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前侍卫带着一队人马停驻在驿站门外时,主事官险些**吓到腿软,差点以为是自己妹妹的事情被人告了密。gsgjipo所以,等他听清命令是带玄奘出来时,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师徒几人的客房内。
“唐长老,陛下派人来请您进宫了。”
玄奘正和其他人收拾着行李,听闻此言,师徒几人相互看了看。
莫文最先有所反应,疑惑道:“奇怪,师父你不是才从王宫里回来么?怎么又要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玄奘摇摇头,眼里也是不解。
反倒是六耳无所谓地耸肩,继续埋头收拾包袱:“师父,你不是说刚才恰逢国丈大人进宫,和你有些意见不合,国王陛下就先让你回来了么?也许是他这会儿想请你回去再好好招待一下吧。”
“为师***那么大的面子。”玄奘被她说得不忍笑了一下。
主事官却被他们这闲聊的话弄得很是着急,找准一个机会,拽住玄奘的衣角将他往外拉去:“哎呀长老,总是你先去吧!这一对侍卫守在门外,呆久了,我怕小妹的孩子会被他们发现。”
他动手的速度有些快,几个徒弟反应过来时,玄奘已经被拽离屋子很远了。
“诶诶,师父,那你早点回来!”三个徒弟见也没机会阻拦,只得跟上去几步,大声嘱托着,随后将木门轻轻拉上。
当屋子忽然间少去很多的阳光后,三人的浅笑似乎也被一并封锁上大门,变成一种严肃紧张的凝重。
“呼,吓死我了,”「六耳」拍着自己的胸口,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我一直在担心我扮演悟空会露馅。”
“师父你太紧张了吧,别人又没见过我大师姐,其实怎样都不会看出端倪的,”悟净笑嘻嘻地跳过去,拉过凳子也坐下去,“反倒是咱们该担心大师姐假扮你露馅吧,是不是二师兄?”
莫文盯着合紧的木门,似乎**听见悟净的呼唤。
“二师兄?”悟净歪着头几乎喊着,待确定他是在走神后,便伸手拍了拍他,“喂,二师兄!”
“欸?”莫文这才讪讪反应过来,点点头,“啊,是。她那猴子脾性,哪里坐得住?演出家人估计挺难为她的。”
玄奘望了莫文一眼,轻声开口道:“怎么了,有心事?”
莫文笑着摇摇头,再次看了看木门,视线透过它窥探着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随后才终于走回来,一起坐在了茶桌前。
“我只是担心,事情真的会像师姐想的那样吗?”
“老实讲,她的猜测我也不大愿意信。”玄奘手上开始沏茶,一边摆弄着那些青绿色的瓷器砂壶,一边长长叹气,“但既然她会如此计划,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她的判断。”
真的是这样吗?莫文腹诽。师父不知那妖怪的真面目,所以还将她看作是悟空一样信任。可见识过她阴险狡诈一面的自己,却难免总觉得她的心太灰暗了些。即便是此次这个客观来讲无比周密的计划,也总让自己有一种因她过多揣测人性之暗而产生的不适。
或许这种心情也可以理解为是偏见作祟,可是......一个伤害悟空,还拿她威胁自己的家伙,怎么也没法让他信任起来。
只能静等事态的变化了。
再次走过通往朝阳门的路途比刚刚快上了不少,披着玄奘皮相的六耳一路将带路侍卫对自己频繁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尽收眼底。
这是怕「玄奘」半路**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先不要说自己本就没打算**,就算真的逃了,这群侍卫也压根拦不住。
沿着早间玄奘走过的平敞宫路回到正殿门前时,丘临熹已经连同国丈大人端坐在位。六耳现身的时候,他们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欣喜。
“不知国王陛下再次进宫召见,是有何事?”六耳也不客气,草草行完礼拜,便学着国丈那样昂昂烈烈来到阶上,在一旁的软垫椅子上坐了下来。
国丈对她这次流露出的些许傲慢感到几分不满:“听僧家这话,反而是不愿意进宫面圣。”
“哪里的话。若是国王陛下召我进宫想听些佛经,贫僧自然不胜荣幸。而若是国丈大人因方才之事心有不甘,想召回贫僧理论......”六耳说着将目光移向国丈,轻轻笑起来,“那么一想到能酣畅淋漓进行辩论,把对方说到咬牙切齿,自然也很高兴了。”
“你......”国丈闻言面色一下就青黑起来,欲要起身。
丘临熹匆匆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按下去:“欸!国丈大人,切莫伤了和气啊。”
语落,他换上十分讨好的微笑,转身看着六耳:“其实是朕有一事相求,所以才又叫了高僧入宫。”
“陛下所求为何?”
丘临熹的笑意更浓,浓到那些积压的皱纹形状过了火,反而从慈祥变得有些瘆人。
“高僧,实不相瞒。朕的王后乃是朕心头所爱,如今她身患大病,唯有一种药可以医治。但是此药想起作用,还非得用个特别的药引子才行。”
六耳同样笑容不减:“陛下的意思,这药引子在贫僧身上?”
“高僧聪慧啊,哈哈哈哈......”丘临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下巴上的几缕胡须,而后眯起眼睛,伸手指了指六耳的胸口,“朕需要长老肚子里的那颗心。”
“什么,心?”六耳往后仰过身子,“这怎么行,要心,那不是要人命么?”
丘临熹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六耳:“不瞒你说,其实朕也是极为不舍。”纵使他眼里丝毫不见为难的意味,却也装出一番痛苦的样子,“但除了高僧的心做药引,那就必须要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孩来牺牲了。朕不想当昏君,去残害那么多小孩的命。”
呵,说的好听。都下命令尊听国丈抓走小孩子了,还说自己不是昏君?
“是吗?”六耳挑挑眉,兀自仰头说道,“那陛下可曾听闻过,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假,可佛法里也教导过众生平等。牺牲贫僧一个和牺牲一千多个小孩,都是手上沾血的事,陛下又何故假惺惺的,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