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鬼谷门徒 第一二七章 笑谈从前逗猴儿

佳木繁荫枝相掩，獐鹿跳跃饮涧泉。

走过曲折的小路，扒开丛生的荆棘，王真终于在那犬牙交错的怪石中间见到了那一颗猴头儿。

看着压在五行山下的这个石猴，王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怎一个凄惨了得呀。

就看这颗老猴头上是长满了青苔，猴毛儿里面都恨不得要生出菌子蘑菇了；再把这猴头的上下左右周围全看了个遍，那真是：杂草拉幔帐，枯枝做凉帽；鹌鹑来打鼓，麻雀吹管萧；蠓虫专扑脸，蛤蟆喊声高；长虫绕脖颈，蝼蛄乱摔跤；哥俩划拳十对十，起名就叫全来了！

看着这一片“无知小虫玩杂耍儿，闹的一片乱糟糟”的景象，王真一边是可怜这猴子境遇，一边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猴子本来正百无聊赖，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俩眼睛直睙叽。听到有人过来还以为是五方揭谛，可涣散的眼光一瞟见是一个生人，这猴头儿当时就来了精神，呸一口吐了草棍儿，用力的仰着脸打量王真。

“你是哪路的毛神？俺老孙怎么没见过你？”

这猴子虽然被压了几百年，可脑子还是不慢。对方大摇大摆的过来，显然就是找他的。能这么过来的自然不会是凡人，要是寻常之辈定然早就叫五方揭谛给拦下来了。

王真没有回答孙悟空的话，而是找了一块石头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坐了下来。

“唉！俺老孙问你话呢，你难道是个哑巴不成？”

孙悟空在这山下压了足有几百年，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活人那嘴里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样的喷了出啦。

“说了我是谁你也没听过，你且别乱动，叫我好好看看。”

王真嘴里说着，眼睛则一个劲儿的端详着孙悟空。

“你这毛神好生无礼！俺问你话你这样看我作甚？！”

孙悟空被王真打量的有些恼了，忍不住高声呛到。王真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拂开孙悟空脸上的青苔乱草。

“怎么看你也就是个猴子啊，怎么就这么大能耐？还能大闹天宫？”

孙悟空被王真这副口气给气的不轻，小小的脑袋一个劲儿的晃。

“瞎了你的好眼！俺老孙可是花果山的美猴王俊俏着呢！似你这等只看皮囊的毛神哪里明白老孙的高明？！”

孙悟空这么一番抢白，倒把王真给逗乐了。

“好好好，是我肤浅了，给美猴王赔罪。只是美猴王，你这么大的能耐怎还被压在来了山底下？”

孙悟空听王真这么一说当时脸色就变了，他上下打量着王真，看他似乎年岁不大，这才一梗脖子撇嘴说到。

“你若问某旧时事，且听老孙说端详；盘古开辟分清浊，女娲抔土降福祥；三皇五帝造世界，夏禹商汤定伦常；东胜神州有傲来，花果仙山我家乡；

天生地养奇男子，水帘洞内称霸王；孤家寡人了无趣，扁舟渡海寻仙方；多年修成神仙道，天上地下任翱翔；三山五岳宾朋至，每日欢喜乐无疆；

席间叹无宝兵刃，东海求来定海梁；恼恨阎王暗生事，打破森罗永纯阳；心狭量小将吾告，玉帝老儿倒姓张；天上下来长庚李，接我灵霄享福昌；

漫天鼠目寸光辈，诓我青衫弄辔缰；暗恨一把天庭反，返回花果我家乡；唤名做个齐天圣，旌旗猎猎挂山岗；偏是长庚再下界，许我大圣名号扬；

玉帝赐我蟠桃园，鲜美香甜入肚肠；可恼瑶池有王母，无事生非惹气殃；她开她的蟠桃宴，不把老孙当贤良；盛会无有孙大圣，便是不开又何妨；

瑶池内里闹一气，醉闯兜率金丹尝；大快二把天庭反，仙酒佳肴与儿郎；玉帝恼羞成大怒，引兵十万围仙乡；手痒试我金箍棒，杀得十万俱彷徨；

托塔李靖老无用，三坛海会小儿郎；诸天俱是无用将，敢问谁敢把吾降；南海观音把神荐，荐来灌口杨二郎；小圣反把大圣打，老君抛圈坏神藏；

戮仙台上走一阵，千刀难把我来伤；纵是诸天施法术，浑身舒泰似浸汤；无奈老君亲摇扇，八卦炉里滚火浆；熏出金睛赛火目，推倒神炉绽毫光；

南天门上打一气，打碎南天捉玉皇；九曜星官齐叩首，四大天王认吾皇；西天又来老善士，愿为说和息盗抢；骗我与他来打赌，原来狡猾肚内藏；

大圣纵有高明法，不胜心机也惆怅；猴王既是奇男子，愿赌服输也寻常；在此非是佛降我，实是不欲脸无光；他年约满出山去，一飞冲天震八荒！”

孙悟空在那好一通吹，直说口沫横飞，可是把王真给乐的脸都要抽了。这猴子是真欺他年纪轻，就以为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还什么“愿赌服输也寻常”，说的好像是真的似的，要是不知道当年事的，还就信了孙悟空是为了守信才在此受苦。王真就这么一边笑着一边抚着孙悟空的猴头，也不嫌这猴子脑袋上的毛扎手。

“哎呀，猴子呀猴子，你和我吹吹也就完了，我回去也不给你传这些，免得你日后被人羞臊的没脸。”

王真都这么说了，孙悟空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人知晓自己的事？一时间脸上也有些发烫，不过猴子终究是个混世的主，臊了没一会儿就笑起来。

“你这毛神倒是有趣，天上的神仙恨不能把我赶尽杀绝，你倒还来拿我逗趣。”

“你这猴子是真嘴不饶人，我就把我的名姓告诉你，省的你再毛神毛神的叫。我姓王名真有个道号元存，在天庭做个不大不小的神仙，今天也是闲着无聊特来看看你这猴头儿。”

“原来还是个小牛鼻子，不过我看你又不穿道装，想来也是个不守规矩的牛鼻子。”

孙悟空听王真有道号，随口就招欠儿的说着。王真好笑的在他的脑壳上弹了一下，随后就又弹了几下，想着孙悟空钢筋铁骨又不怕疼，这么弹着还怪好玩儿的。

一人一猴就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各自说着各自的话倒也两不耽误，突然孙悟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开口问到。

“我记得这儿还有五方揭谛看守着，怎么这么半天也没看见他们？”

“在山外那几个头陀拦着我，我可就对不起他们了，估计现在还在那定着呢。”

孙悟空被王真说的一愣，随即就开始大小了起来，笑的声音比之前王真笑他的声音都大，笑了足足有一会儿之后猴子这才对王真说到。

“俺老孙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混蛋的神仙，堂堂神仙敢把五方揭谛定在地上落苍蝇，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王真满不在乎的摇头晃脑的说到。

“佛门宽大，还能连这点儿玩笑都开不起？不碍事的。”

听着王真这么说，孙悟空终究是收起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是啊，佛门宽大，好歹还是留了我一命。”

王真愣住了，看了孙悟空好半天才终于又开口说到。

“你在这儿几百年，那铁丸铜汁可还吃的惯？”

这却是如来给孙悟空的惩罚，叫他在这里渴了只能饮铜汁，饿了只能吃铁丸。对这些孙悟空倒是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到。

“哼，区区这些能耐我何？别说，老孙我还吃的香甜。”

说到一半孙悟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都不过尔尔，就是俺老孙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我这一身本领无处施展真叫人憋闷！好在今天有你这不正经的神仙来陪我说说话，也算是解了些闷儿，老孙我还能跟他们耗个几百年！等过了几百年，你可想着再来找我说说话，老孙我就还能再跟他们耗上一耗。”

王真听孙悟空说的有趣，拍了拍猴子的脑袋说到。

“要我想用不了那么长时间，那如来也该放你出来了，当初又不是什么大罪过。”

当初在太白金星府宴上，王真就听众仙说后来观音又两次上灵霄殿重提西行取经之事，想来这经书东传之事终究还是要有的，不过一切还未有定数，王真怎么可能张口就来乱说一气？

不过就算是这样，孙悟空也能感觉出来王真语气的笃定，分明能听出来对方并非是敷衍自己，尽管猴子自己都不大相信还是笑着点头。

“那我可就借你吉言了。”

难得猴子说客气话，王真从石头上起了身对孙悟空说到。

“以前你不知道我，我却听过你，在我这儿你算是个慕名的朋友，现在咱们这就认识了。猴子，我这就走了，等什么时候你出来了，我给你接风。”

猴子一听王真说这话，乐的喜笑颜开。

“好嘞好嘞，你叫我猴子，我叫你元存老弟，咱们啊谁也别吃亏。”

王真摇头笑着，这猴子虽然促狭顽劣，倒还带着几分童趣。当下不再多言，朝着孙悟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却听孙悟空还在大笑着喊。

“元存老弟，可别忘了那五方揭谛，留神那些老和尚记仇以后跟你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