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沉重的大铁门在身后关上,夏鎏抬头望着远处等待着她的姐姐尚敬和姐夫石清泉,慢悠悠地走过去,活像是一个老太太,明明她才二十五岁。
七年的牢狱生活,磨平了她的朝气。
“欢迎回家,小流儿。”尚敬张开双臂迎上去。
一旁站着的司机微微鞠躬,道:“二小姐。”
夏鎏却避开了这个拥抱,提着自己一个灰不拉几的皮包,径直上了车。
“我身上脏。”
尚敬脸色整个垮掉,她收起胳膊,握了握拳,露出一副和煦温暖的表情,也上了车。
石清泉见状,默默地也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一路上,尚敬几次想打开话匣子,但见她拉着脸懒得说话的样子,只好放弃。
“尚流已经死.了,我想换个名字。”夏鎏突然开口道。
“应该的,确实应该给你换个身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尚敬含笑道,“你想改个什么名?”
“夏鎏。”
下.流?
尚敬的脸色巨变,她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吗?
“夏天的夏,流金的鎏。”
她是替她坐的牢,所以,能由着她的事,尚敬都可以答应,“随你开心就好。”
“谢谢姐。”夏鎏第一次开口说了句好话。
把夏鎏送到家门口,尚敬连门也没进,直接就命司机往公司赶了,临走前交代石清泉道:“清泉,替我照顾一下小流儿。”
石清泉自幼便与尚家两姐妹相识,并与尚敬定下娃娃亲,虽然后来石家破落,尚敬也没有弃他于不顾,还是按约定娶了他。
他不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孩子犯下那样的滔天罪行,若不是尚敬极力打点,她可能早就被执行.死.刑了。
以至于,石清泉现在再见到夏鎏,心里竟然有些发怵。
02.
“流儿,你洗好了吗?”石清泉轻轻地扣门,见无人回应,只以为她还没洗好,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
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但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石清泉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了一声:“流儿,饭菜我放在桌上了,你等会出吃。”
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人,将他围困在身体与桌子中间。
温热的呼吸打在石清泉的颈间,湿漉漉的发贴在他的耳根处,他能感觉有水珠沿着锁骨向下滑动。
“流儿?”石清泉轻颤着说道,转过身想要推开夏鎏,却被夏鎏抱的更紧。
“姐夫,你身上好香!我好久都没有闻到人身上会有这种香味了。”夏鎏贪婪地埋首在石清泉的颈窝。
虽然未曾见识过,但也能够想象得到监狱里是什么样的环境,一时间,石清泉竟有些心软,不忍地安慰道:“不会了,你以后再也不会过那样的日子了。”
闻言,夏鎏终于舍得抬头,望着石清泉笑了起来,恍惚间,石清泉仿佛看到了数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女,与从大铁门里走出来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这是姐夫为我做的饭菜吗?”夏鎏开心地问道。
石清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家里请的厨子做的。”
“姐夫会做饭吗?”
“会一点。”
“那姐夫以后可以做饭给我吃吗?”夏鎏甜甜地问道,但见石清泉犹豫的眼神,神色立马阴霾下来,“还是说,姐夫只会给姐姐做饭?”
“你想吃什么,我下回给你做。”石清泉赶忙答应道,他很害怕夏鎏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失控。
“好,谢谢姐夫。”夏鎏的脸色恢复了灿烂,开心地坐在桌边吃了起来,“这个厨子的厨艺还不错,不过我想,肯定没有姐夫做的好吃。”
“我的厨艺不行。”石清泉的脸上染上了一层不自在的红晕,她也太好看他了。
夏鎏的短发还湿着,垂下来的刘海还在滴水,甚至滴到了碗里,她仿佛都毫无知觉一般。
石清泉忍不住说道:“流儿,你先吹吹头发再吃吧。”
“姐夫给我吹好吗?”
不知为何,石清泉觉得自己害怕拒绝她,也不忍拒绝她,乖乖地拿了吹风机过来。
“姐夫待我真好,我不知道应该要怎样感谢姐夫。”
“不用客气,你是阿敬的妹妹,照顾你是应该的。”
不知为何,这句话好像又惹到她不开心了。
“姐夫很喜欢姐姐吗?”
石清泉点了点头,不解她是何意。
“那姐夫应该很听姐姐的话吧。”
“嗯?”石清泉疑惑地问道。
不等石清泉发问,夏鎏已经下了逐客令:“我吃完了,想睡会,劳烦姐夫再把碗筷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