口,连条细缝都没有。
吓得虞达赶紧转头逃跑:这根本不是用来住人的。
跑了一会,虞达又发现一间小木屋,他上前一看:又是没有入口的小木房。
于是虞达又跑了起来。
“又是一个木屋!”虞达跑了很久,看见了一个又一个小木屋,但他们全都是被封的严严实实,一点细缝都没有。
“这山上一个人也没有,反而有这么多吓人的小木屋!”虞达跑了大半天,不过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一点重量。“难不成是我的魂魄在这里?”
“快醒来!快醒来!”床上的虞达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拼命的想睁开眼,却怎么都做不到。
猛然,虞达想起来听老人说的故事,于是他聚起全身力气到牙齿上,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头。无奈实在没有力气,牙齿咬住舌头,也只是轻轻咬住,根本不痛。
幸好,这时他心中一惊,发觉自己清醒不少,不像刚在只能有一点点思考的精力。他发现自己能想事情了,就知道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于是赶快睁开双眼。
“师傅!师傅!雷大哥和虞大哥有事找您!”小道士敲了敲枯叶观主的房门。他的身后,站着惊魂未定的虞达和满脸忧色的雷先通。
只是短暂的一个早上,雷仙童就跟这个叫三木的小道士熟稔了,小道士都开始叫他们两个大哥了。
“进来吧!”枯叶观主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小道士推开房门,领着两人进了屋。
仙童跟虞达进了屋,先是扫了两眼屋内:这间屋子比他两住的那间没大多少,一张小桌子置于中间,一张小木床靠着左边的墙,枯叶观主正盘腿于床上打坐。老道士身后墙上挂着三张有些年头的道教祖师画像,除此之外,屋里并无其它事物。
门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惊醒了发呆的仙童,仙童连忙向老道士行礼。
“打扰了。观主,事情是这样的。”仙童先是恭敬的向老道士行礼,然后说道:“我兄弟虞达昨夜熟睡中做了一个噩梦,这个噩梦十分奇怪,恐是我兄弟虞达撞上了什么妖邪事物,还请观主为我兄弟解惑。”
“既然是在贫道观里做的噩梦,那么就不妨说说吧!”枯叶观主道,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于是虞达详细描述了自己所做的那个噩梦。
虞达本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也没什么大不了,早上告诉仙童后,便打算跟仙童离开这里,继续赶路。
谁知雷仙童拍着胸脯道:“我是平平安安的带你出来的,当然要平平安安带你回去。如今你一看就像丢了魂的样子,我回去怎么跟乡亲们交代?”眼珠一转,又道:“反正这里道士也有、和尚也有,昨天来的那个老和尚还说要帮别人治病,听起来口气挺大的。你这又像是撞了邪,不如我们就去找他们给你看看。”
于是虞达就被仙童拉到这来了。
虞达给老道士说完自己所做的怪梦后,本以为老道士顶多只会安慰自己几句,然后便将自己两人打发走。不料自己刚说完,打坐的老道士就睁开眼了。
“你这梦要是放在其它时候,倒也平常,不过放在这里,便是是奇事一件了。”老道士说完后,下了床往外面走去,一边还自语道:“难道这之间有莫大的联系?”
仙童看着老道士推门而出,正想说什么,门外老道士的一句话又传了进来。
“你们两个快跟老道来吧!老道带你们去见一个人,或许可以解释虞居士的这个梦。”
仙童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拉上虞达就跟着老道士走了。
“几位,老道给你们带来个消息。这个消息,说不定是个好消息啊!”枯叶观主微微一笑,对坐在桌子旁交谈的风济、尚真、徐天宏说道。
“观主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徐天宏许盟主抬头一看,便看到昨日那两个陌生少年正跟在枯叶观主身后。
枯叶观主笑着向几位高人介绍了虞达和仙童,然后简单的跟虞达两人介绍了坐着的几位高人,当然只是说他们是尚真大师、徐大侠之类,并没有对两个少年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最后又对虞达道:“虞居士,你便把昨天晚上所做的怪梦告诉各位吧!”
“是”虞达低着头小声答道,他心中后悔这雷先通去找这枯叶观主,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这下要跟这么多人讲这个可怕的梦,虞达很是紧张,他低着头,细声细语的开始讲起他那个古怪的噩梦。
而雷仙童心中想的却不一样,他此时心中一阵得意:看吧,昨天你们神神秘秘的,故意躲着我们,现在还不是要主动见我们。还一个个是什么尚真大师、风济大师、徐大侠,这名头还挺响亮的啊!
等到虞达说完,徐天宏一头雾水,一副茫然的样子,而尚真大师却显得若有所思,风济大师更是面露异色。。
枯叶观主早料到这种情形,不等众人开口,又道:“徐盟主,阿青这时该醒来了,我们去看看阿青吧!”说完率先向寺庙内院走去。其他人见状,也都跟了上去。虞达看着仙童,正想问问要不要跟上去,却只见仙童一脸兴奋,自然而然的跟着众人前去,虞达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七绕八绕、穿过走廊后,仙童跟虞达来到了一个古朴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也不大,里面仅有一床一桌,靠墙的床上躺有一青年男子。桌上有一大药碗,又有两尊塑像,一尊佛像,是地藏王菩萨;一尊是道教一个手持铁剑的道士。还有一个香炉,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已经燃尽。
“枯叶观主,风济大师,爹,你们来了。”床上躺着的青年掀开薄被,撑起上半身打起了招呼。等他看见后面来了很多陌生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几位是?”
这青年便是徐天宏的儿子徐青,那个重病缠身的人。
徐天宏连忙过去扶着徐青,让他靠在墙上,又用手贴着他的后背。除了仙童、虞达不知道,其余人都知道:徐天宏正在徐青背后向他输送内力,让他能舒服的坐着呢!
徐青昏迷在床上四年,每天只在早晨醒来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昏睡,可他的问题又岂止昏睡那么简单!
“这位大师是来自小雷音寺的尚真活佛,这位小师父是小雷音寺的苦智罗汉。”徐天宏每介绍一位,徐青就向其行礼,甚是恭敬。
徐天宏又指着仙童和虞达道:“这是雷先通小兄弟和虞达小兄弟。”又挤出一丝笑容,“尚真大师是来给你治病的。”
徐青看出了他爹隐藏的失望之情,便知道自己的病怕是治不好了。
“多谢各位为一个该死之人奔波!阿青知道,受了青铜流失梭一击的人,早该去见阎王了。阿青之所以能撑四年之久,全靠爹和各位竭力救治。”徐青露出无奈的苦笑,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
在仙童、虞达眼里,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瘦得不成样子,一张憔悴的黑脸,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是病痛折磨所致。两人看着这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少年彬彬有礼,面对重病还能从容面对,开始同情这个少年了。
殊不知,在两人面前的这个虚弱少年,几年前可是嚣张跋扈、满脸戾气的纨绔子弟呢!
徐青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我已时日不多了,被折磨了这么久,还要爹放弃一切陪我受苦,几位前辈替我奔波,实在是拖累大家了。”又叹了一口气,“现在终于解脱了!”
徐天宏见自己儿子一副认命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正想安慰他几句,这时枯叶观主却打断了父子两的交谈。
“阿青,先不必言它,且跟大伙说说你中了青铜流失梭后第一次做的怪梦。”枯叶观主神秘的笑笑道。
“梦?”众人皆是疑惑,难道跟虞达所讲之梦有所关联?
虞达心中更是大惊:又是怪梦,难道跟我有关?看来这回想走都走不了了。
徐青虽住在寺庙里,但跟枯叶枯叶甚为投机,简直无所不谈。徐青对枯叶观主和风济大师讲起过自己患病后的细节,很多事都没跟他爹讲过。
徐青记得自己只跟枯叶观主说过一次那个怪梦,当下不容多想,用全身力气努力讲了起来。
“那天被二叔教训后,我便昏迷过去了。等我醒来了,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地方只有光突突的黄土山连绵起伏,山上一点声响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飞禽走兽,只有无数小木屋。”
刚听完这段,风济大师、徐天宏微微有些惊讶,而一向淡定的尚真活佛却面露喜色。仙童也露出吃惊的神色,虞达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徐青见大家都一副吃惊的模样,有些意外,又缓缓讲了起来。
“那些木屋太奇怪了,被钉的严丝合缝,连风都钻不进去……”
“啊!”仙童和虞达同时大喊一声,徐天宏也无比震惊,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儿子提起这事。
“你们两人做了相同的梦!这怎么可能呢?”听徐青讲完自己做的第一个梦,徐天宏惊讶道。要知道,梦是千奇百怪的,一个人要是两次梦到同一个梦,那就是奇事一件了,必有蹊跷。而徐青和虞达是素未谋面却做了相同的梦,怎能不叫人惊讶?
徐青闻言,也疑惑了,忙问道:“这时怎么一回事?”
尚真活佛却露出一副笑容,喜道:“阿弥陀佛!徐小施主的病有一线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