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那晚他们遭到刺杀时太后和韩言上雀完全没听到动静,像是有人一早就使用了法术屏蔽了他们打斗的地方。太后总觉得事有蹊跷,将事情告诉了秦子君。不过秦子君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反而冷静的喝茶。
太后干等着着急,你们这算什么?给句话啊!这可是关于韩隐材的事啊!
“是本国人搞得鬼,他知道东吴唐有规定非特许不让使用法术,所以特意找了武者,而且还是在莲屋。”秦子君有意无意的看了甄淑安一眼。
太后听懂了他话中意思,声音带着不敢相信提高了几个层次:“你怀疑是上雀干的?!”
秦子君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木雕,周身冒起了寒气,太后咬咬牙低下头,表示会洗耳恭听。
“朝廷那次,你替他解围;还有宫宴的时候,你和傅佳人,好像都和他很熟的样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
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36.深夜,京州府并未熄灯。因为卬星瀛正守在窗户前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吴眠夜则因为不熄灯就睡不着。
“大哥,你站窗前守夜间情书呢?咱能不能熄灯、上床、闭眼、睡觉、做梦?”
“……”卬星瀛瞥了他一眼,出手试了试火焰,但却被电击了回去,没好气的说:“您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这?”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边相思边睡觉?
“您难道不应该想想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杀你,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杀你,以及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莲屋动手。”
“…我还是选择当个透明人吧。”
卬星瀛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吴眠夜现在的不管不问确实不会招惹杀祸,但就凭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就有不少人想让他去死,况且吴家的仇敌本来就不少,尤其是那个教派。真是越想越头疼。
吴眠夜盯着窗外的夜色,沉思了好久才问卬星瀛:“你在等什么?”
“阎府主的飞鸽传书。”
“嗯?飞鸽传书?”吴眠夜来了精神,“是真的飞鸽传书吗?”
卬星瀛的表情说不上来,但他对此不是很能理解:还能有假的吗?吴眠夜用手作辅助,作了进一步的解释:“就是活的鸽子和真的传书。”
“…您觉得我会用一只死鸽子来传书吗?况且它会飞吗?我又不是学邪术的人。”
“啊?好像也是啊。”吴眠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幼稚,转移话题似的清了清嗓子,问他:“那个,让我来接鸽子行吗?”
“?”卬星瀛面带疑惑,没事儿闲的接它作甚?况且吴眠夜寄出的传书也不少,虽然都是给秦子君的。不过看他怪期待的,就让自己省省力气吧。
“您想的话就站过来吧。”
不多时卬星瀛就听见了吴眠夜兴奋的敲击声还有兴奋的叫声。
“寻途快看那有个黑影!”
“……啊。”卬星瀛应了一声。
至于吗?
“哈!是真的鸽子是真的鸽子是真的是咳呃!”
那只鸽子带着极大地怨恨冲向吴眠夜,成功的撞倒了吴眠夜。
“……忘了和您说,这只鸽子被您绝过育,性子比较暴躁,会抓人。”
“啊!!”
37.吴眠夜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还好,没抓出印,就是有点疼。卬星瀛粗略地看完信后提笔写了回复,然后绑在鸽子的腿上。整个过程除了鸽子单方面的怒火外都是安详的。把它放走的时候要不是卬星瀛关上了窗,吴眠夜甚至会觉得那只鸽子会再飞回来。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吴眠夜自认为跟它“无冤无仇”,可那只鸽子好像要生吞了他似的。
“这就不公平了,为什么它不抓你?”
卬星瀛告诉他:“当时是您说,绝了它它就不会骚扰秦子君了。”
“……”
吴眠夜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记忆里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只鸽子是吴眠夜带秦子君玩的时候救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黏着秦子君,走哪跟哪。秦子君看书的时候就趴他肩上,秦子君吃饭时它就在一旁看着,秦子君淋浴时它也会在!(吴眠夜都未曾这样做过。)最后,(嫉妒到不行的)吴眠夜以它会影响秦子君的正常生活为由把它……顺便让卬星瀛给它找了份工作。
确是吴眠夜自作自受。
“那它是怎么骚扰秦子君的呀?”
“?无时无刻不跟着。”
“哦~”吴眠夜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怎么了吗?”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绝它育的理由合不合理。”
“…合理吗?”卬星瀛反问他,一只动物对人的爱难道不合理吗?
“咳!换个话题吧,信上写了什么?”
“没什么,他说他会去查,顺便让我保护好你,他会向皇上申请我使用法术的权利的。”
“战斗时用的?”
“不然呢?疗伤的?”
“算了吧,我不希望在我受了伤之后你的法术才派的上用场。”
“属下觉得也是,毕竟您当初很反对属下这样做。”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吴眠夜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蜡烛一点点的缩小,卬星瀛感觉吴眠夜还挺反常的,刚才还嚷嚷着睡觉,结果现在又思考起人生来了!
好久吴眠夜才抬头看向卬星瀛,缓缓道:“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
真是难得一见他正经。卬星瀛想。
“您问,属下会一 一回答的。”
“我被人发现的时候你在哪儿?是因为你背叛了我,对吗?”
卬星瀛内心一颤,他这是没忘自己的表现吗?
三年前的贬职,还有流放。卬星瀛对自己的背叛后悔过,他总认为吴眠夜忘了自己自己就可以重新为他效命了,但现在好像什么都瞒不住了,非要彼此坦诚相见,非要剥开彼此的伤口。
吴眠夜接着说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你,但我被送去边境,以及禁止上朝和军政权利,是与你的背叛没有关系的吧?”
卬星瀛点点头:“没错。”
吴眠夜面色一沉,凶狠的眼神掺露着一丝恨意。就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手心已经被握紧,好像还有又湿又黏的东西流了出来。
他咬牙道:“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在哪?”
“南关。”
不知为何吴眠夜听到这个回答突地把手松开了。南关啊,那不是个好地方,难怪初见他时,他一身血。可自己该同情他吗?这一切不该他自作自受吗?他把自己害得很惨啊!
吴眠夜沉默了会儿,道了句:“我不希望你和我家灭门有关系。”
卬星瀛咬咬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他磕头道歉:“对不起。”
“……”要是对不起有用就好了。
吴眠夜苦笑道:“你光对我道歉有什么用?那么多人被连累,你很清楚死了多少人吧?那么多的亡灵,你知道要废多少生灵吗?”
卬星瀛只能在心里苦笑,他何尝不知?
鬼迷心窍说的就是他了吧。
那又怎样,他也是人哪。被一束光吸引,不应该吗?
吴眠夜长舒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吹了出去。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和余济遥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和秦子君不记得我有关系吗?”
“没有!”卬星瀛立即否认,“秦子君为什么不记得您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知道,我当初和余济遥签了什么约吗?”
卬星瀛犹豫了下,只是摇了摇头。
“哼!”吴眠夜轻笑了声。
一屋子飘满了吴眠夜冷血的灵气,带着压抑和愤怒。像一壶原本由桃花酿成的桂甜酒,突然被人加入了苦仁,变得又黑有浓稠。喝下去仿佛有东西钳住脖子,感觉非常不好,就连呼吸都困难。卬星瀛额头冒出了汗珠,衣领早已被汗水浸湿,他握紧了双手,咬紧牙关,想让自己能更舒服些。
吴眠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压迫的灵气收敛了些,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问卬星瀛的:“你们有没有算到我大姐那一步?巫师,孤魂野鬼,成仙成魔?”
卬星瀛刚从压迫中适应过来,脑子有些懵。
他抬头去看面前那个男人,不是错觉,这是原来那个他。是那个,可以不动声色灭掉一个府的吴眠夜。无情,高冷,不苟言笑,从不会让自己的宝剑沾上一点赃物。
“属下不知…”卬星瀛声音弱了许多,“只知道当时吴大小姐以血化符,木剑穿心,突燃奇火,天下北雪…”
“……”
担忧是正确的。吴眠夜想,可不知她是否真的还在。
“那么第三个问题,”吴眠夜摆出一个“三”的手势,“京州府主,他想干什么?不,他想让我们干什么?依我看旁人对他的态度和评价,这人应该不近人情,怎么?大发慈悲,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和他的灵卫?”
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卬星瀛还是有些吃惊的,他没想到吴眠夜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想让我们监视朝廷的一举一动?”
卬星瀛闭口不说,只是给他一个“你说的已经快接近了”的表情,让他自己体会。
吴眠夜心领神会,紧皱眉头。
“不会是真的吧?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卬星瀛小声告诉他:“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吴眠夜痛苦的扶住额头。
真是疯了!!
“好了问题解决了,熄灯吧!”
~秦财乐的寝室在甄淑安旁边,只不过甄淑安睡得太熟,丝毫没听见秦财乐出门的动静。
迎着提灯微弱的亮光,秦财乐敲响了正殿的门。
“吱啦”一声。
“子君哥哥?余笔问呢?”
“时候太晚了,朕先让他回去了。有事?”
“你有在查吴眠夜吗?”
秦子君皱起眉头,对他的问题很不满意:“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他能召唤出月火,这个你知道吗?”
秦子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秦财乐,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门栏。那东西不简单,听说是白氏独传,不过道者家的白氏已经消失,因此这东西也就没再出现过。如果吴眠夜和这个扯上关系了,那就麻烦大了。
“是真的。”秦财乐沉声道,“普土他们见到过,确认是纯正月火。你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
秦子君捏了捏眉心,这事儿来的太突然。
普土和神若都确认了话,那就是月火无疑了。毕竟他们见过……
月火?他会和天子有关系?!难不成……
“…你认为……”
秦财乐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召唤并不等同于使用。”
“你觉得这是他们家族都会的?”
“嗯,除此之外,其它解释都太牵强。”
“…好,朕知道了。”
吴眠夜啊,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