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梦心阁序 第118章 苦难辩，含忧如镜

当我的魂魄和思绪远离本体时，君戮一直寸步未离的守在我身边。悉心照料我，用他的爱保护着我。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他。就算他对我撒谎，就算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害我。我相信他再也不会离开我。

而某个人，将成为我心头永远解不开的结。

君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怕消耗过度你的精神力啊。”

我：“你不想我啊，我当然要抽空回来看你。万一你趁我不注意，跟别的女人跑了。”

“当然想。过来。”他手中握着一个东西，神神秘秘的喊我去他那边。

“你手里拿的什么？”

君戮摊开手掌，露出一对儿黄灿灿的耳坠。

这不是我的双星明河(悬星明河两边分化耳坠，女体所戴。)，怎么会在你那？

“这是我送你的。我从你耳朵上摘下来加工了一下，等你在婚宴的时候戴。”“宝。你说。是我长得好看，还是夏聊赖长得好看？”

“当然是我老公长得好看啦。那个大无赖，怎么能跟你比啊。”

“你当真要跟我在一起？”

“能不能别问我这个问题了，你都问了百八十遍了。我倒是不烦。你自己不嫌烦吗？”

其实君戮只是想确认一下，我会不会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会不会想要回到过去，继续守在夏聊赖身边。不过看来，他是多虑了。我真的很爱他。就像他为了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虽然注定要彼此折磨。

他想结束对我的伤害。他再也不想让我，因为他的离开而心痛至极。

他想要永永远远的陪着我。如果可以保护我就更好了。他希望我变回那个开心快乐、没心没肺的傻姑娘。

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到过去。

“我允许你在嫁给我之前，见夏聊赖一面。”君戮突然说出一句，出乎我意料的话。

“我见他干什么？你个大醋坛，不怕我跟他跑了啊？”

“如果你想要选择他，当初就不会跟我离开虚无幻境了。”“擎擎，你记住。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傻子。”

“要是我当初，是为了报复你给我带来的伤害呢？”

“我不管你当初为何选择我。我在乎的是现在。傻瓜，你不想知道夏家为什么惧怕你的存在吗？”

“夏家怎么会怕我，我在他们眼中应该不足为患才对吧。尤其是现在，我灵力微弱、精神涣散。”

“夏家为了除掉你，已经派出了最厉害的人。稍有不慎，你就会迷失在自己的梦中。气息逐渐微弱而亡。包括你在大真界的肉身，也可能会随之被毁灭。你会觉得任何事物都是虚幻而不曾存在过的，就像是一场虚构出来的景象。还记得我之前嘱咐过你的话吗。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君戮没有说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他和那个人一样，想让我恨夏聊赖。

“那个人，是真的恨我到了极点。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用呢？我始终都没有办法摆脱他的掌控。”其实我懂。我们口中所说之人，一定不是夏家的人。毕竟夏家的希望，是夏无晖。是一个死活不肯伤我分毫的人。

君戮在囚禁夏聊赖的时候，曾对他说：“你想继续留在她心里。你以为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会念旧情吗？她早就忘了你，一心想跟我在一起了。你凭什么取代我？”

飘渺宫常年迷雾笼罩。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由于记忆缺失，这里对我而言是陌生的地方。我脑海中，只有零碎的些许记忆。离开飘渺宫的时候，有朝问灵雪：“你是真的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吗？还是因为我伤你太深。你想要报复我。你那么舍不得他。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要离开他，跟我走？”

“因为我爱你。我发誓。若我骗你，不得好死。”她说的一句一字，都是真心的。

夏有朝半信半疑。第二年，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深海。灵雪趁夏有朝不注意，跳了进去。夏有朝日日夜夜守在海边，没有去寻找。每当他想她的时候，就往大海中央丢一块儿雪域才有的白色石头。他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能听见他的召唤。

渐渐的，雪域突然消失了。

海边，再也没有回应。

君戮挖走了我那段时期的记忆，就在我们这一世能够真正相伴彼此的时候。其实，他早就苏醒了。他怕我日渐恢复的记忆中，会带有关于夏聊赖的事。他怕再次失去我，怕我再也不属于他。他没有想到。不仅仅是他这么做，夏聊赖也在想方设法删除我的记忆。也许夏聊赖并不在意这些。也许夏聊赖看重的，只是他从夏家得到的利益和权势。

“大无赖，开门。我找你有事。”我拼命敲击正殿的大门。

“谁啊。大半夜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慵懒的拉开了大门。

她开门的时候，我还来不及多想。比如，从来没有外人的飘渺宫。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比如，夏聊赖不是早就习惯了自己生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看着她，立刻结巴起来：“我......我......我来......找夏聊赖。”

“我们君上早就入睡了，你找他什么事？”来开门的女子，故意让我往歪了想。

“也没什么事。既然他已休息，那我就走了。你也不用告诉他今天我来过。”

我正要转身逃走，化解这莫名的尴尬。

“站住，谁说我不在。”夏聊赖身披月牙白色的斗篷，从我刚刚经过的石板路走来。迷雾中的他，若隐若现。他仔细打量着正要慌忙离开的我。“是你。你来找我做什么？该不是死性不改，又想背着他出来找野男人了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有夫君的人。让你夫君知道了，怎么看你？”

“正是我们家邪神大人让我来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在我的心里。他早就变成了一个自私、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怎么？嫁了一个魔鬼很开心吗？以后有你好受的。”

“关你屁事。我警告你，少欺负我。不要在我梦里撒野。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欺负你？那你费尽力气要找的人是谁？君戮他就在你身边，还用你去找吗？你明明知道你找的人不是他，是我。不是吗？既然这样，我又怎么能分身去残害你？”

我顿时面红耳赤。他说的没错。不管是假象还是真实的，我的种种行为证明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喽。反正你也不信，我何必跟你解释太多。”像他这般自作多情，我也是有些为难。我不能承认我找的不是他。不然他会好奇。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我夫君让我来，我就来了。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想见我，那先我回去了。”

飘渺宫的迷雾，随着主人的归来逐渐散去。明月皎洁，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寒风阵阵，心已冷透。

“余欢，你好大胆。竟敢趁我不在偷偷潜入我飘渺宫。你是何居心？”

“君上饶命。我只是好心想帮您打扫宫殿。”

“打扫？大半夜的？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来此处。你刚才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回君上，属下不敢胡说八道。属下只是问那个姑娘是谁，仅此而已。”

“你不是见过她，还欺负过她。这么快就忘了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擅自来飘渺宫。”

“属下告辞。”

夏聊赖走进飘渺宫正殿，转身关上大门。他想了念了千万年的人，终究还是忘了他。某些因素，造成他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就像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裂痕，似深渊一般。稍有不慎，跌入其中摔得粉身碎骨。

夏聊赖：“你知道你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个温柔如水，名叫夕的男人吗。因为那是从前的我。”“你用他的名字为我命名。你用对他的思念，侵蚀我的爱。”

前不久，在我中途回妖宫逃避君戮的时候。夏聊赖在结界外。“你连我都不想见吗？我不信，你放我进去。”

我不知结界外的是他，我以为是君戮来找我回去。我冷漠的说:“你走吧。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我做任何事。你走吧。去找一个爱你的好姑娘，跟她相守到永远。”“这里被我用全部血脉下了结界。你们若有人硬闯，我必灰飞烟灭。”

夏聊赖守在结界外不肯离去。每次听见我叫他君戮的时候，他的心都会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这样。直到有人囚禁他，不让他出现。他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帮君戮顶替罪过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彻底替代他。对于我来说，他就只是爱过的人。而君戮。是我爱到天荒地老、海沽石烂，都不会变的心。

这次，我终于想起他了。

我无助的蹲在地上哭泣。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我以为结界外是我心甘情愿、倾尽所有去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