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我成了第一天师 第68章 炮制秘法

这女子性子过于跳脱，萧怀昭跟季念念互相看了一眼，这地方用九转阵藏匿，且撷英使蹲守此处，想来就是为了找这个地方。

这地方必须一探。

二人一前一后地跟着女子往村内走去，鹰隼怪叫一声，在石壁处盘桓不散。

季念念决定主动问：“那些怪鸟是你养的？”

女子摇摇头：“不，这些日子这种吃了芙蓉蕈的野兽多了起来，经常误入村里。”

一人一虎脚步微顿，这女子知道芙蓉蕈？！

他们灵气运转，准备防止女子暴起伤人。

好像是很烦这些妖物，女子叽叽喳喳，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透底透了个干净，“就是因为这些脏东西，柳奶奶让我们轮班守着村口，以防万一。”

柳？

难不成这么巧合，他们找到了爷爷隐退的柳师妹？

“等等，你们先在这里站好，等我找人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好人。”白衣女子指了指面前的空地，让季、萧二人乖乖站好。

见二人停下，她满意地点点头，竟然就这么放心地走了。

季念念陷入沉默，半天憋了一句：“这姑娘，好似不太聪明。”

萧怀昭闷闷回了一句，“我们就这么站在这儿等着，是不是也……”

“…好了，你别说了。”季念念刷地拔出燚阳剑，严阵以待。

四周的树木好似尽忠职守的护卫，沉默寡言地守着二人，属于森林的香气萦绕在这片区域，让人精神松懈。

萧怀昭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虎须抖了抖。

突然，飘零的落叶擦过季念念的手边，留下一道细痕，季念念瞬间低头看去，细痕沁出一些血来，她瞳孔一紧，刚想喊注意二字，暴怒的苍老女音响彻林间！

“炼化妖丹之人竟敢来隐仙村？！找死！”

林林落落的树叶原本松散地飘落，但此时纷纷叶脉一展，直挺挺地像是刀刃，风暴般向二人卷去，势要将二人搅成肉泥！

季念念撒出长串灵火符，在这些落叶近身之前，将其烧成灰黑，她高声道：“前辈，此乃事出有因！”

燚阳剑重燃灵火，萧怀昭一挥掌风，让灵火朝绞杀的落叶卷去，纷纷冉冉的树叶刀变成点点星火落下。

“燃血术法？燚阳剑？”苍老的声音一愣，停下用落叶攻击，追问：“叶佑安是你什么人？”

季念念回答：“乃是家翁。”

“他人呢？”苍老女音沉声。

“家翁仙逝已久。”

季念念回答后，陷入长久的寂静，突然踩碎落叶的折断声响起，一白袍老妪从巨树背后走出，蛇头杖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念念见那白袍老妪眼神不善地盯着萧怀昭，她侧身挡在大虎身前，主动解释道：“此前我们遭遇了鬼鱼妖王，被邪祟寄生后只能用炼化妖丹的方式拔祟，并不是有意。”

老妪一哂：“现在世上哪儿还有金丹期的妖，除非有妖族血脉方可维持人形，即使不是现在有意取丹，流传下来的妖族金丹也说明祖辈有仇怨吧？”

“买的。”季念念面不改色心不跳。

老妪嘴角抽搐，确实，确实有可能是买的。

“敢问前辈可是姓柳？”季念念谨慎发问。

老妪讥诮：“叶佑安跟你说的？让你来找我？”

季念念摇摇头。“不，我们追查芙蓉蕈还有不死者的事情来到夷阳州，在西风峡被不死者围猎，一路追查过来，发现这里有九转阵，走出来便到了隐仙村……您的大名还是从傅星驰那里听来的。”

“阵中异动已停，所以……里面那人你们杀了？”老妪沉吟片刻又问。

季念念坦然点头：“是，他想炼我们当不死者，被我们反杀了 ，好像叫曹什么来着。”

“曹虎。”老妪向下撇下嘴角。

“可能吧。”季念念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老妪心情突然变得极好，她转身离开，对二人道：“你们跟我来。”

一人一虎提起警惕心，跟在老妪身后走向丛林深处。

“柳前辈跟那曹虎可有什么龃龉？”季念念主动向前走了几步，追问道。

老妪斜了季念念一眼，淡淡道：“我徒弟的徒弟。”

季念念顿时停住脚步，握紧了燚阳剑格挡在胸前，不再朝前走。

“啧。”老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那徒弟偷了宝物，已经被我除名了，你杀了他，我还要对你道声谢。”

季念念依然不动，老妪哼笑一声：“都进了隐仙村了，警惕也晚了，来吧，你爷爷跟你爹娘的东西还存在我这儿，拿走赶紧滚。”

季念念骤然抬头，惊定不疑地看了老妪的背影一眼，萧怀昭顶了顶季念念的腰：“去吧，反正都来了，见招拆招。”

“嗯……”季念念心中安定不少，重新迈步跟上老妪。

绕出密林，视野陡然变得开阔，梯田层层叠叠，一些吊脚楼掩映在半山腰中。

“师祖奶奶！”先前那白衣女子兴冲冲地朝几人跑来，得意地跟老妪撒娇：“我就说！他们不是坏人！”

老妪半嫌弃半无奈道：“去去去，晒你的药去，让阿苗晚上烤只羊待客。”

“诶！”白衣女子狠狠点头，嬉笑着对一人一虎道：“难得奶奶见到外人还高兴！”

高兴？

季念念转头盯着老妪的背影，想起刚刚几人针锋相对的场合，还有她冷嘲热讽的话，怎么也看不出高兴啊？

老妪气闷地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赶紧跟上。”

得，季念念明白了，这是位心口不一的前辈。

老妪的院子在村子的正中央，他们一路上没见到几个村民，但人人见到他们都笑着点头示意，似乎很欢迎他们，毕竟都得知这是柳奶奶要杀羊招待的贵客。

而且见到萧怀昭这么大一只老虎，也好像见怪不怪似的。

老妪给提着水壶要倒茶，季念念连忙接过，主动倒水。

老妪扫了一眼蹲坐在季念念旁边的萧怀昭，“不能变回人形？”

季念念主动解围：“我们追来，没带别的衣物。”

“噗——”老妪难得露出笑意，“跟我来，我这里存着你父亲的衣服，借他穿穿吧。”

季念念心情激动起来，她拍了拍萧怀昭的肩，示意他跟老妪去拿衣服。

过了没一会儿，萧怀昭重新恢复人身走了出来，深灰的衣袍配上软甲，激发出些豪气来，这身衣服萧怀昭穿着竟然还挺合身。

萧怀昭手中还捧着个小木箱。

季念念有些紧张地问老妪：“柳前辈，我父母去哪儿了？”

老妪示意萧怀昭将木箱放在桌面上，她声音略有些低：“死了。”

季念念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嘴角抖动片刻，怀疑道：“怎么会……”

“叶师兄没有告诉你？”老妪见季念念这种反应，反而有些惊奇地反问。

季念念摇摇头，强忍翻滚的情绪：“爷爷仙逝之后，我便下山寻亲，一路艰险，才从您这……得到些消息。”

老妪同情地看了季念念一眼，她似讥诮又似同情地慨叹：“叶师兄果然放不下。”

“你小子，跟我来，拿上点东西，我们去祭拜。”老妪不客气地指了指萧怀昭。

萧怀昭立刻起身跟上，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季念念。

“行了行了，别看了，等到了坟前，自然都知道了。”

三人从院子后门出去，沿着山体爬上山顶，露出一方竹制小院，院子似乎经常有人打扫，绕过小院正门，崇山峻岭为衬，晴空郎朗为底，突出两方矮矮的坟墓。

季念念不知怎得不敢迈步，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那两个石碑，石碑上的字扎进眼中，她发现怎么睁大双眼也看不清石碑上的字，泪水滚落，她忍着心口剧痛胡乱用袖子擦了擦。

萧怀昭立刻握住季念念的手，担忧道：“念念……”

老妪没有回头，她自顾自地上了香，轻声道：“当时鬼域天门异动，你父母去了鬼域天门之后被芙蓉蕈寄生了，他们二人艰难封阵，从鬼域逃出找我治病，但……芙蓉蕈寄生之后便再无可能拔除……后来叶师兄去鬼域天门寻药，也没能救回二人。”

季念念不敢信，她好像要证明一些什么，立刻尖锐反驳道：“皇帝也吃了芙蓉蕈，为何他还无事？”

老妪知道季念念情绪不好，反倒声音温和下来：“怎么可能无事……”

萧怀昭忧心地看着季念念，梳理问题：“我们在京城发现了两种芙蓉蕈，一种是皇帝吃的炮制之后的，一种是……是用死尸养出来的。”

老妪点点头：“我懂，你们说的这两种其实就是一种，它算不上真正的芙蓉蕈，而是用婴玉炼化之后的假蕈，真正的芙蓉蕈是你们杀掉的活尸口中的长蕊。芙蓉蕈未开伞前用婴玉炼化，便成为假蕈，可做药材。”

季念念呼吸不稳，她有很多问题，但是如今多重巨大打击之下，她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萧怀昭稳住季念念摇摇欲坠的身体，质疑道：“柳前辈隐居深山，但这些东西是近些日子才出来的，您又如何得知？”

老妪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袍子，转身对二人说道：“因为……这假蕈，是我炼出来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