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剑牵情缘 第46章 蜀山

石穴的最深处是一座巨大的冰宫，而冰宫的正中央躺着两具骸骨。

一副是人类的，一副是具庞大的妖兽。

人形的骸骨穿着蓝紫色的道袍，不过已经历经风霜而残破不堪，不过勉强还能看清楚胸前的纹饰 —— 那不是世俗之人所能使用的，所以说，这人是位仙者，但这套装束并不是琼华和蓬莱的。

玄霄看着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看过，因为他的外交一般般，虽然都见过其他门派的人，但都不太熟，而且，很多门派都喜欢用紫色来做制服主色，而他们琼华，在蓝白主调上，偶尔也会用到蓝紫色调。

所以说，没有代表此人所在仙门标志的话，玄霄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门派的仙者了。

如此，修仙才两年，除了琼华就只见过蓬莱的云天青就更不清楚了。

而另一边几乎占了二分之一冰宫的妖兽骸骨则是比他们两人之前击杀的美人蛛要大得多得多，外形看着像是一头牛，但多长着一对儿犄角，背上从脖颈到尾部也有一排尖角，四肢和身体连接处有鳞片，死因，是因为脑部从眼珠处插·着的那一把宽剑。

至于那幅人类骸骨的死因......是被妖兽额头上的尖角刺穿，失血而亡 —— 红色的血液被动在冰中是那么的醒目，斑斑血迹表明着，他没有当场死亡，而是强撑着推到一旁的冰壁上坐下，才慢慢死亡的。

云天青默默地蹲下，在人骸身上已经风化破旧的衣物里翻找出来一个腰牌。

那是用琥珀雕刻而成的牌子，正面是个‘离’字，背面是个‘衍’字，四周云纹缭绕。

这个腰牌，云天青的娘亲也有一个 —— 正面是个‘衍’字，背面是个‘离’字 —— 听说是父亲亲手雕刻的，独一无二的一对儿，作为信物，夫妻两人一人一个，而母亲的那个已经随着她的去世下葬，而现在这个，必然是云天青他父亲的了。

而骸骨旁边的冰墙上也刻着这样一句话：对不起，离儿，天青，我不能陪着你们了......

看着这句话，云天青的眼眶默默地红了，颤声唤道：“爹....”

没错，这个男人，正是云天青的父亲，那个在紫云架上层救了并接纳了云离的神秘人，在云天青出生那一晚而下落不明的男人。

看来，他没有抛弃妻子儿子，而是和强大的妖兽同归于尽了 —— 不干掉它，那么自己的妻子儿子就会首当其冲地成为其盘中餐，随即遭殃的就是青鸾峰和紫云架四周的居民。

所以，即使同归于尽，他也要干掉这只妖兽 —— 虽然不能陪着家人，但也为其负尽责任。

看着云天青落寞地蹲在那里，玄霄问道：“确定了么？”

“嗯。”将哀伤的情绪敛去，云天青拿着腰牌，指着那排字道，“这些，都已经足够证明了。”

“是么....”玄霄疑惑地看着云天青父亲的遗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过....为什么他的头骨上有两个凸起？”像是头盖骨上长的角，但又不太像，因为虽是上小下大，但顶端一点都不尖，倒是圆圆的。

“哎？”云天青抬眼看去，一见那两对隐藏在头巾中的两个不大的凸起，愣愣地道，“不知道....”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 自己没有角哎....不过为什么他父亲会有？

关于这个......他母亲似乎没有提到过，不过确实说过，父亲真的很少脱下头巾，就连沐浴时都带着，不过，他母亲也有回忆到过父亲不带帽子时的样子，不过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两个角。

是不记得说呢？还是忘了这回事呢？

嘛，都有可能。

“先不管这个了。”搞不懂就暂时抛到脑后，云天青觉得，一会儿会来的掌门师尊和门派长老也许会给他们答案，于是站起来对玄霄道，“我想把母亲的带上来，和父亲合葬。”

既然找到父亲的遗骸了，那就不能让夫妇两人这么分居两地了，一定要合葬。

“好主意。”对此合乎逻辑道义之事，玄霄没有任何的反对，然后转移话题道，“那兽骨呢？”

“拿回去给藏宝哥或是铸造阁吧。”云天青道，“那些师兄师姐们应该很欢迎的。”

玄霄道：“何止是欢迎。”大概会为了而大打出手吧。

会心一笑，云天青想到了那些师兄师姐们的疯狂，稍稍驱走了些悲伤和压抑的心情。

随后，两人退出了冰宫，在青鸾峰上策划着为云天青父母的合葬找个好位置，顺便在商量一下，要不要在这里建个木屋树屋什么的，方便日后来此祭拜、休息和修炼。

虽说，云天青坐为人子，应该当下就着手收敛父亲的尸骨，但他却想让师尊和长老们看过再说，这样说不定能得知自家父亲的身份。

“啊，阵法，又被触动了。”

在处理看好的地点上的杂草时，云天青突然对玄霄道，“应该是师尊和长老来了。”

“哦。”玄霄也起身道，“去迎接吧。”

“好。”

于是，两人迅速地下了青鸾巅，去了紫云架上层的入口。

这回的来者是太清真人和慎行长老，而那两个琼华弟·子并没有跟来，而是被安排了另外一份较简单的任务，做好了，会拿到比较多的悟道点。

至于太平村的人，他们没资格参与到琼华的内务里来，所以当然一个代表也不在，他们只用事后知道结果就行，之前让他们跟着两名琼华弟·子入紫云架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其实任务中是不允许无自保能力的凡人介入，因为会在遇到危险时成为累赘的存在。

“掌门师尊。”玄霄和云天青两人纷纷施礼道，“慎行长老。”

“嗯。”太清真人和慎行长老回礼后道，“我们从幻儒、幻印那里听说了个大概，你们再详细地把事情阐述一遍。”

“是。”随即，云天青将自己母亲和太平村村长的恩怨与遭遇一一告知，随后，还在玄霄的帮助下，将他们在青鸾巅的新发现，也详尽地描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听完两人的诉说，太清真人严肃得道，“带我们去青鸾巅那个冰洞看看吧。”

“嗯。”

云天青和玄霄引了太清真人和慎行长老紫云架上层，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往青鸾巅而去。

灵猴小五和雾灵与松塔对于突然来了两个气势超级强大的人而感到有一些些不安焦躁，还好有云天青对其进行了安抚，所以它们只是戒备地远远躲起来偷偷围观着。

而太清真人和慎行长老也见识了云天青和的和睦相处画面，也有些小小的吃惊 —— 除了主人和契约兽之间的那种默契，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人类和灵兽相处的如此和谐。

真是....非常令人惊诧的画面，但，似乎也是个很温馨的画面。

不得不说，太清真人和慎行长老要比玄霄要拥有经验多了，一入青鸾峰就瞬间感觉到了那股丝丝缭绕的阴气。

“这里....”随着步入石穴，太清真人道，“竟然是极阴之地。”

“虽然不及不周山，但也确实是一处难得的极阴之地了。”慎行长老也非产赞同地道。

“极阴之地？”玄霄和云天青不明所以地道。

“极阴之地，指的是阴气极限地汇聚在一起所形成的特殊之地，因此使得这座山整体非常地适合拥有寒属性灵根灵体者在此修炼。”这么说着，太清真人看了眼云天青，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云天青身为男子会拥有极阴之体，原来是因为诞生于此啊。

很快的，四人来到了冰宫。

“原来，这里关押的是这东西。”看着那妖兽的巨大骨架，太清真人皱眉道，“怪不得....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啊。”

玄霄问道：“师尊，这是什么？”

“是一种来自于冥界非常强大还很难杀死的鬼兽，因为状似牛，而被称为牛鬼兽。”盯着那具非人的骸骨，慎行长老帮着做出回答道，语气中带着点激动，“因为它拥有着鬼界马面的血统，所以，皮厚抗打击，恢复快，骨骼坚硬至极。”

“哦....那他的骨骼应该很有价值？”云天青道，“那慎行长老不如收了。”因为对方是为藏宝阁的掌管着，而琼华除过灵剑之外的灵器、灵药、灵植、灵矿等等宝物，都归入藏宝阁，像是拥有鬼神血脉的鬼兽之骨，那里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慎行长老必然喜欢。

更何况，云天青觉得这骨架对他自己无用，还不如用来换悟道点或是灵药。

慎行长老诧异地问道：“可以吗？”这好歹也是云天青父亲的战利品啊。

“可以，这东西在我手上没什么用，不如换些悟道点。”云天青道，“而且，我更想知道，我父亲他的身份。”

“他身上的是蜀山派的服装纹饰。”看着人形骸骨的太清真人，神情复杂地道，“这位....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因为意外而不小心犯了错，导致放走了镇妖塔里的一个妖怪，大概就是这只鬼兽了，于是自逐出山门去追踪那妖孽的清衍道长吧。”

“清衍？”云天青有些楞楞地重复两个重要词汇道，“蜀山？”

“是呀，没想到，小雲儿竟是仙门之后呢。”收了兽骨的慎行长老心情很好地道，“而清衍所自称的弃徒，其实是他自己为了担负起责任而自逐，但蜀山派还是留着他的一席之地，等他捉妖归来，但等来的却是音信全无数年，随后是代表他生死的命符爆裂.......”

说到这里，慎行长老突然哑了音，因为云天青已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所以顿时说不下去了。

玄霄道：“为何如此确定？”在没有看到任何身份证明的时候。

太清真人道：“因为他额头上的那两个角很好辨认。”

云天青问道：“那个角是....”

“在大概三十年前吧，清衍还只是个道童的时候，在和其他人巡山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剧毒且稀少的冥界妖物潜入蜀山。”太清真人道，“当时有一半的道童在中毒时就当场丧命，也有的变成了没有思维的活死人而被击杀，但也有两人例外，一个是清衍，一个是清黔。”

“两人未死，并且用强大的意志力没有变成六亲不认的活死人，其中，清衍接受了药物治疗而恢复，不过，他额头上却因此长出两只凸角，成为他的标志。”慎行长老接口道，“而则相反，他虽保住了命，但却堕入了邪道，改修邪术，叛出了蜀山，后来在蜀山门人追杀下，逃去了妖界，生死不明。”

“而这只妖兽，就是清黔叛出蜀山时，从锁妖塔内带出来的几乎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的牛鬼兽。”太清真人道，“当时，他是利用值班守卫锁妖塔的清衍，才能将那只剩下心脏还活着的牛鬼兽带出来的。”

“原来如此....”云天青愣愣地道，“怪不得，父亲他说，这是他的责任......”

他是为了消灭这只牛鬼兽而真守在这里的，只是没想清黔竟然会用镇压锁鬼纹将牛鬼兽封在这处冰冻之中 —— 这既能给牛鬼兽的恢复提供安静无打扰的环境，也能拖住清衍的脚步。

所以，守着冰宫，严防恢复的牛鬼兽出来祸害天下，就成了清衍这个被好友利用而犯错放出这只妖兽的责任了。

不过，这之后，击杀牛鬼兽时的他还肩负着另外一个责任 —— 保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安全。

因此，清衍牺牲得壮烈，也顶天立地，也很有爱。

至此，云天青终于是忍不住他一直以来所压抑的悲伤和痛苦 —— 来自于母亲的去世，在来自于自己一人在江湖闯荡独自闯荡的坚信，来自于现在得知父亲失踪的真相 —— 轻盈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和下巴滑下，低落在在冰面上

不过，他还是忍着哭出声，抿着嘴，用颤抖的声音道：“师尊，我想把我娘的遗骸也移上来，和....父亲他一起安葬在青鸾巅，可以么？”

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徒弟，太清真人是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更何况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于是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有可能不能葬在冰宫，这里太寒了。”

“嗯，我想将他们用同一个石棺，合葬葬在外边的巨木之下。”云天青说道，“东边悬崖那里，和母亲总是喜欢诉说的美好很像的地方。”

“当然可以。”太清真人道，“那里风景不错。”

“谢谢师尊。”

说着，云天青默默地去收拾自家父亲的骸骨，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链，无休止地落下，打湿一片片的冰面，随即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