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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尘躺在床上，拿手臂当做枕头靠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错。
他不该在程渡南对凌婳动手时，就那么站在一边旁观的。
虽然他只是为了看观察凌婳的近战实力，可是她并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被人针对时，两个师兄却对她冷眼旁观，见死不救？毕竟她早上才被一个小孩拿石头砸过。
无缘无故被人污蔑、针对和找茬是什么滋味儿，李砚尘没尝试过。
那么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呢……她会觉得心酸委屈吗？
李砚尘用力地捶了一拳床板，懊恼道：“该死！”
“……”
休息室，凌婳打开了门。
她嗅到了李砚尘的味道。
……他刚才来过吗？
仔细一闻，空气中还残存着一股淡淡的奶味儿。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她房前来喝牛奶？这是什么操作？
凌婳匪夷所思地关上了门。
.
战术规划区。凌婳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摘下眼镜，看见李砚尘在外面对她挥手。
“怎么了师兄？”凌婳摘下眼镜朝他走过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宿舍吧。”
凌婳：“？”
在基地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不用了，”凌婳道：“这边离宿舍很近，我走两步就到了。”
“万一有人找你麻烦呢？”李砚尘道。
……“一般不会吧……况且这事儿防也防不住啊，你还能天天陪我回去不成？”
“没事，”凌婳宽慰他道：“我能应付，实在不行了我再叫你们。”
李砚尘咬牙，怎么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好吧，”他苦恼地说：“其实是我今儿晚上看了部鬼片。你看现在天这么晚了，万一路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冒出来怎么办？师妹你还是送我回宿舍吧。”
凌婳：“……”
这天以后，李砚尘明天都用不同的借口劝凌婳送他回宿舍。
实际上两人的宿舍离得很近，不过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基本上凌婳送他到了宿舍，自己也就到了。
而李砚尘为了“答谢”她，每天晚上都定时给她端一杯牛奶送过去，美其名曰让她长长身体。
……凌婳盯着那杯牛奶，无言道：“师兄，我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了。”
“没事，多喝牛奶补钙，免得你练格斗的时候摔断骨头。”
凌婳：“……”
谢谢你啊。
……
“师妹，你鞋带开了，我来帮你系。”
“师妹，你走里面，外面危险。”
“师妹，这个我帮你搬吧。”
“基地刚做的香菜烙大饼吃不吃？”
“下这么大雨怎么能不打伞呢？喏，我把你大师兄的给你拿来了。”
“……”
李砚尘连着半个月的异常举动让谢百里都察觉到了端倪。
他一把叫住搭上浴巾准备去洗澡的李砚尘，犹豫道：“小师妹……你对她有意思吗？”
李砚尘倏然一顿。
“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兄弟，”谢百里见他这副样子，误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开始兴奋起来：“兄弟作为过来人给你指点一下经验。”
“我跟你讲，你这么追可不行，太不自然了。”
“你看小师妹那个不自在的好像见了鬼似的样子。”
“这追女孩呢……讲究一个真心，你那些浮夸的举动可要不得哈……”
“胡说什么呢。”李砚尘打断了他，“我可没那意思。”
谢百里满脸不信，“那你这些天抽什么疯呐？”
“只是小师妹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让她体验一下我春风般温暖的关心。”
神特么春风般温暖的关心！
谢百里嘴角抽搐两下，“我知道了，你就是精神病又犯了是吧？”
李砚尘劈头盖脸扔过来一件T恤，“哐”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
队内小厨房里。
凌婳伸直手臂去够放在橱柜顶层的果汁，然而手在距离果汁五公分的位置停住，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凌婳正准备跳起来拿，就在这时，一只手臂横过了头顶，取走了那瓶果汁。
凌婳转过身，对上了李砚尘的眼睛。
李砚尘手腕一动，“咔哒”一下把果汁拧开了，递给她。
“谢啦。”
凌婳看了他一眼，犹豫道：“师兄，你最近……”
李砚尘眯起眼睛，挺起胸膛，一脸“快来夸我”的表情。
“被鬼上身了吗？”
李砚尘：“……”
“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李砚尘沉默半晌，不答反问：“开心吗？”
“开心……倒也没有。”凌婳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老实道：“有点瘆得慌。”
李砚尘：“……”
那天以后，李砚尘的反常举动戛然而止，就在凌婳以为这位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的二师兄终于打算偃旗息鼓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这天她有些奇怪，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视线不经意间瞥到墙上的钟，才发觉李砚尘今天没有按时来送牛奶。
一直以来的习惯被打破，凌婳有点不习惯，不过她本也没对李砚尘能一直送牛奶的事抱有什么期待，便早早睡下了。
10分钟后，她的房门被人拍响。
“小师妹快开门！”
是李砚尘的声音，听起来火急火燎的。
凌婳下床，一把拉开了门。
李砚尘一手捏着手臂上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开的伤口，挤出里面还没干涸的血，“我给你加餐来了。”
那股甜美诱人的味道在开门的瞬间就飘进了凌婳的鼻子里。
对于初代吸血鬼而言，人类的血是他们活下去必不可少的食物。但后来随着食品技术的演变发展，人类逐渐研制出了可供吸血鬼食用的动物血浆。如今鸡鸭鱼血猩猩等在市面上流通，按品种不同价格各异。口感虽然比不上人血，但也可以充饥。如果愿意额外支付的金币更多，就可以托人买到营养更丰富的其他珍惜动物的血。
但人血对于吸血鬼来说，始终是高饱腹感高营养价值的食物，这一点在纯血种身上表现得异常明显。
此外，混血种由于他们特殊的体质，可以进食人类的食物，但人血对于吸血鬼骨子里的诱惑力无关血统，始终存在。
嗅到那味道的瞬间，凌婳的唾液就开始不自觉地分泌。这就好比一直吃素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盆红烧肉，那种吸引力是极其强大的。
“你这儿有杯子吗？我给你挤点进去，可不要浪费了。”李砚尘在她屋里转来转去，寻找杯子。
这是什么神经病行为？凌婳哭笑不得，心里却涌过一阵暖流。
她压制下那汹涌的渴望，一把拖起了李砚尘，没好气道：“受伤了还不快去医疗处。”
“是想把我这儿弄成凶案现场吗？”
“啧啧啧、”李砚尘眼睁睁地看着护士拿棉球吸走涌出来的血，消毒后缝上伤口，一脸遗憾，“多可惜呐。”
“小师妹你真是暴殄天物。”
凌婳：“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