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玉 第14章 后劲

“你把他带回去吧，这属于正常反应，在进入下一个副本之前会醒过来的，放心吧。”刍离毫不意外地看着林若骁晕了过去。

第一次见时，她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害死了人家呢，跟管理员哭诉了好久。

管理员一个棒槌给她打醒了，问她到底有没好好看书。

恶补了几本厚书加一本规则书，才知不过是正常反应，但这要用到的积分太多了没有人愿意来，等到了一切不可挽留之际又想找补，但那更贵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积分。

“这会有后遗症吗？”周哲在林若骁倒下的瞬间接住了他，要不是刍离早早告诉他这是正常反应他现在可能就要暴走了。

“这是治疗成怎么会有后遗症呢？没有没有，你放心他休息个二三天就好了。”刍离挥着手让他离开，“你把他抱着吧，背着不太优雅，太难看了，污染我的眼睛。”刍离叹了口气，托着腮。

“那你帮我扶他一下，或者你帮我拎一下水壶。”周哲把水壶推向刍离，心里怦怦的，脑子里幻想着自己抱着林若晓的画面，公主抱的话是不是有些娘了。

“你推给我也没用啊，看见了吗？我被锁住了唉。”刍离看了眼水壶，举起到那银白色手拷的，最大限度向他展示这副有些像是被迫屈服的样子，但她并没有任何被征服的表情，反而更像是自己赢了。

“但是我可以让他跟你飘着，除去水壶，他应该可以扛得动。但如果这样他就是你的附属物了，得一直跟着你。”刍离摸了摸被头顶的光照着反光的手铐。

“跟着就跟着呗，我可没手再来拎他了。”周哲一只手搁在林若骁的后背处，骨头突起的很明显和周哲的骨头碰撞在一起。

“好吧，还有一点，他可能……会吞并你的积分。”刍离是第一次见毫不在意这东西跟着他的，也是第一次见能抓住这东西并让他哭得死去活来的玩家，往往都是玩家被他吓得要死不活的，她得让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省得后悔。

“没关系，反正我的积分也并不多。”周哲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干自己的事情盘算着小心思。

对于这点儿积分他也无所谓，没什么区别，按理来说这地方不可能困他们一辈子的。

他将胳膊伸可林若骁膝盖处，轻轻一提林若骁就被抱起来了。

刍离摇了下头，伸手把水壶盖子掀开，晴天娃娃早就开始期待了，凉风和没有止尽的空气落进水壶，他从水壶里飘出来，终于活过来了，幸福感比那一时都那么明显。

刍离对着晴天娃娃说：“他是你的创主，你是他的附属，可否？”一根泛着白光的细线从晴天娃娃身体内伸出来。

未等晴天娃娃作出回答，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周哲好奇转了个角度，李修？他怎么来了？

李修不放心，把女朋友送回去之后就顺便来看一下，但一眼就看见了林若骁晕倒了，一声置疑：“啊？”

刍离正专注地连接晴天娃娃与周哲之间的那根线，但从晴天娃娃身上伸出的那条细线却突然转了方向，在靠近周哲之前冲向了突然出现的李修身边，在那儿转了两圈，三百六十度一个圆圈，细头灵活地指了指李修，晴天娃娃因线的牵连也转向李修。

“哦！好吧，看来他更喜欢这位兄弟，你们认识吗？”刍离将泛着白光的细绳收回一点，只挥了一下手，这种情况她也没见过，书上看见过，但书上没说晴天娃娃可以自由选择创物主，她得警惕些。

“认识的，既然他更喜欢你，那么看管这小布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周哲见没自己的事儿了就干脆利落地抬脚，“记得带上水壶。”

“不是，什么东西？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哥这是怎么了？喂，你不解释一下吗？”李修在周哲路过自己身边时抓住了他抱着林若骁的胳膊。

“回去再说，现在他需要休息。”周哲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没发脾气，低头看了看李修的手。

“哦，那这细线是什么？”李修松开了他的胳膊，有些抵抗那像人触手一样的线。

“你问刍离我先走了，你记得快些，我需要你给我开房门。”周哲再次抬脚跨出了门槛，抱着林若晓真得十分轻松，完全没有负担，他的每一步跨的又长又潇洒。

被留下的李修有些尴尬，他守男德，一向不知如何和女孩子们交流，还是刍离先开了口。

“小东西抛出来的线就收不回去了，回答我的问题，你将有一个附属，他会吞噬你的积分，可否？”刍离有些费劲地拉着活泼的线头。

李修有些没听懂，他愣愣地又发出了一声“啊？”

刍离没在意李修的不惑，再晚一些她就无法控制晴天娃娃的生命线了，她声音颤抖，逐渐着急，“请回答愿意。”语调平缓却坚强无比。

这个语气让李修不敢回答其它答案，不知道回答这个答案的后果是什么，他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倾着，嘴里答到：“愿意！”

这道声音落下后，绳线彻底失控冲向李修的手心，和着些刺痛但只有一秒时间，疼痛感和细线一齐消失，手心处一闭而过的光也随其灭掉，有一时间的弦晕。

刍离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被勒得发红的手心道，“带上你的水壶，走吧。”手上没了力气。

刍离说林若骁只需要睡一觉就好，林若骁似乎睡得很熟，沉浸在自己梦中，他皱着眉头。

时间一晃，周哲也不知是几年前了，那年或为高一，或为高二。

林若骁就是这样趴在自己前面，面向窗外的绿树熟睡，树木投下树荫，在他脸上小幅度的晃着。

后来窗帘被拉上但他却转而皱着脸，没一会儿就醒了，白色的灯光照着他，没有阳光的教室死气沉沉的。

他醒来时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着实有些安静了，周哲不喜欢安静，他食指戳了戳林若骁的后背，窗外的几片树叶相互去打着，“你醒了？”

林若骁动作很小，回头看着他，像是没见过他一样盯了好一会儿，就那么过了很久，林若骁站起身起向窗边，长蓝色的帘子四周溢着光芒。

他把窗帘拉开，拉开的那一瞬间，光晖照进了教室，他答非所问，“这样光会进不来了……”

后面的记忆模糊，记得这一段是因为小能手当时的表情以及给他的感觉都很奇怪，与他平时都不一样。

小能手有问必答的，也不会忽视任何个人的存在。

现在，他还没醒，这个地方也没有明亮的光，灰阴阴的。

晴天娃娃乖乖地跟着李修飞了回来，安安静静，没在发出尖叫。难道和人连起来了就如吃了镇定药品吗？李修到现在也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周哲旁边也看着林若骁躺在床上，他问道，“现在可以说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出去说。”周哲以为林若骁没有光就会睡不着，所以他给他亮起了床头灯，李修又不理解了，“为什么要开灯？他不是在休息？”

“他需要光，没有的话，或许会睡不着。”周哲的手离开那灯，直起了腰。

“啊？他没有啊，他在宿舍睡觉从来没开过灯。”身为林若骁的室友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那就让他醒来时有光。”周哲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带着他出了房门，“关门。”他是个少爷，下意识下令。

周哲拿起餐桌上水壶，走进了厨房，开着水笼头把水壶冲刷了一下，并烧了满满一壶水，干完了这一切，他回答了李修的好奇：“他在副本里受到了副本的惩罚，正常药物无法让他恢复，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块代表自己的玉，只要不是受到副本里的处罚就可以自动恢复，但若是受了罚玉块就会有瑕，玉块有瑕就会牵联着人一起受伤乃至死亡，我们需要通过支付积分修复玉块让自己活着。”

李修虽然觉得这东西有些荒诞，但奈何这里并不是正常世界，他指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像死人一样闭着嘴的晴天娃娃，“那他呢，他身上飘着的线是什么？”

水壶烧水烧得很快，已经烧开了水开始沸腾，水泡在水壶里不断向外冒着咕噜咕噜的。

“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呃，就是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他现在属于你，而且他会吃你的积分。”周哲在厨房里搜了一圈，打开每一个柜子从柜中找出了几个杯子，给李修倒了杯水递给他。

李修接过水杯搁在桌上，开始发了疯：“什么？！他要吃我的积分？我似才多少啊！有50吗？他怎么这样不要脸，还让不让我活了？”李修慌忙调出了自己的资料板，看看积分有没有变化。

他有70积分，但积分竟然没有少！

他不敢相信她看向晴天娃娃，“你不是还要找我要保护费吗？你现在可以随便吃我的积分了，怎么反而不拿了？”他突然有些心慰是怎么回事？

“哼，既然你是我的主人，我就已经从那个乞丐帮脱离了，我一个人不需要积分了。”晴天娃娃说话轻声细语，完全和之前大喊大叫的模样截然相反了。

“哦，那你绑定我干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毕竟你只是个蠢货，但我可以不用消散，或许我还可以活着。”

这句话让他们不太能理解，但后来就会明白了。

“我哥会什么时候醒？”李修坐在沙发上，对于查看自己每一条细致的信息很感兴趣。

“不知道，在进入下一个副本之前。”周哲让水保温，保证林若骁醒来时能够喝到温水，他对自己的积分不太感兴趣以及一切电子设备，所以他喜欢看着那个人，那怕他一句话也不会对自己说，那怕他没有在看自己，只要他和他在一起就好，他能看见他就好。

林若骁喜欢安静，那他就不说话，他本身就不多说话的。

屋里没有声音，两个人浅浅的呼吸交织着，这种感觉很安逸，他观察着他，特别仔细，比画家要临摩自己所取赏之物时还要得细。他只看过，没有碰过，那么遥远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地碰过。

他眼尾的那颗志十分蛊人，他很想摸一下。但他害怕，他胆子明明很大的。

他每一次做梦都会皱眉，他在做什么梦呢？没有人知道。

有人在弹钢琴，每一个音符都代表了她的一句话，一首长长的音乐曲结束后就织成了千言万语。

她穿着淡粉色长裙，双手搭在黑白键中，每一根手指都在舞动，去已似毫不显忙碌，白色椅子，白色钢琴，每一个都是为了匹配她而存在。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弹琴时对自己面前的每一个钢琴键都万分熟悉，她总用相同的眼神看着世间每一个事物，每一个人，眼神总带着爱意，对万物都如此。

高高的舞台上只有一道光，在她的身上照亮，她总挂着淡淡地笑问他，“小千子，好听吗？”

站在原地，仰望着光与她，他想多看一会儿。

有人替他回答，“好听！”声音稚嫩，带着些崇拜，她牵过他的手，带着他走了。

她很乐忠于逗那布偶般小的他，那是林若骁看到的，她并没有把林若骁带走。

林若骁被禁锢在钢琴前，迟迟地张了口，“好听……”

可惜除了他自己谁看再未闻过，逐渐走远的两人一高一低。小的没有那么活泼，却着实可爱，大的欢声笑语，时不时摸小的一下头，临近出口时，大的蹲下对小的说：“小千子，风大，我们回家。”

被唤为“小千子”的小孩握紧她的手，乖巧的一点头说：“好。”眼睛和他身旁的那个女孩一样，又大又水灵，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可爱话音，每一话都让人身心愉快。

他们走远了，身影消失在白色的水雾中，带去了一阵风，水雾从外面冒进来，在那间硕大的舞台里肆意弥漫，他在心里对远去的那位说，“我说好听，你听见了吗……”

雾气蒙住了他的眼睛，他身上的一切都被厚重的雾遮住只剩下了他眼里亮亮的反光，若隐若现。

梦为他搭起了舞台，场景在瞬间覆灭，但情隐于梦中，未随风去，恒定不变。

林若骁伸手扒着面前的雾，怎么挥也挥不掉，就挡在他的面前让他看不清里面的路。

他放弃挥开自己周围的雾，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跑着，他轻轻喘着气，妄想追上他们二人，但跑来跑去都只有雾了，什么都没有。钢琴没了，凳子也没了，人也不见了，跑着跑着他停了下来，没有意义了，他们不在。

待他沮丧地低着头面前的画面才有所转变，一声轻弱地敲门声唤回了他的神。

“谁呀？”府在案上的女孩面带笑意的回头，手里还握着笔，窗外滚着微风，吹着她微卷的马尾长发。

她穿着白色长裙，想逗着门外胆小的人。

“我。”他的声音和他的手劲一样轻小。

女孩轻轻笑着，放下笔为门外的人开了房门，她蹲下，拉过他，问他，“是你啊，你找我干嘛呢？”她为他理了理衣服，小孩子没那么讨厌，他不想打扰她，他说，“不干嘛。”

女孩看他的模样被逗笑了，她低头一笑，“那你为什么敲我房门，我还在忙呢。”她假装生气，放开他站起身回到她的书房前。

小孩子的一步和她的一步压根没法比，小孩子见她要走有些着急，“嗯，等一下。”他迈着自己的小步子要抓住姐姐，却在靠近姐姐时被地毯绊了一跤。他吓了一跳，离地并不远，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但是他不吭声。想试图掩盖住自己摔倒的事实，但他并没有完成这一项任务，还是被发现了。

姐姐转身将他扶起，“怎么回事啊 又摔倒了，自己把衣服理好。”

小孩子把自己滑下的背带裤抓上自己的肩上，他连连问道，“你在做什么啊？”

她又帮他理了下皱了的衣角，倜侃道，“我在记录你一天能摔倒多少次。”她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头。

小朋友不解，“为什么要记这个啊？”

“等到了以后我就可以回忆我曾经的生活了呀，很有意义的哦。”她向自己的小娃娃解释着，小朋友也要和姐姐一样，“我也要记，我也要有意义。”

女孩总挂着笑，总让人忍不住靠近，“好啊，那你会写字吗？我教你啊，好不好？”

“嗯！”小朋友笨笨的，连笔都不会拿。女孩耐心地教着他。

等到雾气再次散开时，他不再有关于她的梦。

一晃三日，林若骁一直都没有醒，睡得很熟很熟，可惜开水早就凉了，凉了几回也没能等到林若骁醒来。

周哲同学十分有精神就等着林若骁，睁着他美丽的双眼，他当然没有一直守着，因为那样有些像变态。

他和李修出去采购了些东西。他们那苍蝇肉般少的积分压根买不了多少东西。一套衣服的价格就能把他两吓死，忍痛买了三套衣服，李修的积分并不好看。

李修和汪莉带回来了几盒盒饭，李修对着周哲说，“你说这都快进下一个副本了，我哥咋还不醒。”

“不知道，你看一会儿吧，我去吃饭。”周哲站起身，出了门蹬了蹬运动鞋，挑了碗牛肉炒饭，坐在了椅子上，刚扒拉了两口。

一惊一乍的李修就吼了起来，“哇，好神奇啊！周哲！你刚走我哥就醒了！”就李修这么大一声吼就该打。

周哲端着碗盒饭走进屋子把李修赶出房间，林若骁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又是这样的眼神，像没睡醒的人发现了闯进自己梦里的陌生人。

周哲看到了他的眼神，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等着他清醒过来，他比刻像是一个探秘者。

“你……”林若骁看着周哲趴着饭，也不说话。

“醒了，你饿吗？”周哲听见了他的声音便问他，他终于醒了。

“我不饿。”林若骁睡了三天，却没有一点空虚感，“我梦到你了……”

“什么？”周哲忙着咬东西没能听得清他说什么，他吞下那一口饭，凑近了林若骁，“我没听着你说什么。”

林若骁见他靠近下意识退后，下意识退缩。

周哲把饭放在床头桌上，握住林若骁的手，把他从床的那一边拽到了床的这一边，一脸严肃的问他：“你躲什么？我只是饿又不是想吃掉你。”

“我……”林若骁张着嘴，说了好多声“我”，一直没能住下继续说。他们离得太近了。

他手心的温度滚烫，让他浑身都是那种热感，他从不会与谁接近，但他一次又一次地抓住他，他以为他会有排斥，他确实躲了，却因为自己滚热的脸颊不想被发现。

周哲的眼里满是自己，他不好意思。他开始躲闪，“没什么，你……你放开我。”他还是坚决地往后退着。他垂着脑袋，闪上眼睛，责备自己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暧昧不清的话，疯了吗……

周哲看他这个反应，不忍觉得自己是不是怪物，他站在他的角度上看，自己就是个变态，一个蠢货。

他放开手坐回椅子上。

两人异口同声，“对不起。”两人都一愣，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别扭，这不应该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他们明明相识了那么多年。

林若骁坐得板正，搓着黑绿搭配的冲锋衣角，“我是说，我梦见了你……跟我说毕业快乐。”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知道这将代表什么……

周哲总也大大咧咧，任何事也不放在心上，“梦见了我干嘛要扭扭捏捏的，你都吓到我了，我心灵都受损了。”周哲捂着自己柔弱的心脏，虽然他摸不到自己的心脏，“要不你安慰我一下吧。”他拖着调子。

“怎么安慰啊？”没教过他应该怎么安慰人，他尝试安慰过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梦见我了？”周哲才刚刚发应来林若骁刚刚说了什么，而且反应十分激烈。

本打算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却因为过于兴奋被椅子腿绊着了，“哎。”周哲防不胜防，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大长腿都无处安放，“嘭”的一声响。

随后是一个人不穿鞋光脚在地上慌张走了两步，“你，你怎么样啊？”

“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

林若骁下床抓起周哲的手，但他拉不起大块儿头。

周哲对他连连摇着手，“你坐好，我能站起来的。”他把人按在床上，自己坐在地上，他扬着头问他，“你梦见我对你说毕业快乐吗？”他的眼睛里藏着一颗小太阳，总是一眨一眨的亮着。

林若骁对着这双眼睛点了点头，“毕业只有一天，你都可以记这么久吗？那若是今后，我每时你说早上好，晚上好，你是不是可以记得更久，记好长好长时间？”周哲握着他的手，一直望着他。

“压根不用记，你一提不就想到来吗？”林若骁不懂他为什么要问他这样一个傻问题，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那你想听吗？”

你想听吗——你想听吗——

那声音像铃铛一样，绕在他身边，他被困在铃铛里，他扑闪着眼睛，一向理解能力很好的他，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等他再一睁眼，周哲就消失了，又是梦吗？他没有醒吗？

［嘀--玩家正在进入第二副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