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陆之空,灾星现世。由此,展开了六界最大的浩劫。
我的出现。可以彻底粉碎一切,毁灭世间所有的美好。
此刻,我摆弄着手中红色的喜帖。似笑非笑,令人难以琢磨。突兀的骨节,在喜帖上来回摩擦着。仿佛,我手中拿的不是来自九重神天的喜帖,而是别人下的战书。
一个星期前。我和小喜装作重归于好的样子。彼此珍惜,尽量不吵不闹。我还是异界最美的女人。不管我的心已支离破碎成什么样子,人永远是坚不可摧的。
一个星期后。痛失亲兄弟的他,同时吹锣打鼓的迎娶天女。
“小笨蛋,你怎么还不睡?”小喜走到偏厅,睡眼惺忪。
“睡,一会儿睡。你起床做什么?公司好不容易给你放了个假。”
最近,他到处开演唱会和新闻发布会。晚上累到回家就瘫在地毯上睡觉。好在我的力气大,背他回房。
我知道他很累。当初是全界电台给了他工作,让他做了艺人。
我凶他:“享福享不惯啊你?明天干脆去电台辞了工作。主唱谁不能当啊,又不少你一个。”
“呜呜……坏蛋擎擎,你居然凶我。”
“憋回去。”
小喜立刻不敢出声了。
我拉他入怀,温暖他被深夜的寒风侵袭的身躯。
中天王府的大客厅,天晨盯着碎裂的玉佩发呆。里面莹蓝色的水月花还在,留着深紫色的汁液。像是有毒的血液,魅惑人心。完好无损的爱着他,证实着他无用的谎言。
刚刚有人明目张胆的去找了他,要求比试控梦能力的高低。
结果对方输了。
对方想不到,天晨竟然这么强大。
妖界入口,我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嘿,小莲蓉。好久不见。”我连忙笑脸相迎。
莲蓉蹬着眼前没心没肺的我,恨得牙根儿直痒。“你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不笑了:“不然呢?我陪他去死?蓉蓉,你也太天真。我跟他什么关系?我跟他毫无关系。”
“我今天算长见识了。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啊,这么硬!”
“两个字,绝交。”
“好,就当我没认识过你。妖王大人。好好享乐,祝长久。”他讽刺我。
黑雅从来没见过。身为一方霸主的我,会哭到双眼红肿。
莲蓉走后,我躲在界石后抽泣不止。下属亲信们守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雪儿跑回妖堡,去叫罗一穗。
一穗赶到界石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初晨温暖的余晖,打在我小巧精致的脸盘上。我脸上的妆容花了,丑得就像刚从坟头爬出来的女鬼。哭累了,昏睡在沙地上。华贵的衣料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
“醒醒。”
我紧闭双眼。不回应,气息微弱。
“醒醒。”我隐约听见他在喊我。
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喷他一身紫黑色的鲜血和胆内的毒液。
“小笨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玲珑寒心】,正在我的体内四分五裂的宣告衰竭。它不断和【天灵元丹】斗争,产生强烈的撞击。
“伊若天晨!”小喜生气的在房里大吼大叫。正在昏睡的我,已经听不到他的愤怒。
很快,他冷静了下来。开始忙着照料我。
“伊若天晨。万一擎擎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叫你不得安生。”
“王不会有事的。王一向福大命大,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痊愈。况且,她有你这么体贴的人细心照料着。”
“雪儿。彩云幻国的方位在哪?我要亲自登门拜访中天王。”
“这……不好吧。王现在正是需要您的时候。”
“好,等她醒了再说。”
“一一。”记忆中第一次哭。是在背叛了他,开始四处寻欢作乐的时候。
那一次,我哭瞎了双眼。美眸流血化脓。滴在脸上,脸逐渐溃烂。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含有毒素。我的脸,开始发出腐尸才有的恶臭。不再美丽,不再摄人心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顽劣。最后,我赶走了小六子(其实是奇颖)。
邻居都传。毒馆的老板害人无数,遭到了应有的报应。只有罗一穗不知道,因为我骗他开的是医馆。他内心单纯善良,觉得救人是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有一天,我想起了一穗。于是,学他的样子为自己沏茶喝。杯中滚烫的水流进,灼伤了我的喉咙。带走了我黄莺般清脆好听的声音。
“有人在吗?”一穗经过毒馆,忍不住敲了敲门。
“谁呀?”我用沙哑的新声音回应,扶着楼梯走向大门。
“姑娘,在下是来寻人的。”
“寻人?公子说笑了。这里哪有什么人,只有孤鬼一个。”
“姑娘说笑了。姑娘明明是人,何来孤鬼之说?要我说,姑娘不应太看重外貌。内心的善恶,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此屋原主人已不在。在下不便久留,打扰了。”他彬彬有礼。“告辞。”
我去妖宫行馆找小喜的那天,被小喜灌醉了。是冥府的【火狱之劫】。六界最烈的酒,但对身体无害。
冥王对小喜说,是我的好朋友。冥王说,我总是把他护在心底,不让任何事伤害到他。冥王说,我只是装坚强,其实比谁都脆弱。我的心特别软,几句好话就能攻陷。冥王给了他封藏时间最长的【火狱之劫】。让他灌醉我,留住我。可他灌醉我后,离开了行馆。
他的控梦能力不强,也不弱。趁我睡去,将我们的梦相互连接,走进我的梦。看我如何背叛自己,看我祸害自己。他很想冲上去,暴揍每一个跟我在一起的男人。
最后一个男人走近他,对他说:“看什么看,这贱人和你有关系么?”男人粉装媚容,妖艳可人。
不错,正是阿棽。
阿棽走后。梦里的我转身,撕开伪装用的假人皮,露出一张狰狞丑陋的脸。揭开面具,穿上衣服。香肩、翘臀、美背、细腰、□□。除了容貌,均完美的不像话。
他呆了。当初回毒馆找我时,见到的正是容貌损毁后的我。
“不。”他大叫一声,醒来。
榻边,站着一个男子关切的问他:“做恶梦了?”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地上熟睡之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嗯。”
男子蹲了下来,仔细打量地上熟睡的我。彼时的我,还在梦里。
“果然。”
“师父认识她?”
“不认识。我是说她果然很美,名不虚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没什么。”
他不说,眼前的男人也知道。因为他做的那个梦,是此人送给他徒弟和熟睡的我的一个小小见面礼。
小喜不安地躺下,睡在我的旁边。
从腊月初一到腊月十四。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不同的噩梦,额头冷汗直冒。他不睡,焦急的替我擦汗。折腾好一阵儿,就安静下来了。
天女、额驸的婚宴,改在了腊月二十四。额驸的兄长突然离去。天帝劝其推迟婚宴,他执意选择在兄长逝去满一个月的时候举办婚宴。
阿棽死的那天。
天涵告诉天晨。我正和他的宝贝徒弟打得火热。
天晨:“我要让她幸福。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帮我了。我不应再出现在她的梦里。”
天涵看了看他。
“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你为了你不知好歹的妹妹,竟和我大打出手?”
天晨:“够了,她不是我妹妹。她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天涵:“你说。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舍得离开你?她是会选择我呢?还是你?”
天晨:“有我在,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苦。”
天涵:“当初妖王妖后知道我们中有人是她的劫难,所以才想要找出。你将我打伤,让他们更容易的发现我。他们送走了我。伊若天晨,你的城府还真是深。不,我应该叫你君夕才对吧?”
"那你呢?你又什么资格说我?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你是因为不愿意承认爱她,才变本加厉的虐待她?”
“我受够你了。你离开她,她就会好过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说的没错,你只会让她更痛苦。”
“够了,你们俩!”小喜本来要找天晨当面质问。不料,将两兄弟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不是玩偶,能由你们任意摆布。她是个有血有肉的傻姑娘,知道疼和痛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混蛋,你俩还有良心么?你俩以后敢动她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客气。尤其是你,伊若天晨。
“徒弟。”
“别叫我,我恶心。你跟他比,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没你这么不要脸又品的败坏的师父。”
“擎擎现在怎么样了?能吃些东西了么?过得可好?”
“少装了。她快被你害死了,你会不知道?”
“我……我没有。”
“你不知道天沐和玲珑相克?挺大个人,装什么傻。”
“我知道。”
“知道还接近她?”
“她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天晨特别激动。“我医术高,或许能救她。”
“你少做梦了。我不会让她见你。你救她?你只会害她!”小喜生气的离开了。
天晨没告诉天涵玉佩的事。小色胚,的确爱他。
梦神。如果,这次我长睡不醒的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客栈那次,你才如此恨我?是我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罪,触犯了您老人家。不,你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