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你知道么,我师尊最近很奇怪。”
“何处奇怪?”
贺良景悄悄凑过去说:“师尊最近晚上不同我一起睡!”
周兰瞪大眼睛:“你师尊和你一起睡?”
“对——”
“你说四长老和你睡一张床?!”这又是另一处的声音,这声从身后传来,吓了贺良景一大跳,他颤颤巍巍的回头:“方媛师姐,你怎么在这……”
“掌门突然让我找你。”虽说如此,方媛却并不着急带他去,蹲下来好奇的八卦,“四长老那冷得天上神仙似的人物,怎么同意和你一起睡的?”
贺良景说实话:“其实是我耍赖皮,同师尊撒娇,师尊心软。”
周兰和方媛一起发出:“哦?”
贺良景觉得被这两个漂亮女人叼住了后颈,即使没什么虚心事,也被两双眼睛盯的有些紧张起来:“你们,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年纪小,才九岁,身世又凄惨,身体也不大健实,冬天体寒,师尊可怜我,才准我和他一起睡的。”
方媛撑着下巴叹气:“掌门说的着实没错。”
周兰问:“方媛师姐,掌门说什么呀?”
她凑过来悄悄说:“掌门说,四长老那性子,本跟北荒冰原那般冷的让人敬而远之,没想到如今竟然能在冰原里升腾起一个火炉子。”
火炉子本炉厚颜无耻道:“哎,可能是我长得太可爱了,师尊也抵挡不住。”
周兰与贺良景同岁,翻了个白眼,方媛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其实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修士在成年后生长总是很缓慢,大体都能活到四百岁,鲜少长寿的六七百岁也不无可能。
方媛捏了捏贺良景的脸,他来长泽派以后脸上长了些肉,至少能捏出点来,方媛笑眯眯道:“咱们派最有恃无恐最调皮捣蛋又最可爱好看的就属你和周兰了。”说完要来亲他的脸,吓得贺良景跳起来喊:“师姐,师姐!男女授受不亲呀师姐!”
方媛不在乎:“你过了十二岁再说吧,哎呀趁没别人看见,给师姐亲口。”
贺良景眼睛四处乱瞟,一时间像看见了什么救星,大喊:“师尊,师尊,徒儿在这里!”
顾玉愣了愣,把靴子往储物袋里塞,走过去看见自家徒弟被一个女弟子捧着要亲脸,便出声解围:“在干什么?”
方媛吓得立马站起来,结巴道:“啊,啊四长老好。”心里大呼倒霉,四长老不是刚才还在与掌门和二长老在房间里神神秘秘的议事吗?
顾玉反倒疑惑道:“方媛?掌门不是吩咐你去办事了吗?”
方媛这才想起什么,忙低头请罪:“实在抱歉,弟子,弟子忘了……掌门方才让我带良景师弟去见她。”刚说完就听见掌门传音给她:‘不用了方媛,不用带贺良景来了,顾玉那家伙已经走了,带来也没什么好听的。’
方媛倒霉的咽了口口水:“掌,掌门方才传音于我,说不用带贺师弟去了,方,方媛告退,叨扰四长老了。”
顾玉眯了眯眼,想着谢玄易怕是打着让贺良景过来,让他知道自己要做靴子的算盘,冷然道:“……你回去告诉谢掌门,下次再这样,别想让我替她在推演时护法。”
回去的路上贺良景想要拉顾玉的手,顾玉没让,贺良景愣了愣,抬头看顾玉,小声说:“良景今日做错事了么?”
顾玉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尴尬的轻轻握紧,说:“……这几日不行,过几天再牵。”
贺良景抱住他的腿,顾玉走一步贺良景跟着走一步,顾玉哭笑不得的低头问他:“你干什么?这样别人总是回头看我们。”
贺良景抿着嘴抬头看他:“我想跟师尊牵手走,我喜欢跟人牵手走。”
顾玉问他:“理由?”
贺良景不好意思戳戳手:“大人不都会牵着自家小孩走的吗?他们看起来好幸福。”
顾玉瞧着贺良景那番委屈的样子说不出重话,但他的手因为缝靴子有伤口,虽然对他一个剑修而言疼都谈不上,但贺良景看到伤口肯定要追问,顾玉不会撒谎,但说出实话又让他觉得不行。
想到方才他向二掌门求经——二掌门看起来五大三粗,又是位刀修,但溺爱周兰是整个长泽派都清楚的事,周兰小时候喜欢布偶,二掌门亲自给她做,帽子衣服鞋子都做过,顾玉觉得有他教没什么问题,但事实上顾玉确实没什么这方面的天赋,靴子已经作废了两双。
今日他两神神秘秘的在房里商讨技巧,谢掌门推门而进,像土匪进村,围着顾玉一个劲的转悠,嘴里打趣:“了不起,贺良景了不起。”
顾玉懒得搭理他,二掌门倒很有兴致:“哦?我就说这一个星期没见你,你又偷摸捣鼓什么去了?”
谢掌门老神在在的摇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顾玉烦的把手边的茶杯丢她脸上,谢掌门吓得连忙接下来,大嚷嚷:“顾玉,你干什么?!作什么动手伤人——这杯子可是两千五百年前我师傅从皇宫偷拿的,比你岁数都大!”低头宝贝的擦了擦,亲了一口茶杯,“那么多钱,古董中的古董,赔得起么你。”
顾玉说:“聒噪。”
谢掌门问:“哦,我聒噪,那你徒弟知不知道你为他做女红的事啊?”
顾玉又扔了一个杯子:“不是女红。”他忍无可忍,“再不走就去打一架。”
谢掌门讨饶:“行行行,我走,我这就走,我不打扰您老人家。谁敢跟天下第一剑修打架。”抛了个媚眼对二长老,“二长老努力啊,顾玉这双手干不来细活,可得劳碌你教导教导。”
二长老连忙拦住正在拔剑的顾玉:“四长老,冷静,冷静!”又赶忙轰人,“我这房子还想住呢,谢玄易你还不赶紧走。”
想到这顾玉头疼的扶住额,可这一抬手的动作,手指便从衣袖里露出来,贺良景眼睛顶着那只扶额的手,尴尬道:“师尊啊,那个……”
“什么?”
贺良景想师傅是想起什么了,气的失了智:“你不肯牵我的手,是不是因为,呃……”他小心的握住顾玉的手腕,对着他受伤的手指吹了口气,“没关系,不痛不痛,痛痛飞飞。”
顾玉愣了愣,脸刹的红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是被自己蠢红的,还是被自家徒弟可爱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