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秦子君一看见吴眠夜就会想起毛毛虫,索性让他去军营给煤灵师刘喧院当助手,教孩子学法。不过孩子们好像很不欢迎吴眠夜就是了(虽然其中一个沉默不语):
“为什么他要在这里?”
“皇上说他来辅助你们学习法术。”
“怎么会这样?他不专业吧?”
“但是他法力高。”
“我不要他教我法术!”
“他只是辅助。”
吴眠夜就在现场,什么狗血剧情都会是主角亲耳听到!话说你们礼貌吗?我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术师吗?妈的老子当年上战场和随父除妖时你还没出生呢!一群小兔崽子!
“你们都这么瞧不起我吗?”
“没错!”神若和普土齐声说道。
相反,一旁的三皇子秦财乐却是轻描淡显地说:“我什么都没说。”
吴眠夜被气笑了,你刚才说的不是人话吗?不过他们不乐意也是应该的,刘喧院也就算了,毕竟他是从小就专门学的,但吴眠夜不一样,因为学的都是些普通人不能学的,因此他们对吴眠夜身上的灵气非常排斥。
好吧,错在自己身上,忍!
“咳咳,”刘喧院还算心善,知道替吴眠夜解围,“抱怨就到这儿,现在我们开始练习。”
说是助手,其实就是在一边观看。
这工作好不清闲。
你看他那拖拉的身子,仿佛他坐着的不是椅子而是床,再看他手中拿着的一盘坚果,那瓜子磕的一地都是,最后就是干干自己的工作,动动嘴皮子:“没错”“嗯对,就是那样”“真不愧是你啊!”“厉害!”
普土看在神若的面子上没开口。秦财乐也只是看看吴眠夜那欠揍的样子,把怒气压了下去。
中场休息。
吴眠夜觉得这又到了他工作的时间,于是他那嘴又动了起来。
“以我多年经验,你们虽然天生一副好根基吧,但是对于法和术掌握的并不怎么样。首先,刚才的御火啊!”
普土没等他说完就将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你有完没完从刚才就一直说说说,既然你了解的那么多你怎么不是术师啊?!”
这次神若没有阻止,秦子君只在一旁看戏,还是刘喧院去扶的吴眠夜。
吴眠夜揉了揉额头,还好,没下狠手。可惜了他们天好的根基!
仗着自己优越的天资,这不能忍!
吴眠夜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你们知道我小时候,学的都是些什么法术吗?”
他捡起一块被摔碎的茶杯碎片,周围都是压迫的感觉,吴眠夜的这种灵气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疆蛊,噬术,你们不是说我为什么不是术师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学的能不能教给你们。”
吴眠夜握紧了那块碎片,鲜血溅了出来,哗的声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那火中心是白中带一点红,火身是幽蓝色的,像那影在水中的银月,说美也真是美。
吴眠夜还嫌火不够大,抬手就摔向地面,一下子帐篷的中间燃起了一团月火。
看到这情景的四人是目瞪口呆。
“呼,”吴眠夜吹了吹自己受伤的手,突然感觉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太值得,还流血了,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了。
“怎么样?月火,灼其身焚其魂。”
秦财乐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它应该已经失传了才对。”
吴眠夜听后有些得意,说:“凡事总有例外嘛!”
不过这几个孩子好像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好啦,也就是我们家的独法密传,你们想学?”
普土和神若对视一眼,月火,他们比谁都清楚,那个人的象征。
吴眠夜见这几个孩子没了动静开始专注于自己受伤的小手,真是可怜,为了证明自己却牺牲了你。
“哎刘兄,你有织巾吗?”
刘喧院没有回答,看着那火出了神。吴眠夜刚才的得意劲儿又涌了上来。
“哎呀我知道这东西已经失传,很多人想见都见不到,所以难免会有些小激动,但也不至于呆成这样啊。”
刘喧院看向吴眠夜,问道:“吴将军,您知道怎么灭了这火吗?”
“啊?”
“!!!”
吴眠夜刚想起来,自己好像…
“啊—我只知道怎么召唤不知道怎么收回啊!”
“什么?!!”
普土神若大吃一惊。
那…快逃啊!!!
~于是军营里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蓝色的火。
普土像是找回了自信,对着吴眠夜就是一顿斥责:“不会收火还敢召唤,你是想让我们都命丧于此吗?”
“……”
吴眠夜心里苦,但是说不出来。
26.因为帐篷着了,所以下午的活动取消,吴眠夜和刘喧院只好坐在练兵部那儿傻愣着。
“这是我教学以来最安静的。”
“……”
这是在损自己吗?
吴眠夜看的无聊,脑子就徘徊起附近好玩的东西。还别说,被他这么一想确实有,他蹭地声站了起来,拉上刘喧院往大门那走去。
“吴将军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找乐子。”
吴眠夜带着刘喧院进到一片后山林,这山林草多花多,地势较缓,很适合野畜生活。
吴眠夜和刘喧院蹲进草丛。
刘喧院还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您这是,要做什么?”
“蹲鸡。”
“?!!”
头一次见到蹲鸡的。
刘喧院不知道蹲了多久,反正腿麻了,肚子也饿了,正要起身却又被吴眠夜压了回去。
“嘘,它来了。”
果然,走来一群鸡。
不过它们的羽毛蛮漂亮的,尤其是它们的长尾巴,五颜六色的,应该可以换不少钱。
“准备好…”
“啊?”
准备?准备什么?
刘喧院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吴眠夜已经冲了出去。鸡群被吓得四处逃窜,吴眠夜还挺熟悉流程,逮着一只鸡追。
一时间“咯咯”声响彻林间,刘喧院也终于懂得:
所谓蹲的目的是抓,那抓的目的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也许吴眠夜打小就是这样消遣的,他真的抓住了一只。不过这只鸡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那眼睛看看这里望望那儿,傻子的眼神无疑了。但它的羽毛却是那群鸡里最漂亮的,看来吴眠夜是有谋而抓啊!
刘喧院在那么一瞬间,挺佩服他的。
两人带着战利品回了皇宫。
那只鸡也挺配合,在吴眠夜的怀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乱动。
吴眠夜正想去找卬星瀛炫耀一番的,结果路上碰到了张九机,三人相视一笑。
“吴将军手里拿的是…”
“野鸡哦,很难抓的。你看,”吴眠夜将鸡举到张九机面前,“它的羽毛是不是很好看?”
张九机盯着鸡的尾羽看了看,道:“确实挺好看的。”
吴眠夜正想将它抽回自己的怀中,结果那只鸡像是着了魔似的扑棱起翅膀,不安的躁动起来。吴眠夜手没握紧,鸡就从他手中挣脱开。
“啊!鸡!”
不管三七二十一,吴眠夜追了上去。
“吴将军!”
刘喧院见状也追了上去,只有张九机一路向前,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那只鸡也真是够野的,扑腾着翅膀飞过长廊,将宫女手中的托盘打倒在地,后又把南财准备给秦子君送过去的点心打翻,自己还不忘叼起一块逃跑。
它把宫里一切都闹糟了!
“别放过那只鸡!!”
宫里开启捕鸡大战。
不过好像有点太失败了:你说你好不容易追着它上了树吧,正对它伸出捕捉的手,结果它又飞向了屋顶,还扭过头来看看你,你只能可怜地说一句“谁来救救我”。再看吧,你很容易的追到水亭那儿,正要扑过去时,那鸡却突然换了方向,你落进了水,大声喊着“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宫里多少人败在这只鸡的爪下,只有我们的将军吴眠夜坚持到了最后。
那只鸡来的地方说它是故意的也不为过,因为刚刚好前面就是朝廷大门。
“乖,小鸡,千万别进去,里边儿的人在聊大事呢。”
那只鸡扭过头来看着他。
“咕咕。”
“对,没错,过来。”
吴眠夜趁着那只鸡安静这会儿扑了上去,结果那鸡先行一步迈入朝廷大门,“鸡!”吴眠夜冲了过去。
非常不幸,吴眠夜抓住了鸡,但也出现在了众堂之上。
全员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余济遥坚持念完那几个字:“…立书,处死…”
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开场就尴尬。
吴眠夜头上冒起了冷汗,他现在急需一位智者,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为什么能穿越就没有系统啊?!
吴眠夜小心翼翼地看向秦子君,众人的目光也跟随着他的目光转移到秦子君身上。
秦子君默默地盯着吴眠夜…和他手中的鸡。
朝堂里都是低气压的味道。
文臣韩言上雀赶忙对秦子君解释道:“皇上,是微臣拜托吴将军去抓只野鸡为太后补身的。”
太后见他这样说也跟着圆谎:“对,是哀家让韩先生这样做的。”
秦子君听后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韩言上雀。整个殿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韩言上雀屏住呼吸。
太后看向余济遥。
我干儿这是又生气了?
生的还不小。
太后默默裹紧了衣服,余济遥也攥紧了双手。
“既然是母后要求的,那便摘了它的尾羽,送给南财罢。”
吴眠夜手中的鸡对上秦子君凶狠的眼神,又挣扎了起来,爪子在吴眠夜脸上划下一道。在大殿里逃窜起来,蹭歪了门边的木雕又打碎了玉瓶。最后飞到顶柱上,将帘子卸了一半,于是帘子掉了下来。
正好遮住了所有人。
“……”
太后衷心感觉:如果这次大难不死,那他们必是真爱。
27.吴眠夜不知道他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当卬星瀛找到吴眠夜的时候吴眠夜正蹲在墙角独自落寞,而刘喧院则在一旁劝慰,门外还有只鸡正在啄食。
不用说,吴眠夜绝对又惹到秦子君了,而且刚才在路上多少听到了点儿。
“唉。”
吴眠夜眼泪汪汪,问刘喧院:“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不会的,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呢!”刘喧院笑道。
“他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的。”
“是杀头还是杖刑?”
“我觉得应该是杀头吧,这种方式比较传统。”刘喧院很认真的告诉他。
卬星瀛:…你为什么要按着他的话走?
“那疼吗?”
“一瞬间的事不会痛的。”
“不过会死的很惨就是了。”刘喧院接着补充道:“家父生前就是刽子手,我亲眼见过他磨刀,当时还把我吓得不敢吃饭。”
卬星瀛:…你一个灵师的父亲怎么会是刽子手?而且你不是来安慰他的吗?你不要恐吓他喂!
吴眠夜又问:“那我可以换杖刑吗?”
“我觉得以您和皇上的交情,他会同意的。”
卬星瀛觉得秦子君不会杀吴眠夜,只是这位吴将军好像整个大脑是由一个“活”字拼成的。
“杖刑会痛吗?”
“据我所知会比砍头要疼,不过你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尸身。其实我哥就是干这个的,我亲耳听见那人喊的撕心裂肺。”
卬星瀛:…更加无语。你一个灵师的家都是些什么人?你又为什么每次都要站到行刑场上,你是有什么怪好吗?
吴眠夜又问他:“你觉得我有逃跑的机会吗?”
“今晚的话应该会有可能。”
—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
……
三人待在房间里,卬星瀛站着刘喧院喝茶吴眠夜收拾东西。
“所以,你家真是干这个的?”出于好奇,卬星瀛想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
“是啊,”刘喧院喝了口茶,“不过我是个正常点的灵师。哎这甜糕不错,能批货吗?”
“…你不延续你家的职位可惜了。”
“每个人都这么说。”刘喧院抓了一大把的坚果,嘴里塞满了甜糕,接着他又朝里头喊道:“吴将军!您不来吃口茶吗?”
吴眠夜正在为选哪个东西逃跑而纠结,根本没心情:“你吃。”
卬星瀛又对刘喧院说道:“刘师,我家主人容易小题大做,请您以后不要跟着他的意思走,好吗?”
“哦,好哦…”刘喧院又塞了口月饼。
“……”
这时那边的吴眠夜喊了声“寻途”,“过来帮我一下!”
卬星瀛有些生气的走了过去,看着吴眠夜纠结的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他非常不解:“主人真的觉得皇上会杀了您?”
“我这是先忧后患好吗?”
“……”
“来帮我看看,这两个玉瓶哪个更好一点?”
卬星瀛再一次强调:“您真的不用担心。”
“我觉得青边的更值钱点儿,花纹漂亮。”
“胡说!”卬星瀛道,“明明是兰花的更值钱,很多先生喜欢这样的。”
“可是把青边的卖入青楼也可以赚个好价钱啊。”
“…那就都带走。”
“那这对木雕呢?”
“……”“……”
刘喧院:“……”刚才是谁说不要跟着他的意思走的?
吴眠夜和卬星瀛一起商讨带什么东西逃,结果却是把这个也带上把那个也拿走,还有这个,那个那个那个。几乎把整个屋子都搬空了。
最后吴眠夜还不忘夺走刘喧院手中的一盒点心。
“哎我的点心!”
吴眠夜据理反驳:“吃什么吃!我都要跑路了你想让我饿死在半路?!”
“……”刘喧院看着那盒点心。刚才不想,现在想了,后悔还来得及吗?
吴眠夜将那一盒点心扔在了东西堆成的山上。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没带的。”
刘喧院看看这空荡荡的房间对他叫道:“这房子都快被你搬空了你还想拿什么?!”
“这不房契我还没带走的吗?”
“……你这哪叫逃跑,分明就是搬家!”
“我这叫周到。”
卬星瀛看着堆成山的东西,问:“主人,这么多东西能带走吗?”而且,这能不能装得下还是个问题。
“呃……”
最后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带,于是吴眠夜就苦思冥想:就这么走总不能留下遗憾吧?
他脑子里浮现起了那只鸡。
“主人您想到了什么?”
“吴将军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