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诱娶 第12章 事态

张丞相并不看张毅承，而是看向了神情怔然的张右云。

“右云，你可知我为何选你，而不选你二叔的嫡长子右链？”

张右云被祖父点名，也回过神来。

可随即心里就一阵自苦，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也走到父亲身边，跪了下去。

“知道，孙儿和二弟年岁虽然都适合迎娶齐家小姐。

可孙儿是嫡长孙，是张家未来家主，孙儿娶齐小姐，那张家就是拿出了极大的诚意。

若是齐家挑理，那便是齐家不识大体，不顾大局。

所以不管娶不娶齐家小姐，只要孙儿提亲了，张家就能占据道德制的高点。”

可张丞相又问，“你和你父亲跪到一起，是否是不愿？”

张右云倒也算干脆，直接承认。

“是，孙儿不愿，齐家小姐虽然是伯爵府嫡出的小姐。

但伯爵之位在大房，齐小姐实际上只是五品御史之女。

孙儿的妻子是张家未来的宗妇，即便撇去齐小姐名誉受损一事，她也承担不起宗妇的责任。”

可张丞相却冷笑道：“难道不是你与三皇子有约，打算迎娶他外家的刘家姑娘？

右云，若是你不心甘情愿迎娶齐家小姐，我就把家主之位传给你二叔，让右链去迎娶齐家小姐。

我听说齐家小姐不仅聪明机变，还有北庭第一美人之称，想必右链应该是愿意的。”

被点名的张右链，连忙走出来表示，“祖父知道孙儿最喜欢画美人，齐小姐名动北庭，孙儿极是情愿。”

看着满脸欣喜的张右链，张丞相心中也是叹气。

他自然不想把家主之位传给一个纵情书画的孙子。

可张家的目的，是让齐家满意，他满意的人选，又这么不情不愿，谁家的女儿不是金尊玉贵娇养大的。

齐家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张家在做出一点点让齐家不满意的地方，祸不仅不能免，说不定还要结仇。

而齐家这边。

等齐悠睡着了，赵氏才回到大厅，见大家都在，便知道他们都担心齐悠是否遇到不好的事。

“悠儿没事，只是睡着了还是瑟瑟发抖，我让针羽点了安神香才好些。”

齐慎气得拍了桌子，“那么多家小姐去书院上课，偏偏我们家悠儿出事，若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我绝对不信。”

赵氏再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方才悠儿还问我，她以后会怎么样。

她自从跳入荷花池后，人就开朗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

她肯定知道以后日子不好过，心里害怕。

老爷，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顶住压力，大不了我们照顾她一辈子。”

齐慎点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的长子齐怠。

“征然，日后就算我与你母亲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顾你二妹！”

齐怠大齐悠许多岁，从小把他当女儿看待，极是疼爱她。

不仅是他连忙点头答应，就是齐怠的妻子卫氏也是真心答应。

可赵氏却说道：“我们一家人，自然没有外道的，就怕族里。

老爷，出了这种事，族里会不会匆忙决定悠儿的婚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齐慎闻言叹了口气，“族里决定的事，我又如何能阻止呢。

为今之计，只能是在族里插手之前，我们为悠儿选定夫婿的人选，而这人选，还是族里能接受的。”

就像之前齐慎和赵氏谈论过的一样，族里是希望齐悠能联姻到京城的势力。

若不是有实力的人家，族里怎么会接受。

第二天，张丞相就带着张继承和张右云亲自登了齐家的门。

张丞相和张继承亲自向齐慎道了歉，随后就为自己张右云向齐慎提了婚事。

“齐大人，这是本官的嫡长孙，年方十九，金科科举有幸上了副榜第十二名，现在翰林院供职，不知是否能上齐大人的眼？”

齐慎一时不明白张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一旁的齐怠问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为张公子求娶舍妹？”

张丞相想着，齐家教养出来的人不错，齐慎经历爱女失踪，一时方寸大乱也是有的。

北庭选他上京做官，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很快，齐慎就展示了他的过人之处。

他脸上的茫然尽收，露出几分冷淡，开口就质问张右云。

“张公子年纪轻轻便考取进士，如今不仅已经出仕，还是张家继承人。

悠儿尚未出事都未必配得上，如今...张公子又如何愿意，心不甘情不愿，此事不提也罢！”

张右云心里虽然极度不舒服，但也不得不佩服祖父深思熟虑。

他说齐家未必肯嫁女，如果齐家不肯嫁女，齐家是会不识大体，但张家也未必能讨到好。

张右云对着齐慎作了一个揖，说道：“齐大人，小侄不想说谎，祸事突如其来，按理说本不该小侄来承担。

婚事，小侄确实不愿，但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人出来承担。

齐小姐名声受损，日后流言蜚语，受人非议，为尽快平息此事，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嫁得良婿。

以此缓解舆论的压力，小侄是新晋进士，还是丞相家嫡长孙，算是最好的人选。”

齐慎听到张右云说不愿，心里本来很不高兴，可听完他的一席话，却又对他大为改观。

而张右云的话并未结束，他又说道：“整事中受伤最多的就是齐小姐，这门婚事，应该不只小侄不愿，就是齐小姐都未必甘心。

可情势所迫，我们世家子弟，该为家族出力之时，本就不该退缩。”

虽然张右云答案，不是齐慎想要的，但这人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对答如流，确实出色。

齐慎心里已经意动了，可他并未答应，只是对张丞相说道，“丞相大人许是不知，悠儿很得家主宠爱。

本官离京之前，家主还曾嘱咐本官，说悠儿的夫婿人选，一定要得他的允许，所以此事本官不能直接给与大人答案。”

张丞相明白，齐慎上京只带了一子一女，儿子已经娶妻，女儿自然是要联姻京城的势力，此事要齐家家主的首肯，也不算意外。

齐悠实在太累了，加上屋里点了安神香，她是一觉快睡到中午。

醒后见赵氏在她床上看着她，心里也忍不住感动。

“母亲，我没事，我以后会坚强的。”

赵氏爱怜的摸了摸齐悠的脸颊，说道：“本来这些事，我不想和你说的，可你长大了，我便来问问你的意见。

早上张丞相带着他的长孙张右云来向你爹求亲，可你爹说张右云坦诚表示，是出于家族需要才求娶你。

他虽说不愿，但愿意承担责任娶你。

只是你爹和我商量，他想让你回北庭，让你和你大姐一样，找个相当的夫家，有国公府和伯爵府在，谁也不敢乱传你的闲话。”

齐悠闻言，眼泪蓄满了眼眶，他们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疼爱她。

“哪条路都不好走，嫁到张家，别人不情不愿，一开始连尊重都没有，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回北庭也不好，我们一家出来，却只有我一个人回去。

北庭虽然有祖父在，但祖父得听族长的，族长又要顾及国公府的意见。”齐悠说道。

张氏见齐悠看得这么清楚，抱着她又哭了起来，“天杀的！为什么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

齐悠跟着哭了起来，可哭总有泪停的时候，等发泄了心中的郁气，齐悠才问道，“父亲如何打算？”

赵氏叹了口气，回答齐悠，“你父亲说让我问你的意愿。

不过我看他还是愿意让你嫁到张家去，那个张右云是张家嫡长孙，刚考取进士，此时在翰林院任职，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你父亲说他不仅够坦诚，还有担当，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齐悠现在才十四岁，陆金恒要她嫁，齐慎也要她嫁。

现在她的处境不好，嫁人好像就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母亲，我不知道怎么选，我不想离开你们，也不想嫁给连尊重都做不到的人家！”

赵氏早已经预料齐悠会如此说。

“按我的意思，你还是继续备考，最好能考进女子书院。

届时不管嫁张家，还是回北庭，你的处境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就是在考上之前，你会很辛苦。”

齐悠惊讶的看着赵氏，她也不禁苦笑，人家虽然是古代人，但阅历在那摆着，看事情只会比她更清楚。

“女儿并无考上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赵氏难过的抱紧齐悠，说道：“尽力就好！女儿，若是可以！我只想你安安稳稳的活在我和你爹的羽翼之下！

可如今除了这个事，以后你一定要坚强，就是别人说到你跟前，你也要镇定。

若是你表露一分软弱，世人一定会越发看轻你的。”

等赵氏走了，针羽却犹犹豫豫上前，好像有事和齐悠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如今已经这个境地了，不管发生什么，齐悠都能面对。

“针羽，是不是府里有人说了什么？”

针羽摇摇头，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告诉齐悠。

“夫人一大早就把大家聚在一起，教了规矩，府里人少，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

是表少爷，他今天早上在去厨房的路上等我，他让我转告小姐，等他。”

齐悠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向针羽。

针羽见状，无奈又气愤。

“小姐，表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凭他也敢肖想小姐，他是想被齐家赶出去吗？”

那天在书院门口，齐悠就知道刘瑞轩对她的心意。

虽然刘瑞轩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但就凭那一模一样的脸，若是能选择，齐悠自然是想嫁给他的。

可现实有一千种理由，她嫁不了刘瑞轩，所以她只想偶尔见见那张脸就好。

可她没想到，刘瑞轩在她出事之后，竟然敢去堵针羽的路，还传话给她。

针羽见齐悠眼中迸发些许星亮，急忙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那么疼爱您，您舍得让他们伤心失望吗？”

别说齐悠现在没真的事，就算齐悠出事了，她和刘瑞轩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想什么呢，他又没说什么。”齐悠摇头说道。

针羽和齐悠说刘瑞轩的事，是不想隐瞒齐悠，但她绝不希望齐悠生出和刘瑞轩在一起的念头。

“表公子居心不良，之前若是敢和小姐这样说，我还佩服他无谓权势。

这会来和小姐表明心意，不过是见小姐出事，以为有可乘之机。

不如我们禀报老爷，让他离开齐家。”

齐悠看着义愤填膺的针羽，叹气的说道：“针羽，挑战门第之见，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在此时和我表明心意，是想保护我，你不该这么愤慨。

他求学不易，若是离开齐家，日后科考无望，那便是我害了他！”

无论刘瑞轩和现代的男朋友是不是转世的关系，齐悠都不想再害他了。

陆金恒：鸟个张家，谁都娶不到，齐悠是我炸毛的小孔雀，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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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