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包了!
路栖云方才的火一股脑叫沈琼玉的疑问浇灭。真是惊奇… 居然能一瞬间就叫他把欲念给吓回去。
“哎哥. 啊不是师…师尊!”他有点僵硬的咧嘴笑,把沈琼玉笑的脸色更冷了。“我就是看你..门没关,对没关严实,以为你没睡着,所以过来看看。”
路栖云曲着手指头挠了挠太阳穴,尴尬的笑了两声。
沈琼玉属于是刚睡醒的状态,眼下还有些懵,眼睑松松的遮住半幅眸子,将那淡若琉璃色的眼瞳敛去一半风华。后知后觉的醒了,见路栖云在面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把收拢领口,把自己裹严实了。
“你看见什么了!”语气好凶啊。
路栖云赶忙捂眼“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他悄咪咪从将指缝漏出来点,眼睛在里面注视着沈琼玉。不观察还好,路栖云认真看起来才发现他师尊现在的白有些不太正常,像是病态的苍白,唇色本来就浅,现在看上去更是毫无血色。
还有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沈琼玉见他说完,看起来也不是相信的样子,皱着眉死盯他。
“…… 好吧,看见了。“路栖云尴尬的干咳了声,“师尊..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没有。”
“怎么没有,我之前都看见了一条一条的血痕,您就不….“意识到说了什么,路栖云立刻捂嘴,完了,自己怎么把之前幻境里看见的说出来了。
果然沈琼玉很快抓到了重点,“你何时看到的。”
“没有没有,我说错了,我是猜的。”路栖云眨巴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一些,好博得他师尊的既往不咎。
沈琼玉冷静道:“不是伤。“
路栖云追问:“不是?那是什么。”
沈琼玉:“…….起的疹子。”
疹子,他也真是好意思撒出慌来,疹子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包扎?再说了他修习法术近百年,先锻体肤,再调内息,过了第一阶段,寻常人会得的病其实就不太会找上他了。
“那让我看看。”
“不行。”
“疹子有什么不行的,师尊你这样包扎怎么成,再说了,伤在后背,连自己涂药膏都费事,想必又是直接清洗伤口之后胡乱裹上了吧。”
直戳肺管子。
沈琼玉被他猜的**不离十,他本就嘴笨,也不会撒谎,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
“好啦好啦,弟子给您看下伤,顺便好好处理一下,上些药膏,否则就算是疹子长期不管也有可能发起别的病症。”路栖云说的义正严辞,把沈琼玉拒绝的话都给堵死了,事实上,路栖云也没等他点头同意,直接上手扯着外袍,沈琼玉一下没攥住,袍子便褪下来了。
柔软的布料从肩头滑下来,莹白如玉,落在路栖云的手中,他看着原本被布料遮盖的地方露出来层层叠叠杂乱的布带果不其然,点点猩红透了出来,触目惊心。
都这么狼狈了,背脊怎么还这么直。
路栖云嫌沈琼玉的头发碍事,收拢到一起之后全都搭在肩膀一侧。
“药膏呢,带了吗。”
沈琼玉瞒不住了,索性便不瞒了。
“在屏风后面。”
路栖云寻着过去,发现屏风后放置的是浴桶,水已经凉了,旁边的小桌子上搁着个瓷瓶子,路栖云拿在手里,低头闻了闻味道,是有些发苦的。
味道真不好。
“绑的也太胡闹了,我等下要解开重新上药,可能会有些疼,师尊忍一忍。”确实是会疼的,有的地方血阴湿了包扎的麻布,想要从伤口上将它揭下来很难,至少粘着皮肉,苦头一定会吃的。路栖云从小就怕疼,他此刻小心翼翼的上手,想着要是这伤放在自己身上,此时一定疼的乱叫了。
可是沈琼玉动都没动,直挺挺的坐在凳子上,似乎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
…..路栖云无声的摇头,真是强悍。
布料除尽,那后背刺目的伤痕才第一次真实的展露在路栖云眼前。
和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样,还是一道道痕迹纵横交错,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伤口的边缘,皮肉外翻,指头粘的血还是浓稠的。
怎么已经过了这么多天… 一点要结痂的意思都没有。
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伤,看沈琼玉行动无常,哪怕就是在去灵隐村之前已经有了也是不得知的。
路栖云想的出神,没注意到沈琼玉的耳垂悄悄在黑暗中布上一层红。
大抵是因为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赤膊相对过,现下这个场景,让沈琼玉的薄脸皮有些顶不住。
“快些。”
“什么?”路栖云没听清歪着头凑过去询问。
结果沈琼玉偏不看他,冷言道,“夜里有些凉,你若是上药,就快些。”
“师尊别着急。”路栖云大抵是猜到了沈琼玉此刻想法,偏像是捉弄他似的,动作慢条斯理。“上药是精细活。”他将瓶子里的药膏挖出来一些。放在手心里,那药膏有些凉,他便用两只手捂着稍微让药膏融化些,这才沾着指头往伤口上抹。
第一下,沈琼玉轻微躲了,然后油默默的回正,任他继续涂抹。
这是…怕疼?
“师尊要是疼了,就喊我,弟子就再轻些,若是..”
“话怎么如此多!”沈琼玉实在是被他烦到了,语气中带了三分恶狠狠。
威慑没实现,倒是把路栖云逗笑了,他怕沈琼玉害臊,无声的笑起来,手上动作也稍微快了些,他仔细将每一条血痕都小心的用麻布沾尽污血,在用药膏封上,好歹是涂抹完了。
“师尊这疹子… 什么时候起的,一定是一直没管,这都严重了。”
哪是什么疹子,路栖云既然看到了还这样说,他就是故意的。
沈琼玉搁在桌子上的手默默握紧了,咬着一口银牙道,“忘了。”
行吧,忘了就忘了,这回就饶过沈琼玉好了,本来他的事也不是做弟子应该过问的,这伤究竟如何而来,与他路栖云关系估计也不大,大不了日日替他换药包扎,也算是做弟子的一份心意。
包扎完毕,路栖云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外袍重新给沈琼玉披上。
衣料重新覆盖住躯体,沈琼玉立刻整理穿戴,将方才的春色全部掩盖起来。
“师尊不必担心,今日的事,弟子不会往外说的。”路栖云将他的头发规整好,用手指顺了顺,那抹滑腻的触感重新掌握在手心里。泼墨长发像是与指尖互相逗弄,他看着看着,眼神越来越幽暗。
沈琼玉没接着他的话,“深夜过来,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萧怀逸睡觉呼噜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耽误我睡觉,况且和师尊离得那样远,怎么商量找寻鸿雁的事情,所以趁着他睡着,弟子就过来了。”
趁着他睡着…. 说的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沈琼玉也没在意,眼眸顺着抖了一下的蜡烛望过去。“方才我将鹤羽拿出来,指引之雾一直盘旋在此处,鸿雁一定是来过这家客栈的。”
“来过?跑这么远的距离,来这里住一夜?”
“鸿雁未曾到过西岭,除非是来找人,或者是被人引到这里。”
路栖云摸着下巴,“师尊要是这么说….. 弟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前一阵子,鸿雁一直闹着要找小母鹤……..会不会……….”
剩下的路栖云没说,他猜沈琼玉应该也知道。
果然,沈琼玉听了他这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知怎么,路栖云竟然从中看出了些许的后悔来找它的意思。
“那个,师尊也别多想,动物都是有发情期的,就算是仙兽也不例外,弟子觉得它找小母鹤没准是天性使然… 对吧,师尊您应该知道发情期是什么吧?”
沈琼玉斜斜看了他一眼,是要杀人的眼神。
路栖云缩了缩脖子,虽然恐怖但是很好笑。
果不其然,沈琼玉自然也是知道兽类之间的发情期这样东西,这是天性,好在人是没有的,难以想象,若是这种习性放在人身上,那人间就要更乱上一些了。
“好了住口。”
路栖云看沈琼玉攒着火,快憋不住笑了。
“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
想想也是,引导是在此处断掉的,那么鸿雁一定是在这家客栈有了奇遇,没准这是家黑店也说不准呢,专门狩猎灵兽熬汤做饭也不一定的。
沈琼玉重新将手支着额头,身体缓缓前倾,将整个人上半身的力量都依附在胳膊上。
他的头微垂,惹得发丝倾泻,紧接着,像是困极了似的,轻轻打了个哈欠,不由自主的想合上眼睛。
路栖云站在一边,“师尊困了就榻上睡吧,弟子委屈一下,在地上凑合一晚。” 让他跟沈琼玉同榻而眠,他可不敢。
可是他说的这话,落在沈琼玉的耳朵仿佛很远似的,声音很飘渺,最后直到听不见。
他就这么睡着了。
睡的似乎很沉。
路栖云想着,不会还要我抱你到榻上吧。他上下扫了扫沈琼玉的身段,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就算真抱倒是也不吃亏。路栖云笑嘻嘻的道了声“得罪啦。”刚弯腰要上手去抱,突然间头晕目眩。
他只记得两眼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接栽倒在地上。
眼皮合起来之前,看见的是沈琼玉同样陷入沉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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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