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梦心阁序 第144章 界河边 ，畏首畏尾

在我的眼里。初见天涵的时候，他懦弱无能。只是时空之神的一条走狗。我没有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哥哥，没有认他是我的亲人。我不喜欢他那张和天晨长得几乎一样的容貌，更不喜欢他这个人。如果不是他，我的梦境就不会变成某人的幻象。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不欲生，终日挣扎在虚假的世界。

直到他的真实身份曝光，我才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我错了，我没想到平时看似平凡的他。心底里恨我入骨。也没想到他与夏家的关系，隐藏的那么深。

几个月前，界河浪涛汹涌。人间界的尽头，一座孤立的小岛屿上。一个身穿淡灰色衣服的男人望向对面。这条河，分隔着人间和周围的各界。周围各界以妖界为中心，建立了界山联盟体。互相扶持着度过了数十万年。

我的家族，和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费尽全力都没能保住我，他们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算到我命里会有一劫。我将陷入沉睡，无法苏醒。

这一世的姻缘被人夺走，会变成命中注定的宿敌。

这里，是我梦中的巨大坟场。在梦境，这里暴雨如洪。雨水肆虐的从此处蔓延开，洗刷着异界的每一片土地。冰冷无情，侵吞了路过的所有生灵。雨洚不知在何方，操控着骤雨狂风。而君暮，冷静的观望着一切。

异界会随之毁灭。我们，依旧会继续存活。

仿佛我越痛苦，某些人就会越开心。

界河边，君暮：“其实比起恨你，我更愿意做保护你的那个人。就像聊赖一样，默默的帮你分担和减少痛苦。可我是夏家的希望。我可以为你背叛夏家，却无法为你放弃夏家的使命。我在异界，发现了你的踪迹。我曾在那里，见过你和聊赖不能相伴一生的爱情。也见过你和君戮的纠缠。我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他们。”

梦。

他开始试图摧毁大现实界。在梦里。这里平安躲过传说中的2012，却躲不过用来灭世的铺天盖地的洪水。君戮告诉我。其实所谓的现实，才是一场虚无的空想。我苦苦哀求他放过大现实界的无数生灵。他不听，还阻止我用仅剩的法力去救世。他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知道我所有的弱点，也能看出我的心思。原来我得罪的，不止是君暮。也不是聊赖和雨洚。还有这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照料我的，我爱了无数沧海桑田的男人。

看来，我始终对他不够了解。

洞府内，君戮：“只有进入她的幻想世界，并将其摧毁。她才会醒过来，重新回到我身边。可她不惜动用全部力量去保护那些为了逃避我而创造出的幻象。难道是我错了吗？我对她造成了那么深的伤害，她才想要躲在其中。在她的心里，始终都不肯原谅我。”

在你心里可有一丝疼惜过我？

君戮。

那个温柔如水的你，不过是你阴谋里的一层伪装。那并不是真正的你，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爱的人他可以俯视一切，因为他足够强大。而不是每天只知道照顾一个疯疯癫癫的姑娘。

我不奢望你能够救我。你若救我，就很有可能会失去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这么做的。为了占有，为了你心里的**。我受到再多伤害，对你来说都无所谓是吗？君戮，你的良心呢？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君暮悄悄地传给我一条声讯。这条声讯，会影响着我日后和他之间的关系。我的生活会出现一个巨大的转折点。信息的内容，除了我苏醒后早已想起的身世。还有一个惊天的阴谋。关于我和君戮之间，最无法跨越的障碍。君暮说，他从前确实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他的胆小懦弱，是为了保护自己。没有强势，不想去争。他说。是我给了他勇气去爱，也同时给了他勇气去恨。这样他才能学会面对。可是他阻止不了君戮。为了跟我在一起，君戮可以牺牲周围的一切。甚至随时杀掉他。君戮并没有那么做。他知道，他对于君戮来说早已构成威胁。他必须强大起来，至少要让对方拿自己没有办法。

君戮为了保护我，性情大变。越发顽固，越发暴虐。

其实他们两个都一样。怕伤害我，偏偏伤我最深。他们不知道离开和推开，对我来说才是最致命的伤害。

隐藏锋芒，等待时机。

北冥顶，苍云巅。红薇陨落，天擎已死。在我同雨神沈涟和君暮悄无声息的战役中。依旧胜负未定。按理说，现在是我最脆弱的时候。法力微弱，神志不清。君戮寸步未离的看着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动我的。

偏偏我陷入无尽的沉睡。

我是许长夜。对于我来说，对于异界的人来说。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小霸主伊若天擎。早已消失许久。甚至有传言说，她已经死去。尸体被她的夫君君戮带走，去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天擎彻底沉睡后，我苏醒过来。君戮说其实我就是天擎。而我，执意继续做我的暗夜女神。那么痛苦的过去，谁愿想起？此刻的我站在北冥界的最高处。有人说，北冥界的最高处云海茫茫。最中央有一面云朵形成的镜子，可以看见你想要看见的任何事物。尤其是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内心。我爬上去俯身观望这世间，却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竟然是空的。怪不得最近。即使跟君戮在一起，都是毫无感觉的。原来没有心，是这么轻松的事。我无法理解君戮。为何非要放弃这么好的事，去同我纠缠不休。

“因为他如果没有心，就不能知道什么是爱。无法回应你的深情，不能陪你一起开心......难过。”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从云海中慢悠悠的走出。很有礼貌的说：“我叫玅，是这里的守护者。”“暗夜女神许长夜是吗？我已在此恭候多时。”

我走上前：“你找我有事？”玅：“谈不上。不过若你心中有所困惑，我倒可以助你摆脱疑虑。”我和他盘坐在云巅之上。他看起来很年轻，脑子里却藏着无限的智慧。连我这样见惯了异世每一片尘土的人，也不禁对他产生好奇。我问他：“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玅：“我也不清楚。想我当初诞生在这个世上的时候，见过一个姿色超凡的神女。神女为我起了名字，命我守护在这里。她说有朝一日，定会再与我相见。长夜。我所说的神女，就是刚刚创造异界的你。”我惊讶地看着他。“玅，你守着这些云海。不觉得无聊吗？有没有想过下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山下的人，云端的神。雪原的妖，火岛的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怎样生活在异界？还有其他种族。我做过万妖之王，做过这个世界的统领者、创造者。可其实我也只是个渴望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相伴永远的傻女人而已。”玅：“长夜，这样的人就在你身边不是吗？你要懂得珍惜。”我：“我知道，可是......”玅：“难道你会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还是说，他并不爱你？”玅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要从君戮身边逃离。恐惧？放心不下？还是说过于自私，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我：“好了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回去的。”玅：“你的心，是冰冷的。你的心，是黑暗的。你的心，是可以用来攻破任何事物的利器。如今你还未开战便把武器丢了。是准备和自己的冤家投降认输吗？”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异界的事还真是没有能瞒过你的。好啦，我要走了。”玅叫我先留下，他嘱咐我千万小心雨神沈涟。他说，沈涟的智慧在他之上。我说我会小心的。他让我藏在这里，因为这里不会产生梦境。我谢过他，离开了。

毕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想牵扯任何人进来我们的恩恩怨怨。

七千多年前，他对君暮也说过类似的话。玅叫君暮小心君戮。他说，君戮永远都是最强大的。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即使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惜消耗大量灵力，布下结界保护天擎。君戮依旧能保持在和他不分高下的状态，甚至略胜一筹。君暮为了报复日益强大，改掉了懦弱胆小的本性。可是永远无法和我在一起。

甚至终日在梦里为敌。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