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梦心阁序 第465章 市井乱，鱼龙混杂

黎心说，林进的离开，等同要了我大半条命。剩下能够支撑我的，就是等他回来的，残存的信念。

我说，我不用他瞎操心。

晚上，梦里的我在公交车上被人嘲笑。说堂堂伊家三小姐，现在连一个几万块的手镯都买不起。她们还笑我现在不男不女。我没在意。突然胃里翻涌，泛起恶心。施法变出个盆子，开始狂吐不止。然后下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是装满海洋生物的硕大鱼缸。因为白曦的幻术报复，我很怕这些东西。果然没一会儿，缸子纷纷破裂。那些东西开始掉下来。里面有鲨鱼，还有些别的牙齿锋利的鱼。我怕被咬，赶紧往外跑。然后回头，把破损的大门修复好。

“血池，你回去了吗？”

“回去了，还没睡。怎么了？”

“天亮了，你还不睡。”

“白天又没什么事做。我既不是暗杀部的，也不归其他部门。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绝对服从。”

“没事，找你说说话。对了，我把林进给我的戒指收起来了。”

“你该不会想恢复单身吧。深渊大人现在生死未卜。”

“没有，我就是静静心。我发誓，一定把他给找回来。哪怕他忘了我，我也要让他想起来。”

“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忘了你呢。”

血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像是在安慰我。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镯。镯子上，还留着那个超级小巧的罗盘。然后又睡了过去。

梦里，白曦再次出现。我的手上多了那枚黑宝石戒指。我把戒指拿下来，丢在一旁。就离开了。对我而言，白曦不成敌人就不错了。我怎么可能回心转意，去找他。

梓虚深海，白越：“你不是一向喜欢在陆地皇宫的吗？怎么肯搬回来住？”白曦：“林进怕是出事了。很久没出现了。”白越：“所以呢？你想追她回来？她那么怕你，怎么愿意？”白曦：“我明白，她不会原谅我。”“林进在的时候，我抢不过。林进不在了，我怕她会疯。”

白梨：“表哥，哪有你这么追女人的。我看她早晚得知真相，被你气走。她那么厉害，还看不出来我是假扮的吗？”

另一边，这些天我身上没什么力气。积攒多年的法力，好像被人吸走了一般。现在灵力微弱，勉强支撑着。男身显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揭开堕神印，轻松应付一切。可我不敢。我怕一发不可收拾。

白曦没有发现这一点，看不出我只是倔强的硬撑。

我混进梓虚陆地的集市，偷偷打探一些有用的信息。酒馆的老板，有一点点白家的血统，是远亲。他说：“要是真论起来，我还是君上的表叔呢。说也奇怪，君上一直不死心。让他选个君后，他也不听。非要等那个女人回心转意。”旁边的人说：“什么那个女人啊。那可是神主大人，找的是深渊之神。就这两位，谁敢得罪。你还是别说了。当心闲言碎语，惹火上身。”因为幻化了容貌，我上去插了一嘴。“神主大人又不是凶神恶煞之人，你们怕什么。”那两个人说：“你是不知道啊。神主大人还有一层身份，是统领万千堕神的。前阵子，刚把云霄和醉梦击垮。云霄顾家，一直是管理各个空间的。

“十一。”

“我就知道你要作妖。没事去梓虚干嘛。差点儿被坏人捡走，然后卖掉。幸好宋猛在大街上跟巡逻的侍卫说话，及时认出了你。他联系了烈云和少烨。少烨亲自来接你，把你送回来。”

黎心：“我没在九曲，就让他直接来红海了。十一去接的你们。”

“哦，这样。”我刚睡好，还在半梦半醒中。黎心就闯了进来，望着我的额头仔细端详。“傻丫头，你疯了吗。你把堕神印揭开干嘛？”我说：“为了保命。”“林进走的时候，把我仅剩的法力全部吸走了。”“堕神印能给我带来我渴望已久的力量。还不会担心被人惦记。有了足够的力量，我才能保护我自己。”黎心：“你要变成不男不女的妖怪吗？”十一：“黎心，你别急。那是幻像，不是真的。她做事有分寸，能控制住自己。”黎心：“就怕她很快就疯的彻底，控制不住。”我说：“哥你还有这种癖好，看我在烟花之地厮混？”黎心：“十一要不说是幻像。等你回来，我能打死你。你信不信？”我说：“哥，你从来没凶过我。你怎么舍得？”十一：“他不是怕你变成毁灭之神，到处为非作歹嘛。万一你再也变不回来，怎么办？”我说：“要是我没揭开堕神印，才是差点儿变不回来。再生器都快杀疯了。我好不容易才稳住。一旦真的进了女色，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十一：“你不是讨厌跟女人接触的吗？”

黎心：“好了，她没事就行。”

我趁他俩不注意，又跑回了九尺寒潭的家。

十一：“梓虚的集市出了名的乱，她也敢去。鲛王只顾着在梦境刺激她，从来无心管理梓虚。”

黎心：“还是要盯紧些，毕竟她把堕神印揭开了。”

“林进丢下她不管，还想要她的命。”

“或许林进是为了让她变回堕神，能够自保呢。”

“怎么可能。除非他时日无多了，才会……”

“想什么呢，他还活着。”

血池从不远处走来，“深渊大人当然活着。他怎么能渡劫失败呢。”

“他不是想要她的命。他想让她疯。”黎心冷静下来，分析林进最近奇奇怪怪的行为。

血池开始建议：“要不让恩非跟她谈恋爱吧。我估计，现在只有恩非能把她救回来。恩非不是一般的天使，是血统最纯的天使。要是他跟她在一起，她肯定不会有事。”

十一：“清血池，你是傻子吗？你主子刚刚把堕神印都揭了。你觉得她还有救？”

黎心：“你俩别吵了。她要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把我全部灵力交给她。我就不信她真的能疯。”

不远处，林进偷偷观望一切。“这傻丫头，眼下能保住自己的命是关键。至于我，能撑住的话就回去看她一下。撑不住的话，我总不能……”黎心刚刚还在跟十一和血池说话，突然跑林进身后。“你都弱成这样了，还担心她。连我过来，都没有察觉到。”林进苦笑：“我弱成什么样，也轮不到你和别的男人惦记她。她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黎心：“你还真是对她死心塌地的。可是林进，你没意识到你对她来说很重要吗。你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她会不会疯我不清楚。她的心里已经充满了失望和恐惧。”

也许是听了黎心的话吧，我终于等到林进回家了。我说：“外边冷，还是进屋吧。这不是你家吗？”林进：“你在赌气吧？”我：“我怎么敢生你的气？你还不把我大卸八块了？”林进：“卸了我是舍不得。老婆，我都好久没跟你睡了。你是不是想我了？”我说：“不想。”林进的手就在我身上到处乱摸。我说：“你是不是想看看我变成男的没有呢？我变成男的，再丢下我彻底不管？”林进：“你变不了。我走的时候，吸干了你身上的灵力。封锁了你的再生神经系统。就算要变，这次你也只能是用黎簌的身体了。”他还没说完，就睡着了。睡的比我还死，完全清醒不过来。我说：“你还没弄死我呢，怎么就睡了。现在越来越没用了。”他睁开眼睛，抱住我。嘴里说的，像梦话一样：“小东西，往哪跑。”

为了找他，我去了梓虚的市集。虽然我知道，我可能随时会睡过去。那里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可梓虚的位置得天独厚，来往的是各个空间的人。消息一定是流传的最迅速最广的。深渊境本就不好找。哪怕得到一些沾边的消息，也是有用的。

趁林进神志不清的时候，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睡吧，乖乖的。”以前我从来不敢这么跟他说话。我怕他凶我。出于身体本能反应，一直不肯跟他太过亲近。可是我又十分依赖他，离不开他。

等他睡醒，我问他：“还走吗？”林进：“不走了。难道你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找到本体了？”

林进没有否认，应该是成功了。

“如果我再不回来，你会换人吗？”

我说：“我宁愿变成男的，封锁自己的内心。也不会背叛你。”

林进：“所以我再晚回来一步。媳妇儿就真成了兄弟了，是吗？”他说完，就要伸手摸我的额头。我退后，靠在墙角。被林进一把拉了回来。“别怕，当堕神我可比你有经验多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我：“所以你想我把堕神的力量全部转移到黎簌身上是吗？”我想了想：“林进，黎簌身带剧毒。如果堕落，也是很棘手的。”林进：“不然你想让堂堂神主，做个堕神？”“许长夜，你救不了世人。但我希望，你能救你自己。”我苦笑着，准备睡觉。“我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你。”

我需要让我坚持下去的力量。

夜晚，额头的印记好似火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