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我成了第一天师 第10章 迷雾

萧怀昭送了不少灵药给季念念，季念念的肩伤已经快好了，季念念心想这些药可能都是上好的灵药。

以前生白骨、续生死的灵宝如今早就灭绝，她心中也难免有些怅惘，如果是几千年前，是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飞升仙途？

但，她又迅速摇了摇头，不能陷入这种痴妄，修行之人因势利导，生妄心，容易吸引恶浊。

季念念今日给自己放了半天假，跟赤锦二人在檀渊城逛了逛。

赤锦看起来妖艳难惹，内里却是个贪玩儿性子，跟季念念共事几天后，二人志趣相投，很快就玩儿在了一处。

檀渊城水系繁茂，很多水井边缘做成了乘凉闲谈的好地方，背靠大树，一些说书的小摊边坐满了人。

大抵是在山里人烟稀少，季念念很喜欢热闹的集市，尤其萧怀昭治下严格，天师堂在季念念跟赤锋的控制下，收敛许多。

散去了水神祭的森冷，檀渊城一股蓬勃的生机在酝酿。

二人逛完街，买了不少瓜果零食回来。

季念念将洗好的瓜果摆在茶几上，红彤彤、黄澄澄一堆，引人食指大动，她坐在摇椅上啃瓜果，感叹一句：“鱼米之乡就是好，果类也充沛。”

赤锦蹲在一边逗福豆，笑道：“那你便留在檀渊城呗。”

来往间，二人笑闹到一块儿。

突然，萧怀昭面色阴沉地匆匆走过中堂，宋枕书跟在他身后唉声叹气。

“嘿！怎么了？你俩怎么这种表情？”

宋枕书停下脚步：“最近报上来的失踪案多了不少，大人愁着呢……”

季念念蛄蛹一把坐起来，“失踪？说来我听听？”

宋枕书朝屋内望了一眼，萧怀昭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屋。

萧怀昭将一张檀渊城的地图放在书桌上，失踪人口的住址都用红点标注出来，约有数十个，遍布全城，毫无规律。

“怎么这么多人？”季念念惊愕。

萧怀昭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是一日的，原先只是一两个，突然爆发了，昨日就失踪了近十人。”

赤锦追问：“调查出什么了线索了吗？”

宋枕书摇摇头：“奇就奇在，所有家眷都说前一日很正常，不知怎得就没回家。”

萧怀昭指着图上的红点，微微拧眉：“这些人周围的邻居也都调查过了，都觉得没什么异常，他们都是作息规律的普通百姓。”

赤锦疑惑：“这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季念念微扬语调：“去实地看看？这种异常恐怕有邪物作祟。”

萧怀昭像是很期待季念念说这话，眉头都松开了：“原本想着，若李御巡城也没发现异常，再请你们帮忙……”

季念念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人，别太别扭了，异常的事情，本就该天师堂一同配合。”

萧怀昭含笑点头。

宋枕书一脸“我家主子怎么了”。

赤锦跃跃欲试。

众人前往失踪百姓的住处，正巧看见浓眉男子坐在门槛上逗娃，对孩子笑着，脸上却有些散不开愁绪。

水井边还放着些没洗完的衣物，有些泡在盆子里，皂角的泡沫堆在盆中的湿衣上。

那娃娃胖乎乎的，一看就是精心养着的，正蹲在地上玩儿竹蜻蜓。

“大人？！”浓眉男子一见萧怀昭，脸上露出些惊讶。

但他又扫见了旁边的季念念跟赤锦，连忙将娃抱在怀里。

见对方这么畏惧，赤锦有些不高兴地向下撇嘴——刘皋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她是被赤锋收养的孤儿，因看不惯刘皋的为人处世，常常与其针锋相对，在檀渊城的天师堂被孤立，不过因赤锋的缘故，刘皋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宋枕书上前一步：“老乡，这几日家中可有什么异常？”

男子叹气，十分忧虑：“没有，她都不见两日了，我这心，慌得很，是不是水神把她带走了？”

萧怀昭神色冷静，安抚：“水神是刘皋的恶鬼相，现在已经不存在水神这说法了。”

男子有些惧怕地连连点头称是。

宋枕书追问：“这几日有人瞧见你夫人的踪迹了吗？”

男子摇摇头：“周围都找遍了，邻居都说没见她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那边几人聊着，季念念在这方小院子里查探有没有什么邪物。

院子虽不大，杂物也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尤其院中还种着些花草，若不是夫妻和睦，也不会花心思侍弄这些闲物。

季念念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经过男子允许，她又去房里探查一番。

只可惜，并没有感知到什么异常。

萧怀昭见季念念走出房门，向她望过来，季念念对他摇了摇头。

他们也问完了男子，并没有新的线索，见在这家没什么收获，众人打算离开。

小娃娃被抱久了不舒服，扭动着肉肉的小身子要从男子的怀中下来，男子只好将他放在上，小娃娃一落地，喜滋滋地蹲在地上接着摩挲竹蜻蜓。

季念念离开这家人前，无意扫过那小娃娃，却发现挣动间，这孩子袖子撸了上去，手腕上系着一颗珍珠似的黑色圆珠子，珠子似指节大小，称得小娃娃的胳膊更细嫩。

这珠子明明是黑色，阳光照射下却闪耀着五色的彩光，十分好看。

像是名贵的珍珠？

以这家的财物情况，应该是买不起这般大小的湖珠的。

季念念觉得不对，朝前走了两步，那男子明显紧张起来，下意识拦在小孩子面前。

萧怀昭走上前：“怎么了？”

“这颗珠子哪儿来的？”季念念指了指小孩儿手上的珠子。

男子顺着季念念指尖看去，解释道：“天师大人，这珠子是我媳妇儿捡的，觉得好看就镶了绑在娃娃手上。”

“能否予我看看？”季念念客气询问。

男子连忙将小孩手上的珠子褪下来递给季念念。

季念念在指尖捻了捻，明明无水，捻动间又好似摸到些湿意，她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水腥气，她拿起来对着阳光眯眼查探。

不同于珍珠，这东西能微微透出些光。

萧怀昭见她把玩许久，忍不住问：“这东西可有异常？”

季念念摇摇头，但却对男子说道：“这东西暂时看不出来历，暂且由我等保管几日，若无危险，再送还与你，可行？”

那男子连声推辞，赔着笑：“哪里的话，大人若觉得这东西有用就拿走，不必再还回来了。”

这男子的话让季念念有些不舒服，估计是觉得他们天师在强抢……

萧怀昭掏出一粒碎银子递给男子，“这珠子我们买了，淡水河蚌珠，这般大小的也差不多这个价。”

男子犹豫片刻，还是道谢将银子收下。

接下来去了几家相近的失踪人口的家中，其中又有两三户有这颗珠子。

众人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宋枕书，你去找那些失踪人口的家中，是不是还有人拿了这些珠子的。”萧怀昭吩咐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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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去也还有些收获，夜色暗了，他们在天师堂的存籍监翻阅记录，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异常登记。

季念念对着烛光查看珠子的细节，余光扫见萧怀昭在泛黄的烛光下温润不少的眉眼，一时出神。

赤锦有些好奇，将收起来的几颗珠子放在手里拨弄，凑过去看季念念手上那颗：“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看起来不像珍珠。”

季念念连忙回神，轻咳一声掩饰刚刚自己的走神，她手指在这黑色珠子上的一个小点上摩挲。

“不知道，只能调查看看，河蚌成珠需裹着砂砾，看这珠子中间似乎也有……”季念念示意赤锦看那个黑色小点。

赤锦凑过去看，惊喜道：“真的诶，不会就是珍珠吧？”

正在二人挤挤凑凑地看珠子的时候，萧怀昭放下书本，指了指一处记录，让季念念来看。

“这里曾出过大雾。”

“雾怎么了？”季念念疑惑。

“大雾之后，失踪了不少人，官府协同天师堂一同查案，最后不了了之。”

季念念连忙拿过记录，跟赤锦一起看了起来。

赤锦一扫上边的记录的时间，一乐：“这不是我爷爷当执首的时候么？问问他去？”

获得了新线索，三人连忙去拜访赤锋。

赤锋正翘二郎腿吐烟圈，手里盘着核桃。

“赤锋天师，我等来问问您当执首时，大雾失踪案的情况。”萧怀昭走上前，恭敬问候。

赤锋放下二郎腿，微微坐直身体，“失踪案？这都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正是，最近突然又多了一些百姓失踪，我们在找线索，看到以前天师堂跟官府合作办案，希望能有些新的线索。”季念念补充解释。

赤锋挠了挠脸，回忆起来：“这事儿颇为诡异，原本靠近大泽，多雾也算正常，但那一年的雾却笼罩了大半檀渊城，半夜起，日出消，雾浓到一丈开外是谁都看不清……

失踪一个接一个，一开始官府以为是人贩，严查抓了一些人后，这失踪还是没停，便找上天师堂，一起查案。

我们天师堂跟官府守着檀渊城出入口一些时日，都没有抓到人，增加了巡查也没多少发现怪异之处，这人啊……就真是凭空消失，后来每年都会突然失踪一些人，毫无规律可循，直到……”

赤锋的神色怪异一瞬。

赤锦急了：“别卖关子！”

赤锋压了压手，示意别急：“直到刘皋来了。”

“什么？”

季念念惊愕地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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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