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雪 第5章 上书

按照长陵胡聪所说，这个胸章是唯一可以驾驭风的辅助性武器。并且可以创造出一个可以加强风刃的壳子，只不过需要大量灵力，这不是问题。孟无为早就想要给孟溪雪创造出一个身体，就算是一个壳子也行。

于是孟无为刚来幽兰都的前一个月都是在制造壳子，每天早上将一天的饭菜领回去，然后埋头开始制造壳子。孟无为对于壳子的脸和手有极大的犹豫，她想要制造出一个和孟寒一模一样的壳子。

可惜最后都会被自己抹去痕迹。孟无为不会捏造壳子的外貌，只能先从捏泥人开始。刚开始一周，除去吃饭和睡觉，孟无为都在捏泥人的路上。每天都会将不合格的泥人摔碎，重新开始创造。

不过很快，孟无为捏得泥人就有那个样子。光是磨练手艺这方面，就花去不少时间。制造壳子是一个用灵力作为泥土，自身血肉作为水的制造过程。孟无为要么将血肉割多，要么将灵力释放多。总而言之，第二周孟无为总是失误。

后来一周才开始制造壳子的大体模样，孟无为按照自己的身高制造一个和自己身材一比一还原的壳子。可来到脸的地方就有些犯难，壳子的脸最为重要。如果制造丑，那么就会影响自己的声誉。如果制造太好看，就会被说成一个华而不实的花瓶。

孟无为第一个想到的是按照孟寒的样子制造脸，可时间太久。孟无为已经记不清孟寒到底长什么样，孟无为无奈的躺在地上仔细回忆。

孟寒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呢？好像孟寒生着一双杏仁眼，鼻子是什么样子早已记不清。嘴唇好像是月牙唇，脸蛋则是鹅蛋形，孟寒并不瘦弱，可是也不胖。

有时孟寒抱着孟无为，孟无为甚至都能感觉到孟寒手臂上的肌肉。孟无为起身开始用小刀塑造自己心目中孟寒的形象。在孟无为心目中，孟寒就是白月光，最好看的还是孟寒的眼睛。

显得杏仁眼显得极其有灵气，而且还很活泼。虽然长陵胡聪总说孟寒一直皱着眉头，但在孟无为心里，孟寒的眉头一定舒展开来。这下壳子的外貌基本制造成功，只剩下将孟溪雪的魂魄灌进壳子里面。

孟无为使用当初赫莲如梦教导自己的方法，活生生的将孟溪雪和自己相连的魂魄撕扯成两半。剧痛让孟无为站不稳。孟无为继续活剥魂魄，终于在孟无为疼昏过去前，孟溪雪的魂魄进入壳子里面。

孟无为也终于可以释然的昏睡过去。孟无为醒来的时候，她感受到一双手在替自己挡灯光。这双手和孟寒的手完全不同，但孟无为还是感觉极其安心。这时，门被敲响。长陵胡聪的声音出现：

“小徒儿，你没事吧？如果方便的话，我就进来。”

孟无为嗯一声，长陵胡聪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孟溪雪。长陵胡聪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长陵胡聪笑起来：“小徒儿，这是那里来的人？怎么这样像你师祖。”

孟无为连忙从床上下来，孟无为将孟溪雪推到长陵胡聪面前：“师父，你也觉得她很像姐姐对吧？由于时间太久，所以我记不清姐姐具体长什么样，所以我根据我自己的记忆塑造这样的壳子。”

长陵胡聪将一瓶伤药放到桌子上，他敲敲孟无为的头，：“调皮，这样的壳子如果被张碧莲看见，她一定会来抢夺的。下次带壳子出门，记得给她戴一个面具，师父这里正好有一个鬼面，就送给你。”

长陵胡聪将一个样式有些陈旧的鬼面拿出来，顺手还用丝绸擦拭一下。孟无为猜测这个鬼面一定是长陵胡聪十分重要的人送给他，连忙摆手拒绝，：不可以，师父。这个鬼面被您如此珍贵的保存，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万万要不得。”

长陵胡聪将鬼面塞到孟溪雪手里，：这本来就是你姐姐的东西，只不过是她不小心掉落的东西。现在算是物归原主，明天开始就要上书，我今天专程来和你说这个问题。明天上书的只有我和王魂长老。”

“记住，不要上书睡觉。”

长陵胡聪看见孟溪雪戴上面具不由得喉结动动。果然很像，就是比孟寒要矮一些。长陵胡聪自然不会将自己心里的答案说出来，孟无为这才想起要给长陵胡聪泡茶。长陵胡聪喝一口茶，再说一些教导孟无为的话就出去。

第二天，孟无为早早包扎好伤口，就出门去上书。来的人是长陵胡聪，由于长陵胡聪平易近人的性格，以及一般不会处罚弟子的习惯。让那群人直接开始逃塾。本来该有一百多人来上书，结果只有寥寥几人来到讲堂。

灵均和文静自然是不会不来，来的人还有一个女性，刚开始孟无为以为这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谁知一开口直接打破这个刻板印象。这人嗓音嘎嘎粗，而且还十分不拘小节，能上书的时候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

还没上课的时候，孟无为就知道这人的名字是杜婉清，意思就是夸赞女子温婉。杜婉清的青云榜排行上可不低，直接排到第三名，名次仅次于文静和灵均。青云榜考察的不仅是灵力高低，还有学识。

孟无为想，要是考察嗓音怕是杜婉清连前十都进不得。杜婉清也是唯一一个以omega的身份进入青云榜前三十。以往青云榜前三十名都被alpha包揽，这下出现一个omega，可真是打那些alpha的脸。

上塾的钟声都敲响好几回，可就是没有看见长陵胡聪的人影。讲堂里面的人一合计就让孟无为和孟溪雪去找长陵胡聪。

长陵胡聪居住的地方倒好找，就是孟寒曾经居住的那个院子。历代宗主都住在那里面。曾几何时，孟无为也住在那个院子里面，孟无为还记得里面有一颗由孟寒亲自种下的桃树，算起时间应该开得正艳。

孟无为踏进院子，第一眼就看见桃树被养得极其好，水肥什么都不缺。孟无为还是不想进入长陵胡聪的房子，于是这个苦差事就落到孟溪雪头上。在孟溪雪做过大量思想准备后，孟溪雪踏进那个房子。

穿过屏风，孟溪雪看见满地都是画，画得人都戴着一个鬼面。有时画上人身着戎装，有时画上人穿着便服手里拿着一杯酒，酒洒得满地都是。有时画上人身着礼服，端正的坐在地上。

有时画中人身着华服，手持法杖，看样子应该是祭拜天人族。孟溪雪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谁就不言而喻，这些东西足以看出长陵胡聪对于孟寒的心思。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陵胡聪竟然敢将这些东西随意的摆放在地上，甚至床上还放着一张画中人戴着鬼面酣睡的样子。孟溪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直接叫长陵胡聪起床。

长陵胡聪一睁眼就看见戴着鬼面的孟溪雪，长陵胡聪抓住孟溪雪的衣摆，：“师父，你不要聪儿吗？”

孟溪雪连忙将长陵胡聪的手从自己衣摆上取下，：“宗主，是我家大人来请您去上书。还望你快点整理好。”

长陵胡聪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看着孟溪雪离去，心里波动简直就是一浪比一浪高。要是被孟溪雪看出自己对于孟寒的心思那可就好玩，好在看孟溪雪的样子应该没有细看这些画，长陵胡聪这下安心不少。

只有一盏茶的时间，长陵胡聪就做完一切打开门。孟无为迎上去，孟溪雪好在戴着一个鬼面，要不然脸上的尴尬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长陵胡聪一只手抓着孟无为，一只手抓孟溪雪，不到六弹指的时间就赶到讲堂。长陵胡聪讲得内容不过于幽兰都历史，幽兰都的创造者是一个侠士。侠士为保证自己妻儿的平安而退隐江湖，从此开始收弟子，教书育人。

渐渐的便有幽兰都的雏形。不过当是幽兰都还是在妖界人族和妖族都能在幽兰都上塾，由于天人族对于妖界的讨伐，妖族不得已退居到荒漠地带。所以幽兰都便成为人神界的杏坛。后来由于天人族想要集中人族的思想和修炼方式。

于是幽兰都又与时俱进的成为一个宗门。幽兰都有十五任宗主，从幽兰都建造以来，已经过一千二百年。算得上一个老牌宗门。当年第一位宗主说得话早已没有书籍记载。所以幽兰都的主张也开始变化。每一任幽兰都宗主都会有自己的主张。

像孟寒的绞杀妖族，还有长陵胡聪的对于妖族网开一面，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方针，可谁又记得那个侠士的初衷。只是为保护自己的妻儿，现在幽兰都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高阶弟子的家庭。随后，长陵胡聪又开始讲妖族历史。

一百年前的妖族处于鼎盛时期，没有种族能和他们抗衡，就连现在如日中天的天人族也不过是给妖族种田的一个种族。直到妖尊红莲翠眸出现，他将这一切都改变。红莲翠眸是在五十年前出现，一出手就斩杀妖族所有高层，几近将妖族高层杀得断层。

妖族的高层死亡，其他种族自然就要抢夺妖族的领土。红莲翠眸临危受命，带领剩下的妖族抵抗其他种族和宗门的袭击。妖族和所有种族和宗门争夺领地的时间整整持续二十年。妖族减少百分之三十的人口，其余的种族和宗门也没有少到那里去，元气大伤。

好消息是将妖族赶到荒漠地带，其他种族和宗门也好霸占妖族的领土。之后天人族带头斩杀妖族人，妖族人因此又将近被斩杀百分之五十的人口。而天人族的前任族长若水也因为亲近妖族人，被流放永远不能回到天人族都城。

现任天人族族长则是若水的弟弟若般。孟溪雪戴着鬼面坐在孟无为身边，还挺引人注意，杜婉清除去睡觉以外就是盯着孟溪雪看。盯得孟溪雪都有些不自然，孟无为握住孟溪雪的手，示意她不要打人。

等放堂之后，杜婉清竟直接走到孟无为旁边。“我记得你，你是宗主新收的弟子，你旁边这位是壳子吗？名字叫什么？”

杜婉清嘎嘎粗的嗓音着实让孟无为想要笑。孟溪雪用一种扭曲过的声线，回答：“我的名字是孟溪雪，溪水的溪，雪天的雪。这是无为给我的名字。”孟溪雪半炫耀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杜婉清呵呵一笑，：“看来你们关系还挺好的，一般壳子可不敢这样称呼自己的大人。等会要去我师父那里上塾，一起去吗？”

杜婉清的师父？孟无为仔细想想，她想起杜婉清的师父就是那个叫王魂的长老。对于王魂，孟无为只记得王魂极其看不起孟寒这个omega，甚至有些瞧不起。倒不是因为孟寒的原因，主要是孟寒太过于宠爱孟无为这个妹妹，甚至不愿意孟无为受一点委屈。

王魂总是告诫孟寒，惯子如杀子。王魂也是唯一一个不给孟无为好脸色的长老，其他长老虽然依旧瞧不起孟无为。但绝对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甚至会捧摔孟无为。总而言之，现在看来，如果想要快速成为长老就必须获得王魂的认可。

与王魂的弟子打好关系这一点可是很重要，说不定那天她就会在王魂身边说孟无为的好话。毕竟如果想要夺回孟寒的尸首，以幽兰都高阶弟子的身份是夺不会来，只有成为长老以上的人才行。

当初为找到孟寒散落在各地的魂魄，孟无为一个人敢和赫莲如梦做交易，以己身任由赫莲如梦研究为基础。让赫莲如梦找回孟寒的魂魄，要不然以孟无为的能力，就算找个百八十年也不可能找到孟寒的魂魄。

长陵胡聪看着欢欢喜喜跑走的孟无为和杜婉清，感叹年轻真好，现在的长陵胡聪已经二十四岁。在幽兰都没少人劝说长陵胡聪找一个家世显赫的人过日子，可长陵胡聪不想要随便找人，他想要等待孟寒。

要是长陵胡聪再年轻个十岁，说不定就没有人这样催促他赶快娶妻生子。可长陵胡聪只要想到自己枕边人不是孟寒，就会赶到恶心。望着空荡荡的讲堂，长陵胡聪不由得由心概叹一句年轻真好。

王魂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白胡子白头发连眉毛都是白色，脸上皱纹多的都可以挤死苍蝇。不过身手和脾气却不老，就算如今七十岁高龄也依旧能将灵力灌入拳头，一拳打穿十个铁板。

王魂看见孟溪雪的时候，喝道：“谁的壳子？我不是已经说过壳子不允许进入讲堂吗？谁的？”

孟无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王魂将一个砚台砸向孟无为，孟溪雪一把接住砚台，用风刃放回王魂的桌案上。王魂奇怪的看孟溪雪一眼，评价起来，：“身手还一般，看来你是用来补充孟无为短板的壳子，就留在这里。”

“记住，别碍眼！”

王魂开始讲解该如何将灵力灌入拳头，再将灵力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王魂自己示范一下，他一下子击穿五个铁板，随后轮到杜婉清这些弟子开始实践。杜婉清连续击打两次铁板都没能将铁板击穿，王魂火爆脾气立马上来。

杜婉清可不想被王魂辱骂，所以杜婉清立马将全身灵力灌入左拳，再用尽全力击打铁板，这下铁板被击穿。王魂也露出满意的微笑。王魂一个个检查起这些弟子击穿铁板的能力期间没少骂人。

也有不少弟子被骂哭，不过也有不少弟子得到赞赏。有时是一块中等灵石，有时是一块上品玄铁石。总之只要一击击穿铁板的弟子都能获得奖励。灵均自信的运起灵力，击向铁板。只听“咚”得一声，六块铁板竟被击穿。

文静则直接选择拿着木剑出去挥舞一千下，文静可不擅长战斗。与其站在这里挨王魂的辱骂，还不如直接出去挥舞木剑一千下来得值。一会就轮到孟无为击打铁板，王魂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孟无为。

而是挥手让孟溪雪击打铁板。孟溪雪第一击没有击穿，第二击也没有击穿，第三击，第四击都没有击穿。王魂有些不耐烦，他指责起来，：

“身为壳子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家大人的生命，你现在这样怎么能保护自己家大人的生命？真是吃闲饭长大的。”

孟溪雪戴着鬼面，情绪明显有些不好，于是她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手腕，猛得一击，七块铁板被击穿。王魂在桌子上放上一个中等灵石就去看其他弟子。

等放堂之后，孟无为看见早已守候在门外的长陵胡聪。孟无为以为长陵胡聪可能在等待文静或者灵均，便自顾自的走，谁知长陵胡聪却拦住孟无为，将伤药递给她，：

“怎样？王魂长老是凶一些，不过他的灵力是幽兰都长老中公认的第二强。”

孟无为细心的将伤药涂抹在孟溪雪的手上，长陵胡聪继续说：“只要你坐上长老之位，我就答应你将你姐姐的尸骸夺回来。再过半年就到每三年选拔高阶弟子的时候，我知道以你的天赋能够拔得头筹。”

“拔得头筹会对于你成为长老有帮助。”

听完这些话，孟无为心头一暖，只要自己成为长老就可以夺回孟寒的尸首。那么孟无为肯定要继续努力，争取在一年之内当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