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暮雪走了,艾森眼底的柔和也跟着尽数散去,速度快到就好像那只是斯尔的一个幻觉一般。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冷,恢复了那让人心寒的漠然。
艾森瞥了她一眼,淡漠道:“我再说一遍,我的事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呵。”斯尔嘲讽的抬头笑了一声,可那平时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却流露着淡淡的哀伤。“对,和我无关。可就是这样和你无关的我还是忍不住去靠近你,关心你。我知道这很让人厌烦,可就是控住不住。”
艾森抿着嘴角,语气依旧淡漠,“这只是你的执念,时间会让你变得清醒。”
斯尔蹙起眉头,低吼道:“执念!对是我的执念,把你刻在心里的执念。时间是无法解救我的,这几年不仅没有消减我对你的爱,反而愈发的深。能解除我执念的只有你,艾森。
艾森抬眸望向斯尔,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缓缓的说道:“感谢这次你能不计前嫌的救我。”
“救你,还是救那个孕夫。这次是因为这个黄毛丫头不成!这么多年,你不让我靠近,不让我联系,可这次你居然为了救那个黄毛丫头的男人,不惜亲自来联系我。艾森,你就这么爱她!”斯尔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眼眶泛红的厉害。
艾森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隐约的抑制,他猛的转过身,闭上眼睛,握紧拳头,他想让自己变得平静可感情越克制声音越颤抖。
“我没有!我没有爱上任何人!斯尔,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从未后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以往那些破碎的时光总有那么一瞬间会完整的浮现到你的脑海,你以为时间早已将它带走,熟不知它永远藏在最深处,让你痛不欲生,让你触目兴叹。
多年前,艾森到了成年之日,作为艾家的长子,他注定要被家族献出,和其他家族进行政治联姻。这是艾家多年不变的传统,为的就是巩固艾家每代家主的地位。可若是出嫁,艾米尔绝对不可能将暗部的掌握权交给艾森,这样艾森将再也不可能拉瑟斯下台,艾霜也将一辈子笼罩在瑟斯制造的恐惧中。而就在此时,库博斯尔出现在了艾森的世界里。
那是艾森以为的最后一场演出,再过一个月他就将为人夫,一辈子被关在那豪华寂寞的鸟笼里,和瑟斯一样,再无自由。那时的他羽翼不够丰盈,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去反抗艾米尔的命令。
斯尔对钢琴演奏毫无兴趣可言,可为了得到医学出国深造的名额,她却必须讨好校长的儿子,那天斯尔和他一起去听艾森的演奏。可从那以后,她爱上了这种音律,爱上了那第一眼见到的人儿,那优雅美丽却冰冷如霜的男人。
“能嫁给我吗?”这是斯尔强行闯进后台对艾森说的第一句话。
从那以后,斯尔便开始对艾森进行了猛烈的追求,不管艾森给她多少冷脸,说了多少狠话,她都像着魔了一般……而突然有一天,艾森对她开始没有那么冷淡了,反而接受她的约会邀请,甚至答应嫁给她。
“母亲,我怀了斯尔的孩子,请取消两家的联姻。”
斯尔满心欢喜的去艾家拜访艾森的父母,可没想到等着她的却是一个更大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吧。艾森当着她和众人的面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并且以命相威胁,这辈子只嫁给斯尔一人,艾米尔无奈,只好应允了,而斯尔却怒火中烧。
艾森根本没有让斯尔碰过一次,甚至连亲吻都不曾。
“这孩子是谁的!”
“和你无关,你不是想娶我吗?现在我怀了其他人的孩子,你还想娶我吗?”
艾森以为斯尔会恼羞成怒放弃,可没成想,她居然再次的接受了,接受了艾森硬塞给她的这个荒唐至极的现实。婚礼的前一天,艾森于心不忍,再次向斯尔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吗?确定要娶一个不清白的男人为夫。你确定你不后悔吗?”
“无论你艾森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娶你,此生无悔。”
斯尔以为只要接受艾森的一切,他就会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她不想去计较他的过去,只想要和他一起挽手度过未来,可谁知,再次见面却是多年以后。
婚礼那天,艾森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在哪里,艾米尔派暗卫寻找,最终在城内的一处医院找到了他。艾森流产了,他告诉艾米尔,斯尔婚前一天的家暴,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并且向艾米尔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嫁人,而且不想再看见库博斯尔。艾米尔担心家族丑闻暴露,虽气愤可也只能作罢,用艾家的权利彻底的将斯尔赶出了a国。
斯尔被狼狈赶出a国的前一晚,艾森用隐秘号码拨通了斯尔的电话。
“一定要这样做吗?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除了这种方法我别无选择。你不是一直很想去y国的那所医学院深造吗,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直接去。这也算,我对你能做的唯一补偿了。以后我们两不相见,再无瓜葛。”
“你,爱过我吗?”
“……从未。”
曾经以为痛苦回忆将会永封在那古老的潘多拉匣子里。可万万没想到,在岁月的流河里,它终究还是被打开了,只是谁也不知道究竟因何而开。
斯尔满脸阴郁的看着艾森的背影,苦笑的低下头,颓废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想点燃手里的烟,可转念熄灭了火机。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的失控,原来你冰冷的心也会有被温暖的一天,可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为什么是那个稚嫩的黄毛丫头。”斯尔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懊丧的说道。
艾森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蹙起眉头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斯尔。“这只是你的幻觉。今天来,应该是有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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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潘多拉盒子里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