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禄虽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金屋藏娇,但张麟说出这话,他还是有些心里打鼓。jiujiuzuowen
暗中想拽住张麟,却奈何他一直紧跟虎力,找不到机会。
虎力大步流星,袍袖带风,来到杨禄院外。
张麟乖巧地替他上前叫门。
不多时门便开了,开门的和尚一瞧见三怪,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三怪进了门,鹿力先按捺不住几步来到房前推开房门,往里一瞧,回身将追上来的杨禄一脚踹倒。
“你个逆徒!”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徒儿是什么德行,但公然将女子藏在观中,夜夜快活,实在是丢尽了他的脸,气的直哆嗦。
杨禄被这一踹便知事情不好,爬到门口一看,他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蒙了。
就见屋内翠红斜躺在床上,梳着道士头,浓妆艳抹,身上穿着道袍,袍子半敞,露着里面红艳的肚兜,两条光洁的**从道袍下露出来。
那场面,要多香艳有多香艳。
翠红见有人闯进来吓了一跳,又瞧见杨禄,忙将衣服合了合,叫了声“杨爷”,下床欲扶杨禄。
杨禄此时却避之不及,翠红的手刚挨着杨禄,他便烫着一般猛地甩开。
翠红被甩了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分外委屈:“杨爷你这是做什么?不是你叫奴家来的么?
还说往日没有新鲜花样,今日玩些刺激的……”
杨禄顾不上理他,爬到鹿力脚下,连哭带喊拽着鹿力的衣袍。
“师父徒儿真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你要相信徒儿!
雷力,一定是那个雷力!
是他陷害徒儿!”
鹿力气的脸涨得通红,一脚踹开他道:“这女人口口声声叫你,与你早就相熟,你还有脸说是别人陷害!
你一个道门弟子,却做出这种不洁之事,丢尽了为师的脸!
戒罚堂的人呢?
把他和这个女人都扔到荒山里去!”
说罢拂袖而去。
虎力和羊力也离开,张麟刻意一直站在暗处,不让翠红看到他。
见三怪都离开,他也赶紧跟着出了院子,免得被杨禄拽住节外生枝。
他站在院外,里面传来杨禄的哭嚎和咒骂。
骂他骂的相当难听。
张麟却没生气,他叹了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因果自有报应。
远远瞧见有一队道士往这边走,拿着好像棍子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戒罚堂的道士,他便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回到院中,见慧源大师还在树下坐着,他便关上门道:“大师,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今日多谢大师了。”
慧源起身道:“道长待贫僧甚厚,亦非作奸犯科之人,贫僧自愿相帮。”他向张麟微微欠身,便回了书房。
张麟回到房中躺下,虽然他没见到那个眼线的真实身份,但既然杨禄已经倒了,往后他只要不跟任何人走的过近,专心拍好三怪的马屁,应该可以顺利混到大圣到来。
解决了杨禄这个大麻烦,张麟心情轻松又愉快,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二天去上班,鹿力仍在生气,连带着看他也不顺眼,虎力只好让他暂时避开。
着他去点卯,说他这些日子辛苦,回来后好好休息,不必再来伺候。
张麟也乐得清闲,晃晃悠悠地去了城外。
刚到城外,就听到哀嚎声,不远处几个道士在拿着棍、鞭抽打和尚。
张麟忙过去制止:“别打了,这么些人都打成这样,上不了工耽误了进度,是你们去跟大仙解释吗?”
几个道士一见是他,纷纷住了手,毕竟现在杨禄没了,除了三位大仙,便是眼前这个雷力道长最大。
“这怎么回事?”张麟问道。
“有个和尚寻死,我们就教训了一下。
这几个和尚跑过来挡,便一块打了。”其中一个道士道。
“我还当是多大事呢。
一个寻死的,拖走就是了。
现在这几个都打得到处是血,还怎么干活?不都把砖瓦木头弄污了?
你们要把大仙吩咐的事放在第一位,凡是先想着怎么又快又好地完成大仙给的任务。
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还不讨好。
你们在这一通打,不累么?”张麟叉着腰反问。
他要做出一副十分关心这些道士的样子。
这几个道士纷纷点头。
张麟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今日算你们来着了,我也教教你们。
这干活啊,不是闷头卖力气就成。
你们得知道大仙要的是什么。
大仙是想看你们在这打人吗?再说他们看得见吗?
你们在这出多大的力打人,对这些和尚多苛刻,大仙都不会知道的,即使知道了,也不关心。
大仙关心什么?”
他如同老师上课一般循循善诱,引导这些道士往他的逻辑里走。
虽然是为了让这些和尚少受点罪,但也是他在工作上摸爬滚打的血泪,只顾埋头干活很难出头,怎么干、干什么活,才重要。
道士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张麟接着道:“大仙们关心的,是这个后院的屋舍什么时候建好。
这才是关键的。”
几个道士恍然大悟,一个劲的点头,眼中露出崇拜的目光。
“所以啊,你们在这只知道卖力打人,是没用的。
还不如让这些和尚吃饱饭,多干活,尽早把屋舍盖起来,到时候也算你们的功劳。”张麟道。
“道长说的有理,我们记下了。
多谢道长赐教。”几个道士纷纷道谢。
张麟摆摆手,继续点卯,但愿他这番话能让这几个道士对这些和尚好一些。
今日又有人寻短见,看来还是给他们的希望太渺小,不够他们支撑下去。
他得想想办法,把这个希望具象化,给他们一些寄托。
否则这样的事还会再发生。
虽然这些和尚都不会死,但整日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也实在让人看着难受。
现如今只剩下他一人点卯,他也并不在乎少不少人,打眼瞧过去说得过去就好,况且这里白天晚上都有道士巡逻,想跑也跑不了。
哎?跑?
他忽然想到,若是隔上十天半月,就能逃跑几个,是不是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呢?
这样一个月最多少十个人,和五百人比起来,根本看不出来。
就算持续到春天,也少不了太多。
打定主意,他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前些天点卯时寻短见的那个和尚。
张麟走过去压低声音道:“大师,你可有注意过夜间看守你们的道士,是何动向,看守严不严?
若是有机会,我可以帮你们逃走。”
和尚一听,叹了口气,道:“道长心善,但我们,逃不了的。”
张麟不明所以,皱眉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即便看守再严,有我在,也有办法将他们支开,给你们机会逃走。
不好全逃,一次走个三五个,还是没问题的。”
和尚又叹了口气:“道长许是不知,那三位国师,命人将我们每个人都画了像,四下张挂,分发各州府县乡村店,何处逃去?”
张麟顿时郁闷,这三怪也太狠了吧,五百多和尚全画了像,这得比一本字典都厚吧。
就这还分发各州府县乡,这得多少人画。
三怪为了奴役这些和尚也是费了大功夫了,张麟一时无语,只好道:“大师们莫灰心,总有办法,千万挺住。”
之后随便转了一圈,权当点了卯,回三清观去了。
进了观还没走到自己院子,程成迎上来道:“雷力道长请留步,小道有些事要请教,可否去道长院中详谈?”
张麟本能的想拒绝,但瞧他的样子,又觉得似乎有什么隐情,便道:“道长客气了,请随我来。”
进了门,慧源和尚本想打招呼,却瞧见后面跟着个人,便道:“道长,午饭已经放在房中。”接着拿起笤帚打扫庭院。
张麟在院中的石凳坐下,虽然这个时节石凳很凉,甚至有拉肚子的风险。
但他并不想让别人过多的看到他的其他情况,所以在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是最稳妥的。
却没想到程成进来并没有随他坐下,而是转身关上了门。
他关好门,方才坐到张麟对面。
笑道:“恭喜雷力道长,成功扳倒了杨禄这个找麻烦的人。”
张麟笑着摆了摆手:“杨道长行事不慎,与我无关。
虽然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但我向来想与他交好,只是他不稀罕。
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替他惋惜。”
“道长就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程成笑道。
他笑的如此真诚,如此温和,他看着张麟的眼神充满了善意。
但在张麟眼中,他此刻却像条居高临下的毒蛇。
他这话是试探还是有所指?
是想试探他是否真对杨禄有敌意?
但是杨禄已经被赶出去,他试探这个没有意义。
若是有所指,他又是知道些什么?
张麟干笑了两声,故作不解,道:“道长何出此言?”
程成笑了笑:“雷力道长,你不必瞒我,因为我,就是探听你和那和尚苟合的人。”
他是那个眼线?!
张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他以为郭然是眼线,却没想到,这看起来单纯乖巧的程成,才是眼线。
真是人不可貌相……
见他惊讶,程成笑了笑道:“道长不必担心,我今天来,就是想和道长谈一些,对你我都好的事。
我虽然不知道道长是用了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反将一军,但我佩服道长的本事和智谋。
但是道长并非完人,你到这来,既不图名也不图利。
如若不是杨禄想对付你,你也不会和他作对。
所以你到这来,一定是有其他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