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哈德子爵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每到一个新地方的新快感。
孟纳赫疲于每天晚上都要跟他出去参加宴会,可是他并不沉醉于此,没有功名利禄的孟纳赫在这个迷醉浮躁的上流社会显得是那么的单纯。
那些年纪尚大,风韵不减的贵妇们最喜欢的就是孟纳赫这样安静单纯的小奶狗,她们每晚都留恋在孟纳赫的身旁不肯离开
可孟纳赫又没有爱尔哈德子爵那样多年来对鲜血无比忍耐的道行,就只能苦苦的在女人堆里坚持,寻找不让自己受制于血魔的法门。
一个年龄并不大,肌肤滑嫩甘甜的女人软软倒在他的怀里,身旁女人见争不过她,气哄哄的边啐边离开了。
这个贵族女人也很漂亮,用软骨裙撑撑起来的枯绿色大裙子连褶皱都备显优雅,紧身胸衣上的胸部浑圆挺翘,袒露的胸口一片雪白。
她的眼里显露着刻在骨子里的**,这是人们在得到权财之后第三无法抑制的渴求。
“孟纳赫先生,我美吗?”
她好像刚喝过香槟,薄唇轻言出酒的香气。
被迫扶住她的孟纳赫此时心里眼里都是她美味的脖颈,言语一时言不由衷,“你是这场宴会上……最美的……”
贵妇可不想先和这个俊美的少年先聊人生理想再谈国策风云,她只想直奔主题,尝尝这个像清晨的朝露一般清凉可口的美少年。
双臂轻轻环上孟纳赫的脖颈,贵妇试探着亲吻他的咽喉,吮吸然后向上。
孟纳赫的眼睛很深邃,勾的贵妇不知什么已经放任他离开。
爱尔哈德子爵说过,在宴会上不可取人性命,离开后才可以,可是孟纳赫又不是那种孜孜不倦的人,大街上随便逮着一个人都比尾随别人回家要好的多。
又是意乱情迷的一天,孟纳赫先回到家,爱尔哈德子爵快到凌晨的时候才回来。
他可能是喝了酒,浑身酒气醉醺醺的,身上还有许多鲜血喷溅出来沾染上的血渍。
孟纳赫不喜欢这样子的他,活像一个糙汉。
而爱尔哈德子爵在盯着孟纳赫许久后才说出自己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你怎么没有一点活力,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孟纳赫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合上由法国某贵族专门撰写的关于打猎是书籍。
“你好像欲求不满,安稳的待在家里好像让你感觉在坐牢。”
爱尔哈德子爵脱掉马甲随手一扔,套在里面的纯白衬衫也被他扯开扔掉,他才懒得一颗一颗去解扣子。
幸好这里是庄园二楼的卧室,每天都有仆人打扫,要不然就爱尔哈德子爵这样子的糟蹋法,孟纳赫能跟他打起来。
孟纳赫拿了血衣扔到火盆里烧掉,爱尔哈德子爵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小心翼翼。
“会有仆人来处理的,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孟纳赫不理他,兀自又坐会看书的躺椅上俯瞰窗外。
“几百年后,除了医院和屠宰场,哪里出现血都会引起深究,那时候的科技和手段,会让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
天快亮了,孟纳赫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只想先这样把日子过下去。
至少他变成吸血鬼之后不会再因为黑死病死去,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巫师。
一切,都可以拥有转圜的余地。
当孟纳赫睡醒,爱尔哈德子爵手里正捧着他之前阅读的关于打猎的书籍。
很显然他已经看完,随手放在阳台上。
“现在是晚上八点,太阳已经落山半小时,你起晚了。”
孟纳赫站起身来走到餐桌旁拿了一颗蓝莓放到嘴里咀嚼,爱尔哈德子爵蹙眉嫌弃。
“那玩意不恶心吗?你吃蓝莓做什么?”
他这样说着,让孟纳赫感觉爱尔哈德子爵好像从来没有吃过蓝莓一样。
孟纳赫无所谓地答道,“这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
是的,孟纳赫变成吸血鬼已经时隔一个月了,他还是在每天睡醒后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已经不再是人。
“哦豁,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走到餐桌旁同样拿了一颗蓝莓塞到嘴里然后迅速吐掉,“呸,这是什么玩意!”
孟纳赫笑他,“你活了那么多年,已经彻底忘记蓝莓到底是什么味道了吧?”
心中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但爱尔哈德子爵还是假装不在意,“忘记就忘记吧,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吃蓝莓。”
晚上还是宴会,那些贵族闲得没事好像一天尽玩乐了,孟纳赫厌烦于每天千篇一律的混迹于脂粉堆,他独自一人离开宴会,沿着回家的路慢慢走。
小路的修缮还并不是像后世那样的水泥石板路,下过雨后的街道满满都是黄泥。
孟纳赫像是一个被爱人拒绝后黯然的酒鬼,身形不时晃动一下,不时又呈直线快走。
他好像心里想着什么事,想不通,便想借着这次安静的夜晚慢慢想。
或许他应该做一个抉择,是继续过着拥有永恒生命却活在醉生梦死里是生活,还是用尽一切办法寻找巫师的存在,找寻回家的路途。
他既没有舍弃现在的勇气,又没有追求未来的魄力,就只能在无数次徘徊和愧疚中体会自心底涌上来的无力感。
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至此,孟纳赫开始沉寂,他每天干最多的事情就是学习射击和马术以供消遣,有时间也试过徒步穿越,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沉溺在香水的气味里。
然后在靠着绝世儒雅的容颜,经年累月收到贵妇女爵们赠送的资产和房屋后成功跃居贵族层。
1301年,距离孟纳赫变成吸血鬼已逾26年,他的和爱尔哈德子爵的容貌并没有变化,岁月在他们的脸上刻上的痕迹仿若水过无痕,可是那些阅历却长在了孟纳赫的眼睛里。
这些年岁对于爱尔哈德子爵走过的时间来说压根不值一提,但却让孟纳赫的灵魂逐渐开始老去。
他想,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腐朽在岁月里。
跨越法国南部尼德兰,爱尔哈德子爵带着孟纳赫进入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在后世看来,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是帝国,只是罗马帝国文化的其中一个阶段而已。
这里的天真教廷自称正统,可是常年居住在教廷的教皇、主教和教廷里其他主教的私生活却着实叫人多言。
他们自称是神的使者,却生长的卑劣的灵魂和堕落无耻的心。
孟纳赫有很长一段时间混迹在这里,他想要看看是否有人纯白无暇,侍奉真神犹如侍奉自己。
事实证明,还是有的,在权利的边缘,远离城市的中央。他每每都要告诫信徒们要抵制种种罪恶的诱惑,比如赌博、浊酒和劣迹斑斑的女人。
可是那些信徒却逐渐离他远去,他们觉得城市里的牧师比他要好得多,人们都说,能够去到城里主教的跟前忏悔,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不论是罪大恶极的盗贼去往忏悔,还是不忠不义的背叛者前去请求仁慈,只要混乱编一套假话出来,教廷就会以最盛大的仪式让他们葬进教堂。
孟纳赫看得这出喜剧开心,私下里记于日记中,以供日后观摩。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夜宿荒宅伴野鬼,从内里腐烂的罗马教廷,即使外表如何的光鲜亮丽,袒露在阳光下时,那从皮肉之下、骨髓之中渗出来的腐烂味都足以让人唾呕。
夜晚的夕阳已经落下许久,躲在阴暗中的孟纳赫终于有机会走上暑气渐消的街市,这古老的国家无处不充斥着古朴和雕塑。
上面雕刻这罗马曾经征战的功绩以及希腊神话里的天使,人们日渐熟悉这些雕像的存在,乞求着他们能够带来和平与安乐。
可是不管是四十年后的黑死病还是一百五十年后的帝国覆灭,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都没有任何能力解救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在痛苦和战火中挣扎。
或许这些雕像的意义就仅仅只有流传于世这一个功效吧。
爱尔哈德子爵不知何时出现在孟纳赫的身旁跟着他一起逛,身旁不时有华贵的马车载着人疾驰而过,里面传出莺声笑语让人遐想非非。
“怎么样,这样的罗马城邦是不是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繁荣伟大?”
爱尔哈德子爵晃晃悠悠的走在孟纳赫的身旁,他身着富贵,总有人回头去看。
孟纳赫点头认同道,“是啊,亘古繁华的罗马,永远是欧洲最强大的帝国。”
爱尔哈德子爵还是那么热衷于参加宴会,孟纳赫已经很少愿意去混迹上流社会了,那些夫人小姐太过可爱,总让他忍不住自己的食欲。
街道的尽头不知何故停了许多人,依稀还有歌声传来,是吟游诗人坐在街边的大石头上吟唱他们根据故事改编而来的乐曲。
“在那片蓝色之河的尽头~有一片富饶丰满的土地~”
“我们将会在那里耕耘~我们将呼吸那里稻田的香气~”
“在那片蓝色之河的尽头~有一片光明纯洁的土地~”
“我们将会在那里生存~在那里遇见相伴一生的爱人~”
或许是优美是歌声太过动听,又或许是恶魔暗中的指引,在惊鸿一瞥中孟纳赫遇到了让他一见倾心的那个少女。
少女很美,美过漂流在天上,璀璨的星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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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时光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