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来到梁山郡城北郊一处金碧辉煌的寺庙前,此时已有武僧严阵以待。一名僧人在众人簇拥下前来迎接,周遭还有着民众看着。
“释严,你这是何意?”龙兴策马停下,大声问到。
“龙大人光临小寺,小寺蓬荜生辉,不知龙大人前来为何?”那僧人便是龙兴之前提及过的释严法师,此时笑脸相迎,仿佛浑然不知城中骚乱。
“让殷离前来见我!”龙兴说道。
“郡守大人他此时尚在诵经,说了任何人都不见!” 释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龙大人直呼郡守大人名讳怕是不好吧。”
“他不肯出来,我去找他!”龙兴听闻更怒了,掏出一块纹有九爪金龙的令牌:“陛下令牌,有如亲临,容不得他不见!”
说完这些后也不容释严反驳,领着众将士便往那寺庙里去,见状释严也让开一条道,带着武僧紧随其后,围观的民众在外议论纷纷。
踹开寺门,不见郡守,只见一僧人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词,气的龙兴大叫:“殷离!你何时剃度的?身为皇室中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梁山郡郡守竟是皇室中人,赵明心心中震惊。
“阿弥陀佛,世上再无殷离,只有释永,贫僧心意已决,往后自会禀告圣上。”那僧人闻言,回头看向龙兴,眼神中似是一片超脱。
赵明心却是瞧出了不对,此时的郡守殷离看似眼神超脱,实则内有迷蒙,其气色表象有五感惑乱之意,像是被人迷了心智。
“陛下若是同意我也不多说什么,可作为皇室中人,你竟然放纵手下导致一郡之地民愤不止,遍地哀怨!”龙兴怒其不争:“你又要如何交代?”
“那些俗事已与贫僧无关,驻严寺宣扬佛法,梁山郡一片祥和,施主莫要妄言。” 殷离一副远离尘世的模样让龙兴更是气的肝疼。
“好一个一片祥和,好一个宣扬佛法,你自己也不出去看看,看看你这所谓的佛法与祥和!”龙兴拿了一旁士兵给他的一沓文书丢在了殷离面前:“大夏皇族的责任让你丢哪儿去了?”
可那殷离却是闭目不见,嘴里直念着阿弥陀佛。
嗅了嗅檀香与蜡烛的味道,赵明心抛出几枚铜钱打灭了周遭蜡烛与檀香,上前去按住所谓释永僧人的大光头,那殷离也不恼怒,仿佛真的外物与他毫无瓜葛,然后赵明心默默念起了道家清心诀,龙兴见状并未阻拦。
渐渐的,五感惑乱之色不见,殷离也终是睁开了双眼,略作犹豫还是捡起了那些印着血手印的诉冤文书。
“道士你过界了!” 释严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发现不对的他此时带着一众武僧冲了进来。
“妖僧是你过界了!”看到明心道人的举动与郡守殷离的反应,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的龙兴提刀便回头迎向释严。
那释严法师一掌袭来,龙兴提起偃月刀格挡,未来得及反击便是惊觉胸口铁甲破开,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罡气!大周天高手!” 龙兴心中大惊,后退几步便是抡起偃月刀相迎。
“龙施主借口皇令欲加害郡守是何故?”交手间那释严尚有余力出声质问,可见其功力之高。
“啐,妖僧!”龙兴来不及多言,奋力迎战。
此时殷离眼中恢复清明,看着那一份份血书双手发抖。
念完清心诀的赵明心看到众将士与武僧战作一团,龙兴落入下风也顾不得管清心诀效果如何了,赶紧上前支援。
并指为剑,又是一道罡气戳向龙兴脸颊,及时躲开的龙兴险些被划瞎了双眼,眼前一迷,看的不是真切,手中偃月刀迟钝,被释严抓住了机会紧跟着一拳奔着龙兴心窝而去。
两枚铜钱飞来,一枚向着释严太阳穴,一枚向着释严腰间,逼的释严收手急退,可那拳罡终是打中了龙兴心窝。
龙兴吐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上,虽未致命却已无一战之力。
“正好会一会你这小道士!”见是赵明心攻来,释严弃了龙兴就要去教训这乱了他大事的小道士。
同样是面对罡气袭来,赵明心却是丝毫不惧,双手作掌带着更为锐利的罡气在来回之间打散了释严的罡气,更是不带丝毫拖延架住了释严双手一个野马分鬃,带的释严一个踉跄,脚下桩功完全站不稳。
紧跟着赵明心双掌朝着释严胸口打去,速度之快犹如电闪雷鸣,释严赶紧收回双臂格挡,可却无法完全挡住,行气未至赵明心双掌已至,一声脆响,释严双臂折断,赵明心的罡气更是透过其双臂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就像两柄巨锤砸在了胸口,释严向后飞去,倒在了地上,侧身喷出一口鲜血道:“好一个风雷掌!”
“贫僧看走了眼,阁下年纪轻轻竟然是不世出的顶尖高手。” 释严凄然,多年算计毁于一旦:“贫僧认栽了!”
“啊!”身后殷离痛苦的吼声响起:“怎会如此!”
回头看去,殷离起身,眼中再无迷茫:“大夏龙卫!助本王清除叛贼!”
此时略有恢复的龙兴站起来,单膝跪下:“遵命!”
城中叛乱渐止,随后赶来的大夏龙卫迅速平定了驻严寺众武僧叛乱,让赵明心与龙兴诧异的是这驻严寺各个武僧教头至少都有着化劲的实力,小周天的也有好几个,不过有赵明心在,他们看到释严法师被抓后想抓住殷离要挟,却被赵明心留住,想跑也跑不了了,直到大军赶来将驻严寺围的水泄不通尽数被抓。
这龙兴早先收集证据是隐瞒着梁山郡一众大小官员,后得密诏亮出大夏龙卫身份走在梁山郡各地是为了给郡守殷离一个警告,让其自行处置,谁知这郡守殷离那是早已落入了陷阱,不问外事。
而那驻严寺似乎是极得郡守殷离的喜爱,在释严法师的宣扬下大量民众信奉来世,将家财尽散给这驻严寺,遁入佛门,使得一个寺庙装的金碧辉煌好不威武,同时还占用大量田亩,僧人平时不事生产只诵念佛经,靠奴役诸多百姓为其耕作,严重影响了梁山郡的管理。
至于郡守殷离,皇室中人,当今人王哥哥,大夏王朝自立国起便有类似于赵明心前世汉朝时候的推恩令,并且更为严苛。诸郡城郡守由皇帝直接任命,皇室中人直系,有能力者外派为郡守,无能力者封为亲王领个爵位混吃等死,其子继承爵位或是官职会直降两级,其孙无权再继承且逐出皇室,不得再用皇室名号。
也就是说,皇室旁系三代以内若无贡献,结局就是沦为平民,每一任人王继位时,新空出来的郡守的位置都会是他指派的近臣或是兄弟姐妹。这般皇权几乎是牢牢地掌握在了每一代皇帝手中,皇室财政也不会因为子孙的开枝散叶而像滚雪球一般被拖累。
这就是大夏王朝立国数千年而不倒的原因之一,与赵明心前世所熟悉的200年皇朝规律完全不符。
而这殷离,早年母亲生他难产离世,过继到当时皇后膝下,后与一女子两情相悦,可那女子却也是早早的就香消玉殒,没给他留下子嗣。
争夺皇位亦是失败,当今人王同意了让他远离皇城这个伤心之地,来梁山郡做了个郡守。这殷离也是痴情,至今膝下无子,凡事种种导致了他心中有心障,被释严和当今的郡守夫人趁虚而入。
当时梁山郡在殷离的治理下井然有序,直到他遇到了释严被释严以一口三寸不烂之舌说的信了佛,再遇到了如今的郡守夫人,如今的郡守夫人处处与他那亡妻相似,让他信了轮回,时常拜佛感恩。
匪患正是释严与当今郡守夫人勾结所至,释严利用殷离欲扩大佛教信仰遍布整个梁山郡,使梁山郡成为一“佛国”,郡守夫人则是趁着殷离被蛊惑,假传命令大量的扶植自己的亲戚上位,从那时起梁山郡外戚干政,卖官鬻爵更是成为风气,大大小小官员勾连一气,鱼肉百姓,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从殷离与龙兴口中听到这些秘辛,赵明心更是对这大夏王朝称奇,争夺皇位居然不流血,只要自己兄弟有能力还放自己兄弟去任一方郡守,相当于前世的一方诸侯了,皇恩不世受没人有意见,郡守当完下一任皇帝就派近臣或是兄弟来“摘桃子”也不反抗,这大夏王朝这么团结的?也许有些东西殷离还是没和他说,赵明心猜测。
被洗脑的民众明明自己过的很是穷苦,还与官府抗争不允许官府拆驻严寺让赵明心也猜到最初那位大夏人王不允许佛教入大夏的些许原因了。
后来的事与赵明心已然无关,殷离清醒后在大夏龙卫以及龙兴早就私下整顿好的军队的帮助下,第一个就对自己夫人以及自己夫人的一班亲戚动了屠刀,此事与武林中人也有关,龙兴传信,陛下也派了大内高手贴身保护殷离,一时间整个梁山郡官场人头滚滚,百姓叫好,那些投降的匪徒与家人告别后也感恩戴德的去边疆服苦役了。
期间事了,过去了大半年,赵明心来到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