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燃情 第66章 如果没有你

从孔明那通电话之后，冉晴就一直被内疚和自责包围着。她开始觉得对于那一场分手，她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而她却把全部的错都归结于夏渝，并且做出了极度幼稚的行为再次狠狠伤害了他。那之后她无数次想要向他道歉，盯着通讯录上夏渝的名字久久不敢按下拨出键，短信输入框里的内容写写删删不知多少遍，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句对不起很简单，可是她不知道夏渝会对此作出什么样的回应。她以前从未做出过如此恶劣的事情，很怕夏渝已经厌恶极了自己，怕自己连跟他道歉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反反复复纠结着犹豫着，一直拖到假期结束，拖到恢复上班，她还是不敢开口。

最后她跟自己做了个约定，这个周末之前一定要联系夏渝，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态度，她都必须要去道歉，因为这是她欠他的。可是她没想到夏渝却先主动来找她了。

“你来了……”冉晴眼神闪躲着走到夏渝面前。

“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嗯……”冉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前几天见到Bradley了。”

“我知道……孔明打电话告诉我了……”

“什么？…………这个孔明……”夏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肯定没跟你说什么好话吧……那个…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个人就是……”

“夏渝，”冉晴抬头看着他，“对不起！”

夏渝有点惊讶的看着冉晴。

“对不起，我不应该找人假扮我男朋友去伤害你……对不起，我那天晚上很鲁莽的去找你然后又不告而别……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我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我……”冉晴喉咙哽咽了一下。

“晴儿，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得知真相后很难过，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对，你怎样做都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的。”夏渝安慰的朝她笑笑，“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看着他温柔的模样冉晴反而更难过，眼圈开始泛红。她宁可夏渝生她的气，宁愿他责备自己，他现在这样只会让她更加愧疚。

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冉晴站在他对面，恍然才发觉这是他们重逢至今她第一次不带任何怨怼的面对他。

她眼睛里噙着泪水看着他，“夏渝，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初跟我分手后，你…后悔过吗？”

“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夏渝看着她，也红了眼眶。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一滴眼泪悄悄从面庞滑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再也不是过去的我们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夕阳将她浸着泪水的眸子映成浅浅的棕色，夏渝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夏渝，我们喜欢的都是过去的对方，他们已经被永远的留在过去不存在了……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说清楚了，就不该再纠结于这件事了……我们……”她声音微微颤抖着，“是时候该放下了……”

“嗯，你说的对，我们的确都已经是不同的人了。所以……”夏渝微微笑了下，向前半步更靠近她一点，“其实这次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求复合的。”

冉晴咬住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她想尽量表现得轻松，可心口的刺痛怎么都不肯停止。

终于要彻底跟过去告别了吗？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总要有个了断。

她站在夏渝对面，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他，可此刻她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和陌生的气质，只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长达十年之久的时间之河。

“我学生时代曾经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我们那时候很相爱，我曾经对她许诺过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可是后来我还是把她给弄丢了……”夏渝望向窗外怅然的说着，仿佛穿越时空看向往昔，他略微哽咽了一下，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可是……”他目光转向冉晴，定定的看着她：“就在不久前，我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了……所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过去的那个女孩，我可以喜欢别人吗？”

胸口一阵难以抵挡的疼痛袭来，冉晴不得不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眼底的悲伤。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哽在那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漏出哭腔。她想起那天跟夏渝相亲的那个女孩，那是个看起来漂亮又温柔的姑娘，跟夏渝站在一起很相配。

不管理智再怎样的拼命的讲着大道理，心底的刺痛就是不肯放过她。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根本没做好放下过去的准备。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得下。

冉晴拼命压抑住快要翻涌沸腾的泪水，悄悄的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调整好声音：“是那天跟你相亲的那个女孩吧？她很适合你。我们既然要放下过去，你当然是可以喜欢别人的，以前的许诺不作数了。”她扯了扯嘴角，想要给他一个不在乎的笑容，却怎么都掩饰不掉那份苦涩。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谁有义务对谁至死不渝。更何况像夏渝这样的条件，有多少优秀的女孩爱慕他都不奇怪，他能念着自己十年已是她莫大的幸运，凭什么要求他只对自己一往情深。冉晴自我安慰着，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心底疯狂翻涌的酸楚。

夏渝愣了一下，随即嘴角默默泛起微笑，“不是的，我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我朋友婚礼上的一位伴娘。我今天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他低下头用轻柔又恳切的声音说道：“我想问问那位伴娘，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

“你……”冉晴抬起头，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目光，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做何反应。开心、委屈、庆幸、嗔怒，冉晴不想这样没出息的在他面前哭，可偏偏眼泪怎么都收不住，开了闸般不停的往下掉。夏渝伸出手想要替她拭去泪水，抬到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纸，取出一张递给了冉晴。

等冉晴情绪平静一些了他才又轻轻问道：“给现在的我一个机会，来追现在的你，可以吗？”

冉晴犹豫许久才开口：“夏渝……我不知道……如果我们最后发现彼此不适合，会连过去的回忆也毁掉……我……”

我真的舍不得那些与你的过去……

“反正过去的那个夏渝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你伤得那么深，那种人忘了也罢。如果我们真的如你所说的不合适，那你刚好可以彻底忘掉过去开始全新的感情。就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夏渝尽量让语气放松又温和，然而他因紧张而蜷起的手指正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面粉颗粒乘着流动的空气在夕阳照射进屋内的光束里上下纷飞舞动着，好似一个无声喧嚣的世界，与这屋内默不作声的两个人形成鲜明对比。夏渝觉得这一刻时间被百倍千倍的拉长，秒针的每一格都无比难熬。

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冉晴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夏渝露出欣慰的笑容。冉晴没有看到，他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在她点头的一瞬间才放松下来，同时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那这位美女，可以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吗？”

“嗯……”冉晴咬着唇点了点头。

夏渝微笑起来：“那咱们走吧，我车停在楼下。”

夏渝绅士的让她走在自己前面，到了门口又上前去帮她开门，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娴熟又自然，充满了成熟和淡定。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问她的那一刻他有多紧张。他手心一直在出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远比他十年前第一次向冉晴表白时还要紧张。那时的他仗着自己脸皮厚，觉得一次表白被拒了也没事，大不了就多磨一阵子，他可以表白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他就不信这个女孩的心是石头做的。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莽撞少年，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堪回首，那并不是用厚脸皮就可以勾销的。如果冉晴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瓜葛，那他的纠缠就只会让她愈发的感到厌恶罢了。夏渝真的不敢想如果冉晴断然拒绝了他会怎样，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却再无任何可能的感觉远比只能遥远的思念要更加让人痛不欲生。

冉晴拘谨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夏渝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再放到她面前。

“谢谢……”冉晴看了看盘子里的牛排又看了看夏渝。

这家餐厅是一家国外连锁的以甜品著称的西餐厅，开到本土时并未考虑到国人的身量，连桌椅也照般了国外的尺寸。夏渝和冉晴坐在位置安静的卡座，冉晴坐下后桌面已经快要高出她的胸口，再加上此刻她面对着一盘被人细心切好的牛排，让她看起来好像一个被大人带着出来吃饭的小女孩。

如果是过去的她，一定会对此吐槽一番，再对着夏渝撒一通娇。可现在的他们，大概用‘最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最为贴切了。两个人往这里一坐，看在外人眼里就是标准的一对相亲男女。

他们都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少男少女，出社会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们在各种社交场合都可以应付的游刃有余，可却唯独没有跟心仪对象约会的经验。

既然是要重新认识了解对方，夏渝就不想过多的把过去冉晴的习惯往现在的她身上套，可他又害怕冉晴误会自己已经忘了那些关于她的种种细节，真的是进退两难，只能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分寸。

夏渝表现得十分绅士又大方，处处透着沉稳和淡定，多年从事律师职业的经验让他很善于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不论情况多么不利、心里多么慌乱，表面上都能做到处变不惊。

可他越是这样冉晴就越是紧张。她这些年虽然性格开朗了很多，但终究还是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尤其是面对不怎么熟悉的人时不太会活跃气氛。虽然现在的夏渝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陌生人，但说到底也不能算太熟悉。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那些成熟稳重的气质对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可他在看她时流露出来的温柔又是那样的熟悉。冉晴有时甚至会有种分裂的感觉，一会儿觉得面前这个人是她曾经喜欢的那个少年，一会儿又觉得他只是个陌生的男人。

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尴尬的话，那之前她所做的那些事此刻回想起来就足以让她尬穿地心了。喝了点酒趁着酒劲和怒气跑到人家家里，莫名其妙的就把人给睡了，然后又像狗血电视剧那样趁着人没醒就偷偷跑掉了，接着又极度幼稚的自导自演了一出假男友戏码。现在她面对着这个自己一系列‘作’的直接受害者，尴尬和愧疚让她恨不得把自己冲进马桶。

餐桌中间燃着一盏小小的蜡烛，把杯中的Shiraz照射得如红宝石般晶莹通透，也给桌上用来装饰的几朵白玫瑰镀上温暖的颜色。冉晴因为紧张而一直微微低着头，面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爬上一抹浅浅的绯红。她觉得自己此刻尴尬又窘迫，可看在夏渝眼里却是无法形容的可爱。

“你们今天拍摄的内容很有趣，我以前都没见过这样的照片。”夏渝十指交叠着把手放在桌上，微笑的看着冉晴。

由于冉晴吃饭很慢，如果他先吃完她就会变得很着急，于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夏渝跟她一起吃饭时都是吃几口就停一会儿，等着她陪着她，一直到她吃完夏渝才会让自己的碗变空。

冉晴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又用餐巾仔细擦了嘴，方才答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艺术照常用的手法，只不过很多人看照片的时候不会意识到那些雾状效果其实是面粉而已。你可能以前见过类似的照片，只是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拍出来的。”

夏渝笑笑：“嗯，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以前可能是见过的。”

“嗯……”冉晴两只手放在餐具两侧，犹豫着是继续吃还是不吃。

夏渝依旧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这家牛排还合你的口味吗？”

冉晴点点头：“嗯，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儿。”

“嗯，好……”冉晴拿起叉子戳了一小块牛排放到口中，在夏渝的注视中一点点咀嚼着。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吗……”冉晴又用餐巾擦了下嘴巴，生怕上面粘了油渍。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过去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从一个盘子里吃饭，靠在一起撸同一根串吃到满嘴流油的时候多了去了，她从来没在意过自己在他面前的吃相。可此刻她却介意的不得了，哪怕之前在特别正式的宴会上，她都不曾这样拘谨过。不仅如此，就在他们刚到餐厅时，她还特意去洗手间补了下妆，看到自己因为刚刚哭过而略微晕开的眼妆还深深的懊恼了一阵。她从未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紧张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归咎于这餐厅过于正式的环境，和夏渝过于客气的态度。

“抱歉……”夏渝拿起自己面前的刀叉，边切着牛排边说道：“你吃东西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冉晴：“……………”

他这是在撩自己吗？冉晴无法否认，这样的夏渝的确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可是这样的吸引力又让她心头莫名升起一阵不甘。这些年里追她的男人帅气又多金温柔又绅士的也不是没有，擅长撩拨的更是不乏其人，可她从来没有动心过，哪怕一次都没有。而现在夏渝只是稍微几个字就让她心跳加速，这让她非常的不服气。凭什么这个人要分手就分手，要回来勾勾手指她就得立刻投降？不行，不能这么没出息，就算要投降也要先挣扎一下。

冉晴按耐着自己狂跳的心，一边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假装不经意的随口说道：“你平时都是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吗？”

夏渝看着她认真的回答：“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冉晴放在桌上的手手指不自觉的蜷起。夏渝的声音比少年时低沉了许多，更加富有磁性，当他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时，冉晴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震颤，头发丝都要酥了。

她感觉自己正在迅速的节节败退，但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沦陷。

冉晴强装淡定的抬起头与他对视，却撞上夏渝深邃的目光。那双眸子深情而炽烈，分明就在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冉晴觉得自己快被他灼热的目光给杀死了，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强迫症般喝了口水，压抑着自己狂乱的心跳。

“吃好了吗？要让服务员上甜品吗？”夏渝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尴尬并不存在。

“嗯…好……”冉晴点点头，始终不怎么敢去直视他，好像看了就会被他的目光灼伤一样。

冉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盘子里的提拉米苏，时不时的就要用餐巾擦擦嘴，生怕可可粉粘在嘴巴上。夏渝坐在对面，看着她怯生生小猫一般的模样，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无声的收紧。从他出现在冉晴工作室到现在，他都是大气儿不敢出的状态，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就毁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这次来找冉晴之前他没再做任何的剧本演练，全靠着一颗真心和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勇气出现在她面前。既然已经知道了她没有男朋友，处于劣势也好，负一万分也好，他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丁点能跟她在一起的机会。他看着冉晴拘谨的模样，知道她对自己是感到陌生的，但至少她的眼中再没出现之前的冷漠，这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欣慰了。

冉晴用0.5倍速的速度终于吃完了那个提拉米苏，桌上的白色蜡烛已经燃过一半，蜡液流淌在烛台上像无声的眼泪。两个人默默相对，空气里只有舒缓安静的音乐声。

夏渝穿着西装裤和白衬衣，吃饭时袖口卷上去一些，露出一截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那道刻在右臂上的刀疤在袖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冉晴目光落在那条伤疤上，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夏渝……那个……”

“怎么？”夏渝温柔的看着她。

“孔明跟我说……那件事是因为我……”她满怀歉意的指了指夏渝的手臂。

“嗯？”夏渝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很自然的把卷上去的衣袖放了下来，不想让那狰狞的伤疤吓到她。

他轻轻笑了下，安慰的说道：“你别听他瞎说，那件事儿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是，如果不是我给你发了短信，如果你不是为了去见我……”冉晴说不下去了，她完全不敢想自己在夏渝的家庭悲剧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如果不是她非要见他最后一面，会不会夏渝的父母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

夏渝轻轻摇了摇头，“晴儿，你千万别这么想。我家里的问题是早在我认识你之前的很多年就一直存在的，就算那天我没打算出门，就算那天我没跟我爸起冲突，那些矛盾也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的。我家里的这一场悲剧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了，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没有我……”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那一晚没什么事，但是当时我妈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糟，我爸酗酒越来越严重，那个家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说不定到最后先举起刀的人不是我爸，而是我。”夏渝苦涩的笑笑。

对于那一场悲剧的起因，夏渝从没怪过冉晴半分。从父亲第一次对母亲大打出手时，他就已深知自己家庭的破碎是早就注定的结局。他甚至对于让冉晴成为触发矛盾爆发的契机而感到抱歉，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想告诉她当年真相的原因之一。他不希望她对自己有任何的愧疚，因为那本就不是她的错。

冉晴摇了摇头：“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

夏渝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真的不会吗？将冉晴推出自己的世界也就熄灭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束光。那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彼此的怨恨，互相捆绑着却找不到一丝丝温暖，夏渝真的不知道在那样漫长无尽的黑暗中他还能挣扎多久，更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场提前到来的意外，他是否会成为先动手撕碎那一切的凶手。

“晴儿，你听我说，”他认真的看着冉晴的眼睛，“你不需要对那件事有任何的内疚，因为你什么都没做错。即便那天晚上没有你的那条短信，我很可能也会想要去找你，因为……”

因为你就要离开我的世界，而我是那样舍不得……

夏渝哽咽了下，没再往下说。

青春往事汹涌而至，那个等不到夏渝的盛夏午后又浮现在眼前。冉晴从来都不知道，在她的心被失望和怨恨一点点填满的时候，夏渝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不幸和痛楚。她以为他是再也不愿见她，却没想到他是为了去见她而失去了一切。

“对不起……”她看着夏渝，眼泪不自觉就掉下来。

对不起，你为我做了一切我却一无所知。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去考虑你的感受。

对不起，我用那么残忍的方式伤害了你。

“别……别哭……”夏渝最见不得她的眼泪，她一哭他就慌了，好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可他又不想让冉晴觉得自己在第一次约会时就借机动手动脚。

夏渝犹豫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就在快要触碰到时，冉晴刚好抬起手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着眼泪。他只好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