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远,人话不是这样说的,”沈攸宁顿时怒了,“什么叫我无所事事,我早中晚地晚饭给你们吃,没得来一句好话。”
沈攸宁越想越生气。
她不想去种地,又累又脏的。
沈攸宁见他一直不说话,一直看着她,“别想着威胁我。”
“是你爹的意思,”姜修远顿了许久,才悠悠开口。
沈攸宁:“……”
沈攸宁严重怀疑,原主她爹是不是知道她是个冒牌的,不然她没穿来之前,没有这些想法,她穿来了,就有了。
“今日我去看了那十几亩荒地,如今杂草丛生,太浪费了,”姜修远沉声道。
“招人种呗,”沈攸宁坐在榻边。
烛光摇曳,她明艳的脸蛋怒气未消。
姜修远微微叹气,“去吧,你躺着家中是一天,忙碌也是一天,何必躺着虚度光阴?”
沈攸宁不服,“你也说了,舒服是一天,累是一天,我作甚不舒服地过一天呢?”
姜修远:“……”
姜修远皱眉,语气略重,“荒谬!”
“姜修远,我发现你有些不可理喻,”沈攸宁怒目圆睁。
姜修远略扫她一眼,“随你怎么说,种地是你父亲决定的,我的想法是,建议你去,倘若你不去,后果自负。”
沈攸宁:“……”
能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被赶出去。
大不了被赶出去呗!
姜修远走后,沈攸宁躺在榻上死活睡不着。
她快疯了,难道做个闲人就真的这么难吗?
在现代时,是劳碌命,来到这里,依旧逃不了。
其实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她心里一直不安,这里不是法治社会,随时都会丢了命。
人活一辈子,终是不能完全做自己。
虽然躺平的日子十分的向往,但是前方的阻碍真的太多了,而且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对抗。
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怎么,失眠到半夜的沈攸宁终于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不就是种地吗?
她种!
种地她以前没有种过,但她听老一辈的人说过。
对此还是了解一点的。
朝食过后,沈攸宁去找了姜修远,见他不在书房,便去了衙门。
而此时,姜修远正在升堂办案。
沈攸宁慢悠悠地混进一群围观的百姓之中。
她抬眼朝着姜修远看去。
这是沈攸宁第一次见姜修远穿官衣。
官衣是蓝色的,穿在他身上,俊朗端方又很有威严。
他眼神透着犀利,底下的人纷纷有些畏惧。
“大人,人真的不是草民杀的,那天晚上,草民去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底下跪着的男人叫盛涯,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灰色布衣,布满补丁,声音颤抖着。
“大人,他撒谎,草民亲眼看到,他手中拿着刀,将我弟弟砍死,”满脸伤心,眼眶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男子,愤怒开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的不可开交。
田贵瞪着盛涯说,“我弟定是你杀的,人证物证都在。”
盛涯又怕又怒,“田贵,你胡说,我没有。”
田贵:“不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弟的新房内,而且还拿着刀。”
“是你弟约我的,他说要找我谈谈,我便去了,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桌上放着一把带着血的刀,我拿起看了看,你们便推门而入。”
高堂而坐的姜修远皱眉,情况他也大概了解了,这位叫盛涯的男人跟田贵的弟弟田富两人关系相当不错,但是最近因为一位姑娘发生了争吵。
导致两人关系变淡,前两天,这位姑娘嫁给了田富,两人也彻底闹掰了。
结果,田富竟然在新婚的第二夜,死在了家中,而被发现时,盛涯正手拿着刀,对着田富。
但从田富的新婚娘子口中得知,田贵与田富兄弟关系相当不合,两人因家产斗的挺严重,而且他们兄弟二人,多次发生打斗。
最终,也没有从两人口中判断出,谁是杀人凶手,只能先将人关起来。
退堂后,姜修远拂袖离去,百姓们也渐渐散去。
等到人走完,沈攸宁找到了姜修远。
而他正在看田富的新娘托人写的状纸。
见到沈攸宁过来,他揉了揉额头,淡淡开口,“有事?”
沈攸宁:“……”
没事她能来?
“想通了?”姜修远想起什么问道。
沈攸宁点了下头,又愤然道,“我算是服了,你们就见不得我闲着。”
姜修远揉了揉眉心,一副很疲倦的模样。
“种什么我说的算?”沈攸宁顿了一下开口问。
许是烦心,姜修远跟她说话的兴致并不高,“只要不荒着就行。”
沈攸宁点了下头,“你是为了刚刚那个案子发愁吗?”
姜修远顿了一下。
沈攸宁立马开口,“我刚刚找你,没找到,就去衙门观看了一下。”
姜修远嗯了一声。
“我能说一下我的看法吗?”沈攸宁突然开口。
姜修远再次抬头看她,“你说。”
“刚刚我在看的时候,总觉得田富的新娘怪怪的,她似乎要把矛头指向田贵,你觉得呢?”
姜修远闻声一顿,是啊,他一直怀疑田贵与盛涯这两人,却忽略了田富的新娘。
虽说她是女子,却也不是不可能。
沈攸宁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他迅速站了起来,喊了齐鸣,立马带人去调查。
走之前,又嘱咐一下沈攸宁,“你想种什么都可以,去种吧!”
沈攸宁:“……”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攸宁握紧拳头挥了几下。
姜修远走后,沈攸宁带着春桃出了门。
“夫人,老爷现在对你越来越狠心,以前他都不是这样的,以前十分的纵容你,”春桃十分不解,皱巴着面容。
沈攸宁也是一脸难过,“对,这是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春桃点头,但还是很心疼沈攸宁。
种地可苦了,她之前没有去沈家当丫鬟时,就是跟着父母种田。
风吹日晒的。
春桃叹气,沈攸宁也叹气,叹着叹着两人来到一家种子商铺。
沈攸宁他们前脚刚踏入店铺,掌柜子站起来招呼,“两位姑娘,买些什么?”
沈攸宁看向掌柜,“有西瓜的种子吗?”
“哎呦姑娘,你可来对店了,我们店什么种子都有,”掌柜一听,兴奋不已。
前两年,他从其他地方进来得种子,到现在都未卖出去,主要是因为种植不出来,就算种出来了,收成也是少的可怜。
大家自然也不在愿意尝试了,他所进的种子,就一直闲置了。而且当时因为新奇,进的特别的多。
本以为能翻倍赚钱,结果赔了不少。
掌柜子把一麻袋的西瓜种子拿了出来,接着又拿来了其他的种子,“我这不仅有西瓜种子,还有玉米种子,豆角种子,绿豆种子等等。”
沈攸宁看了看,又想了想这个时候的季节,半晌,她做出了决定。
要了不少的玉米与西瓜种子。
她要的多,便让掌柜送过去。
掌柜子一看地址,愣了一下,“姑娘是衙门里的人啊?”
沈攸宁点了下头。
掌柜不在过多过问。
沈攸宁付了银钱,从商铺中走了出来。
“春桃,这里哪有卖马车的?”沈攸宁侧目问。
新启县,春桃几乎每个地方都去过,沈攸宁一问,她立马带路。
“夫人,为什么要买马车?”春桃好奇问道。
沈攸宁:“我那嫁妆中的十几亩荒地,距离衙门可不近,我这要是去种地,走过去,起不是要累死?”
“也是。”
不多大会,到了卖马车的地方,马车的价钱不便宜,沈攸宁跟那掌柜搞了半天的价钱,才搞掉一点银钱。
沈攸宁买点是最便宜,最普通的马车。
第一次赶马车,沈攸宁还有些掌握不了,马儿乱窜,吓得她想要跳下马车。
也幸好卖马车的地方不是在街中,不然她这驾马车的本事,可要出事。
但这个想法刚在心中形成,便真的出了事。
她拉着马绳,想要往其他地方去,可马儿不听话,愣是往那摊位上撞,在撞上那一家茶馆的摊位时,沈攸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马儿是停了,桌子也七零八散了,坐在桌边喝茶的男人也倒在了地上。
说好的马儿很温顺呢?
沈攸宁心慌地从马车上下来,“春桃,你牵着马车,别让它乱跑。”
春桃连忙点头,刚刚真的是心有余悸。
沈攸宁上前将那男人扶起,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男人白色的衣裳,沾满了泥土,他一脸的不悦。
沈攸宁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哈,我们带你去医馆。”
男人抬头看到眼前女子的面容,顿了一下,不悦的脸上,映出笑意,“不碍事,不用去。”
沈攸宁:“……”
刚刚脸还黑的跟碳似的,这会怎么变脸这么快。
这时,茶馆掌柜出来,看到桌椅零散,立马炸了起来,沈攸宁见状,连忙掏出银钱,递了过去。
掌柜难看的脸色立马好了起来,随即笑脸相迎,“没事,没事。”
沈攸宁抿了抿嘴,半晌没吭声。
回去的路上,是春桃赶得马车,不知道这马给她犯冲还是咋,只要她一赶,它就乱窜。
“夫人,还是我赶吧,”春桃担心先前事情再次发生。
“好吧,”沈攸宁应了一声后,靠在车厢里发呆。
回到府中,天色渐黑。
而姜修远还未回来,沈攸宁去厨房弄了点吃的,便上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