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传奇 第14章 默默相守

第十四章 默默相守

米阳了解红夕在学校的生活习性之后，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洗漱完毕后就来学校陪红夕慢跑，他自己也好久没锻炼了，也趁这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慢跑之后，他给红夕准备早餐，红夕梳洗之后开始煎药，她调整好火候和时间后，让米阳看着。吃过早餐后，米阳整理好小厨房后就去买菜，其实农村里也没什么菜可买，他去村里逛逛，看看村民有没有新鲜的蔬菜或家禽要卖。红夕每天顶多两节课，课间准时过来陪米阳喝药。每副药煎两次，一次煎一大碗，分早晚两次喝，红夕特别关注米阳喝药及喝药后的状况。

午饭，米阳都提早准备好等红夕就餐。红夕对做菜不在行，平时都随便应付一下，所以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自从米阳来了之后，餐餐吃的开心，红夕也精神多了。红夕有些愧疚地说：“米阳，本来是我照顾你的，现在好像是你在照顾我，让我情何以堪？”“我现在生龙活虎的，不照顾你，照顾谁啊？你只要给我精神力量就好！”米阳似乎对死毫无惧怕，口才也比年轻时好多了。

周末回家，红夕把米阳的事向朱近坦白了，她不想藏着掖着。朱近开始圆目怒睁，后来想想老婆也是捡回来的，相处了几十年，他了解红夕的为人，只要她开心就好，于是丢下一句话：你要注意分寸，不要给我朱家丢人就好！朱近也提前混入老人队伍，每天扑克、麻将不离手，偶尔也跟老年人一切去旅旅游，日子过得挺清闲的，红夕也不怎么会做家务，在家里，他还得给她做饭——更忙。

感谢朱近的大度，红夕把家里整理一下后，就去城里给米阳买了些御寒衣服，又拿了几副中药返回学校，天气要变冷了，农村啥都买不到，米阳来的突然，也没带什么衣服，生病的人最怕感冒。其实米阳周末也去了趟县城，买了许多红夕喜欢吃的东西。他心里想的只有红夕，希望有生之年对红夕好，尽量弥补30年的缺席。米阳的出现引来同事和家长的好奇，红夕怕惹是非，和米阳统一口径说是表兄妹，山里空气好，来这里养身体，但从不提及绝症之事，怕村民避而远之。

他们每天都这样默默相守，天冷的晚上，米阳总是烧好一壶水，等红夕一起泡脚。一天晚上，红夕泡完脚后，米阳拿起剪刀给红夕剪指甲。红夕急忙拒绝说：“不要，被学生看到不好。”“是你想多了，两个老人心里坦荡，相互照顾，有什么不好。”米阳满不在乎地说，倒显得红夕心里有鬼了。看着米阳那专注的神情，红夕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当时红夕脚有脚藓，米阳买了脚藓一次净让她泡脚，并给她剪指甲，指甲剪了之后，还帮她磨平，以免戳伤皮肤或勾着衣服，那段时间，她的手脚指甲好像全是米阳帮她剪的；她也常常在阳光下，躺在他腿上，米阳帮她掏耳屎……现在想起来感觉挺温暖的。红夕也想给米阳剪指甲，可视力不好，灯光下拿剪刀的手也在颤抖。米阳笑笑说：“还是我自己来吧！”红夕想想也惭愧，儿子小时候的指甲都是朱近剪的，她年轻时就笨手笨脚的，和米阳在一起时，生活中她甚至没给米做过一顿饭，都是米阳给予她照顾，她为人又呆板，还有点小清高，怪不得米阳的朋友都不喜欢她。红夕突然间觉得米阳当初离开她是对的，她一点儿都不怪他！

“想什么啊，那么出神。”米阳问了一句。

“嘿嘿，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红夕无奈地笑笑。

“谁说的，你能教出一批批学生，写出一篇篇好文章，这些小事不是你该做的。”米阳比年轻时会安慰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寒假就要开始了，米阳的身体似乎没什么不妥，但医生的极限是几个月，不会突然间发生变化吧！相处了三个多月，红夕觉得有点舍不得他了，但过年必须回家，亲戚走访，不好回话。她劝米阳联系儿子，回家过年。米阳坚决不同意，他说：“我现在喝中药感觉很好，一旦回家，他们一定会把我送进医院，我会死的更快！”话是不无道理，但红夕还是不放心，请一位家长照看米阳，再三嘱咐米阳要坚持喝药，然后比别人迟两三天回家，回家后也时常通电话了解情况，她真怕米阳突然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