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和姑娘成婚的事并没有因为楚卿的阻止而取消。
得知他师尊约了赵家的大小姐赵音知会面时,他脸虽然臭得不行,却死缠烂打地跟了上去。
瞧他常年着素色的师尊难得穿了件有红纹的上衣,他吃味得一路念叨:“我成人宴的时候师尊都没穿得那么隆重那么漂亮。”
“不是,我那时候穿的那套不是你挑的吗?”楚宴哭笑不得地提醒,“我说了,你要是不喜欢不高兴,那就别跟着,回家去。”
“我不。”楚卿继续板着脸:他就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要和他抢他的师尊!
见着了赵姑娘,楚卿就更沮丧了。
因为人家姑娘生得好,举止温柔端庄,第一次和他见面也落落大方的,不像有些府里的下人在楚宴看不见的时候就对他恶言恶语甚至耍恶作剧。
挑不出毛病,和楚宴站在一起也很是般配。
哪怕是这些年他修行突飞猛进,可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他终究是听不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外人面前一向淡漠的师尊看起来挺开心的。
远远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楚卿心里酸得冒泡。
午饭时分,楚宴和赵音知在一家饭馆停了下来。
不想当个尴尬的第三者,他赌气地躲得远远的,可楚宴却走了过来把他拎到了饭桌前:“赌气就不用吃饭了?”
赵知音坐在楚宴的对面,于是楚卿想都不想就贴着他师尊左侧坐下。
明明先前两人那么投缘一路上话都停不下来,可此刻却偏偏各不作声,于是他只能干瞪着饭桌等着店小二上菜。
好不容易饭菜都上齐,却见对面的赵知音举起了筷子,给楚宴夹了菜:“楚公子,请。”
楚卿瞪大了眼睛,顾不得饭桌礼仪就也举起筷子,把刚刚赵知音放进楚宴碗里的那朵黑香菇夹走塞进嘴里:“师尊不吃香菇!”
从来不知道自己不吃香菇的楚宴:行吧,他家小魔王都这么说了,他今天就只能不吃香菇了呗。
楚宴终于动筷,而楚卿的视线就紧紧地跟随着那块楚宴夹起的扣肉:从前师尊都只给他夹菜的,今天该不会要在他面前把那肉放进赵知音碗里?!
若真是那样,感觉他能立刻哭出来。
“傻愣着干什么?吃。”
扣肉出现在了他碗里。
楚卿大喜,屁孩一般给了赵知音一个得意的眼神。
哪能不知道楚卿在向她示威,可赵知音只是轻笑:“之前一直听说楚公子很疼府里那个弟子,看来确实不假。”
“就那么一个,能不多操点心?”楚宴牵起嘴角,笑意直达眼里。
饭后,两人继续逛了逛市集,间中楚宴还停了下来,买了东西,惹得楚卿直腹诽:第一次见面就让师尊破费掏钱,坏女人!
逛不了多久,本还晴朗的天却忽然乌云密集,开始飘起点点雨水。
跑到附近的商店想买伞,可看着那仅剩的两把伞,楚卿郁闷了:连老天都想撮合他师尊和那女人?
伞只有两把,楚宴拿了一把给赵知音撑着,把人送回了赵家府邸。
跟在两人后头,楚卿看着楚宴湿了一大半的肩膀,心里直骂:等宴宴学会飞了,就让它来啄这女人!把她啄秃!
来到赵家府邸门前,楚宴直接把伞让给了赵知音:“我就不进去了,今天相见很愉快,改日再聚。”
“楚公子交待的事,赵家定全力以赴。”赵知音浅浅笑着,给楚宴挥了挥手道别,甚至临走前还给不远处的楚卿微微鞠了躬。
前一秒赵知音刚转身,后一秒,楚卿就来到楚宴身边。
脱下了大衣披到楚宴身上,他直抱怨:“都湿了……”
“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家淋雨是不是?”楚宴抓紧了还沾着楚卿气息的大衣,心里暖呼呼的。
楚卿没回应,只是在回到府里后直催促楚宴去泡热水澡:“师尊,我都把热水放好了,你快去泡澡,别生病了。”
“你先去吧,我底子比你好,没那么容易生病。”
两个男人一把伞,楚卿顶着同样湿了一半的肩膀,眼睛都不眨一下:“师尊淋了雨,所以师尊先泡。”
懒得再和楚卿争辩,楚宴步入浴室,衣服脱了一半才想起袖口里收着的杏仁饼。
刚刚路过看见摆摊的,就下意识想给楚卿买了,毕竟他家小魔王爱吃这个。
“楚卿?”
听闻楚宴喊他,楚卿小跑过来。
浴室门前,楚宴只穿着里衣,手抓一包杏仁饼。因为淋了雨,轻薄的白色布料半湿半透贴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这个给你。”
伸手接过杏仁饼,楚卿先是窃喜原来刚刚楚宴停下来不是买不知名东西讨赵知音欢心,随后却又警惕地问了句:“赵知音也有?”
“没有。”楚宴一脸无奈,“只给你买。”
心里满意地想给楚宴鼓掌,可面上楚卿还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师尊别想收买我!没用的!”
楚宴满头问号地转身开始解衣带边嘀咕:“师尊收买你干什么……”
上衣脱落,千年修行的精致身材映入楚卿眼里。
哪怕只是个背影,好看的蝴蝶肌仍是让他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
待楚宴反应过来,他家小魔王已经跟着他来到浴室:“师尊喜欢赵知音吗?”
衣服都脱了总不可能又穿回去,于是他只能光着上半身,试图坦然地迎上楚卿的目光:“我和她见面只是因为有事需要和赵家商议。”
“可她都不喊师尊称号。”楚卿小心眼地指出。
若非亲近之人或是辈分在于楚宴之上,多数时候一般人都唤他为“师尊”。
“我们虽不同门派不同师父,但也算是同学,她没必要喊我师尊……”
楚宴又上前了一大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师尊会和她成婚吗?”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但能让日理万机的楚宴抽出半天时间和她单独会面,可见赵知音或者说赵家在楚宴心里分量不一般。
小魔王这次的发问多少带了点咄咄逼人的意味,楚宴自是察觉了并且有意警告。
他不介意永远就这么宠着他家小魔王,但这个仙界社会不会,无论是他的小魔王还是小魔王的孩子气,他们都没法包容。
所以哪怕知道会让楚卿难过,楚宴仍旧选择说出口:“如果有必要的话。”
他想过他家小魔王会是生气地摔门离去,或是又赌气和他冷战,各种各样的闹脾气。
唯独没想过自己把小魔王惹急了,对方会怒红了眼扑上前来啃他的唇。
上千年来都不近女色,更甭提男色,被楚卿含在嘴里时,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是仙界无人能敌的男人又如何?是师尊又如何?
最终还不是栽在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小魔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