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看过才明白,没好气瞪了床上那个正在犯懒的人一眼:“有姑娘在呢,就算是你妹妹,也得注意形象!”
阚首归却不在意的撇嘴,但手上还是把身上的毯子拉上去一点:“什么书生?是好是坏?”
阚平安抬眸冷哼:“别以为谁都是坏人,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靠卖纸画为生。嫂子不是丹青妙笔吗?正好可以去看看,就当玩儿!”
如此解释,阚首归才安心。
“去就去吧,别玩太晚!”
阚平安不服气:“哼,又不是小孩儿,还要管着人家,嫂子,我们走,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她拉着还未戴好头纱的黎容便离开了。
阚首归无灿然一笑,今日无事,那就休息整天,让某些人自行去干瞪眼。
几个姑娘所说的落魄书生,是从汉朝流浪过来的年轻人,看着模样白白净净,十分瘦弱,面容清秀,不似阚首归那般令人惊俊,却有独特的帅气。
摆着一个书画小摊子,坐在大树下,悠闲做画,有人来了,便热情招待,一个午时,也就有一人问过,更别说卖出字画笔墨了。
黎容几人坐在对面的茶摊上,饮茶打量,良久,阚平安不住感慨:“这人也太过清苦了吧,看他的衣袖上都有补丁,男子要混成他这幅样子,也实在是太过无能了。”
“阚平安,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诗吉萨珊似乎对他非常在乎,谁都不能说那人坏话,但又没对乌尔利那般狂热。
黎容看出门道来了,胖妞这是动了真心。
有人说,喜欢是热情似火,但真爱,却又是小心翼翼。
“切,你以为,就他那副身子能驾驭到你,别做梦了!”
“平安,好了别打击她了,她不是正准备减肥了吗!”
黎容安慰道:“萨珊,试着主动接触看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诗吉萨珊垂着眸子,士气低落,蔫头耷脑的:“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乌尔利那么对你,你都甘愿,现在有个还算正常的男人在,你竟然不敢,活该没有男人!”
从阚平安嘴里,就别想听出安慰的话来。
黎容也是无可奈何了,她招呼雪莲和哑奴:“你们两个,去那里买一些笔墨纸砚,顺道探探口风,下次再由雪莲带着萨珊去,不就是有由头了吗。”
阚平安一听,拍手叫好。
“还是嫂子聪明。雪莲,能办好这件事情吗?”
阚平安一拍雪莲肩膀,问道。
“这种小事我还办不好,当我傻子啊。走吧,我倒要看看那男子有何魅力!”
雪莲领着哑奴一起去了小摊前,四处打量起来,男子一看有生意,当即放下手中的画笔,问候道:“小姐,想要些笔墨,还是纸砚,或者是字画?”
“你说,她们两个能问出身份消息来吗?”
嘴上说是相信他们,阚平安内心还是没底。
黎容端坐着身子,抿着西域特有的葡萄酒,微醺着脸颊绯红,娇艳欲滴:“别太小看别人,雪莲年纪小,但性子颇好,又机灵,比萨珊可是勇敢多了。”
诗吉萨珊撑着肥硕的下颌,哀叹,她知晓自己又胖又胆小。
比不上雪莲漂亮,黎容智慧,就连阚平安都跑不过。
许是看出了萨珊的不自信,黎容放下酒杯,一手撑着下颌,眼眸微阖,淡然睨着她:“萨珊,你知道吗,这人在世上,是上天赋予来人间经历一遭,是以,会给每个人身上都赋予一件能力,有的是聪明,又得是漂亮。你只是现在还未找到属于自己的能力,现在你只需要做自己,开开心心就好!”
随后她指了指对面的书生:“就如这书生,来世上经历一遭劫难,但仍然能展开笑颜,利用他的发光点来赚钱,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这便是最为普通的人生啊!”
黎容的真心开导,让萨珊如浓雾忽被光照一般茅塞顿开,她会心一笑,握拳:“好,虽然我可能比不过嫂子聪慧又漂亮,但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变得能配的上他。”
阚首归忍笑道:“等你真能瘦下来再说吧!”
“哼,我以后可不能学你,整天无所事事没好话,脾气暴躁,那样不会有男人喜欢的!”
胖妞经过提点变聪敏了,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在外头跟阚平安斗嘴,失了礼数。
“哎,你这胖妞……”
“平安,这里是外头,不似宫里,一个姑娘家蛮横像什么话。”
黎容训斥道,她才收了声,对着胖妞暗地里较劲。
胖妞现在不跟她一般计较,看向一边,相处模式颇为搞笑。
气的阚平安咬牙切齿!
没过多久,雪莲领着哑奴过来了,哑奴手里拿着一沓纸质颇好的画纸笔墨,以及一副画。
“你们买画做甚,就让你们买纸啊!”
黎容看着着实无奈,她自己就会书画,干嘛还要买其他的画。
雪莲面色有几分为难,道:“嫂子,你自己还是看看吧!”
她将画递给黎容,不等黎容打开,阚平安先行接过,在桌面上铺展开了。
待一看清画中景色,几人霎时愣住了,这画上美人栩栩如生,侧眸轻笑的模样,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黎容嘛!
阚平安一瞧,捏着下颌不住感慨:“这男子看来还是个色狼啊!”
诗吉萨珊当即捶了她一手:“说什么呢!”
“事实摆在眼前!”
雪莲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那书生解释了今日无作画题材,无聊之余,瞧见嫂子过来了,美人入画,正是上好题材,见我与嫂子是一起的,就将画送了过来,还说绝无侵犯之意!”
黎容细细看了几遍画上的自己,越看越喜欢,侧眸看向那位书生,发现他已经收拾摊子走了。
“哎,这么快就走了呀!”
“可能是不好意思吧!”阚平安道:“你问清楚人身份信息了吗?”
雪莲没好气道:“当然问出了,书生名唤贺芩,表字与之,在城中一户农家暂住,也就是他表婶家,在街上摆摊,也是准备赚些小钱补贴家用。”
诗吉萨珊一听,瞬间有些感伤起来:“原来是寄宿人屋檐之下啊!好可怜!”
阚平安忍不住好笑:“这有什么可怜的,至少现在知道人家不是落魄书生。好了,都在这儿做了大半天了,该回宫了。若是瞧他可怜,明天再过来买他字画或者是让他给你画一副画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