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王妃,是生病了吗?脸上那么苍白,竟然还带着青灰色。”
回到大殿,她环抱胳膊,捏着下颌说道:“不过我看着她不像是生病,生病不是她这幅模样,倒像是常年中毒的征兆!”
黎容放下毛笔,面色凝重:“何以这么说?”
夏丽细细琢磨了一番后,说道:“我在家时,有一叔叔,他常年出入有毒之地,身体面色就如同大王妃一样,呈现青灰色,毫无人气儿,最后我爹硬是让他不要下那地方采集矿石后,经过调养,他面色才好一些,不过后面还是非常虚弱,做不了任何事。”
“所以你觉得大王妃是中毒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按照面色还不能确定!”
此后,黎容琢磨良久,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决定多接触大王妃,好进一步查清事实。
阚平安交代的事情,她不可能怠慢。
若是等她回娘家,看见母亲被养成这般模样,不找她麻烦才怪。
次日,她准备了一些早膳,与夏丽一起前去大王妃的宫殿里看望她。
怎料,刚进院子里,就见阚义成从里头走出来,神情淡漠,看见黎容后,面上才有一些情绪。
“哟,未来嫂子,这么早就来看望母妃了?真有孝心啊!”
阴阳怪气的说辞,她听了就觉浑身不舒服。
“平安刚出嫁,我替她来看望母妃也不成吗?”
阚义成微挑眉眼,扬着怪异的笑容,侧身给她让出路:“当然可以,请,嫂子!”
没个好眼神给他,黎容带着夏丽迪娜走进来大王妃寝殿。
蓦地看见大王子正在抹着眼泪儿,见她们进来,赶紧擦干眼泪,仰着苦涩的笑容道:“你们来了,快过来坐!”
侍女赶忙弄来座椅凳子,黎容上前拉住大王妃的手,恳切说道:“大王妃,你……”
大王妃按下她的话,对着自己的侍女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与容姑娘夏丽姑娘吃早膳!”
侍女看着很是为难,但踌躇一会儿后还是告退离开了。
她离开后,大王妃看向迪娜:“迪娜,你去外头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或者偷听!”
这般阵仗,黎容下意识感觉大王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对着迪娜颔首:“去吧!”
迪娜领命下去,为她们关上门!
“大王妃,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大王妃面色凝重,紧紧握着她的手:“容容啊,我知道你聪明过人,这件事情,你必须心里有个底!”
……晌午时分,黎容才从大王妃房里出来。
与夏丽走在长廊中,看着庭院盛放的雪柳花之,微风拂面,点点白色的花瓣如雪般飘落,只可怜美丽过后,便是衰败。
回到大殿,夏丽才暗暗松了口气。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
听着大王妃说的事情,夏丽面上带着惊恐之色。
黎容比她沉浸许多,在屋内思索沉着,良久后才道:“这事儿不能急,大王子还未回来,我们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现在我就只盼大王能坚持这十天!”
是的,大王妃明确告诉黎容,阚义成想叛变,趁着阚首归离开高昌之时,他想直接从阚伯周手里拿到诏书登上王位。
听说,阚伯周早就拟定好了阚义成为王的诏书,然而他现在等不及了。
阚首归不在,恰是最好利用的时候。
错过这次可就得等阚伯周命归之时了。
“哎,我没想到,二王子看着温文尔雅,竟是那种为民为利之人。”夏丽年纪小,没见什么人,自然很惊讶表里不一的人。
黎容脸色凝重,心情极度复杂,最终与阚义成的对决要来了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容画貌难画骨,夏丽,人心难测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倏然她脑中灵光一现:“哎,迪娜,你去把上次给我解毒的那个医官喊过来,我有话问他!”
迪娜微微颔首:“可以,今天医官应该是给大王问诊的时候,应该在医馆。”
给黎容问诊的老大夫可以说是整个高昌医术最好的,地位也最高,虽说是宫里的医官,但并不住宫里,平常也是有问诊才会进宫。
“王妃,你喊医官过来要问什么呀?”
夏丽小姑娘不明白她的意思。
黎容淡然叹道:“我有些事情搞不明白,想问问医官!”
不过一会儿,医官跟着迪娜前来。
老医官要行礼,黎容赶紧让他上座。
“医官,这次让你过来并不是问我的身体,我是想问问大王和大王妃的身体。”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不好,她有些怀疑。
医官闻此,微一怔愣,随后深深叹道:“姑娘能有此疑问,也就代表着姑娘肯定有所察觉了,其实,大王的喘病早年间就有,那时控制的很好,依照大王的身体与老夫精心调配的药活个六十岁是稳妥的,不过,陡然间,身体就垮了,实在是很难想象。”
“而且……依老夫的医术,竟然瞧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黎容愕然:“你竟然瞧不出来?”
医官面色愧疚无比:“或许老夫医术还未到达能看出大王突然病重的地步,实在惭愧!”
医官竟然都看不出来,不说奇怪,瞎子也不能相信。
“医官莫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按照大王现在的体力,还能活多久!”
医官犹豫了半晌后,才缓缓说出口道:“最多十五天!”
如此沉重的消息一出,黎容几人如被雷击,满脸惊恐。
沉默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我知晓了,多谢医官告知!迪娜,送送医官!”
老医官满脸愁容,被迪娜扶到门口,转而停下:“姑娘,你要小心啊!哎……大王子不该将你放在宫里!”
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便离开了。
他走后,夏丽看着黎容满脸愁容的模样,缓缓出声:“王妃,别在意,有我和阙氏罗保护你呢!”
黎容欣然一笑:“你以为我怕呀!怎么会,别忘了,我可是坚不可摧的女子。”
“呵呵,也对,王妃是我在西域看过最厉害,也是最勇敢的女子。”
话是这么说,黎容自己心里还是没底,医官这么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为自己忧愁了,第二天中午十分,有传言,阚伯周已经快不行,进入弥留之际。
黎容瞪时鞋都来不及穿,往阚伯周王宫跑去。
阚伯周哟!
你怎么就不能坚持一下呢!坚持阚首归回来呀!
同样是儿子,为何做不到同等对待,竟能如此偏心!
她真的很想问问做父亲的,看着儿子相残会觉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