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悟空离开,莫文掩上门,转身问敖烈“怎么样,那你还留下吃吗”
敖烈仔细想想,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刚想起来你做的饭菜都太简陋朴素了。gsgjipo”
“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啊。”莫文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别灰心别灰心,这家伙打击人习惯了,并不是自己做菜技术真的差劲“那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走”
“今天的工钱还没给啊”敖烈理直气壮地伸出手,“鉴于今天下午我照顾那么多小孩子,外加你把店扔给我管的辛苦,我另外要求往常一半的加成。”
“”
灯油浑身散发的微弱暖光,透过油纸窗落在门外抛光亮丽的石砖小路,好似一泓浅浅清泉朦胧含蓄。不高不矮均三层的房屋逐一拍开,小镇陷入安详的寂静中。
突然间,一团黑影闪过银光熠熠的瓦屋顶,在其中一座房屋上方停下来,压低身子,自胸口衣襟里掏出一张地图。
按照上面的指示,再往东走,最大的那栋院落就是镇长家了。根据最近收集来的情报,镇长身体抱恙后,每晚都会有大夫来为镇长看夜诊,历时一个时辰,借助大夫的马车就能顺利潜入,再在一个时辰内回到马车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携带物品离开。到那时,嫌疑人也会是大夫,而趁搜查大夫家的空档,自己就能远走高飞。
玄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简直完美得让自己都想拍手称赞。
但他清楚当下状况,并未让对美好未来的激动喜悦冲淡自己的警惕细心,轻跳几步落在大夫马车毕竟的路上。玄奘从屋顶上跳下,钻入两栋房屋间的小胡同里,黑暗将他完全淹没。
约莫等了不到一刻钟,悬挂在马车上的铜铃虽车辙碾过路面发出的清脆声响,从深巷里传出。大夫的马车上挂有两个红灯笼,烛光摇曳晃动,一路走向镇长家的大门。
玄奘飞快前滚翻几下,悄无声息转移到马车正后方,他猫腰小跑上前,轻轻抓紧马车后的木板,下一秒整个身体就潜入到了马车正下方。他双脚踩紧缝隙,安安静静贴附在上面,动作轻柔至没让任何人察觉到异常。
马车停在了镇长家大门前,大夫常来,侍卫早已熟悉这辆马车和车夫,随意看个腰牌做做样子,就开门将其迎了进去。
往院内又走了片刻,放下大夫后,车夫赶着马车到了马厩。他把马迁到草棚后,打着哈欠去了茅草屋休息。
玄奘迅速从车底爬出来,闪身到隐蔽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后,悄悄从马厩绕到了后院里。
镇长的寝室位于建筑群的中轴线上,自己现在所在的西边从南到北依次是马厩、旧货仓库、厨房和下人寝舍,会藏有宝贝的屋子都在东侧。
玄奘身手敏捷,凭借夜色的庇护跳到房屋上方,自由灵活的在房间跳跃,身轻如燕。东侧房屋明显比西边精致华丽,另有几个小院,院里种着高大的海棠,芳香四溢,偶有几株梨花,对称在房门正前的铜缸里倒映月亮魅影。
周围寂寥无声,掌灯人的脚步还远在北边,玄奘松下一口气,翻身落到院落里。
这个小院的房间里黑乎乎的,不比其他院落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在完全的黑暗下更显恐怖。玄奘却毫不在意,这不正好说明房内无人,方便下手吗
他正心想着,迈步往前走,身后突然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呜”声,他整个身体僵住。
“汪汪汪汪汪汪汪”一只同样被夜色掩盖住的黑狗从海棠树后窜出来,凶狠地向他扑来。玄奘猛吓一跳,飞快地往后撤。正抬头准备跳上屋顶时,铁链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响声让他回过神来。
一条乌黑的锁链拴在黑狗脖颈,连接着那棵粗大的海棠树。黑狗疯狂地叫着,拼劲全力想要挣脱锁链,却只是在它的束缚下无力的站起身“汪汪汪汪汪”
黑狗狂叫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下人,杂乱的脚步声往这座小院移动。玄奘惊魂未定,这下终于清醒,他来不及多想,飞快的冲进了面前的屋门,耳朵贴近门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下人熙熙攘攘跑进了院落里,手中火把把这片荒凉的区域重新照亮。
“怎么了怎么了”玄奘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只能听到几个不同的人在对话。黑狗还在叫着,应该是冲着这个房间。
“这狗怎么突然叫了行了你这畜生,别吵了”
“汪汪呜汪”
“奇怪疯了”
“难不成有外人闯进来看它一直对着小姐的房间”
“谁进去看看”
玄奘心头一震,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小人们的声音突然微弱胆怯起来“要、要进你进,我可不敢进去”
“自从小姐走后,这房间就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声响据说有人能听到又笑又哭的声音。”
“该、该不会是小姐的亡魂”
“闭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本来就是,而且这狗莫名其妙的叫不是一次两次了。不都说黑狗能看见幽灵吗”
“行了行了,赶紧闭嘴吧”一众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赶紧走吧,估计也没什么事。而且老爷不也说了,以后不用管这个屋子了吗”
“对对,赶紧走赶紧走。”
闹哄哄的人群很快离开,脚步声越来越难以捕捉。玄奘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软软的靠在了门框上。
还以为要被发现了呢,幸好幸好。玄奘拍拍胸口,紧张的神色慢慢恢复成兴奋。刚刚下人们的对话不仅没让他萌生对这房间的恐惧,然而使他狂喜起来。
既然是小姐的房间,少不了首饰宝贝,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这房间已经不会再有人来,无论失掉多少东西也都不会被发现。
鬼怪玄奘嗤笑一下。他可不信那些东西,况且死人、鬼魂也拿不走生前之物,让给尚且活着的人才不会浪费。所以,镇长小姐,对不住了。
心里毫无坦诚的给那小姐道了个歉,玄奘转过头,准备搜罗一番。
可待他看清屋里的一切时,刚刚站起了脚根再次发软,身体咣当一声撞在门上,险些完全摔出去。
无数细小白丝粘结在家具、地毯和天花板上,它们或稀疏或稠密,向外扩散,向内聚集。而房间正中央,悬空着一颗浑圆巨大的球体。
那是一枚白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