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助我当文豪 第14章 南安5——焦虑发作

姚显最近心情很不好！

他们现在在新平，苻坚被软禁在新平佛寺中。杀不杀苻坚，怎么杀苻坚，谁去杀苻坚已经变成了要姚家最头疼的问题。姚苌杀掉苻坚将给历史上留下了不可逆的阴影。苻天王一代英豪，最后没成想死于乱臣贼子之手，苻坚注定要成为姚苌名声的污点。

姚苌对于曾经的上司，其态度是很复杂的，苻坚并非姚襄之死的罪魁，甚至还可以说对姚苌有知遇之恩，淝水之战前，苻坚将自己的龙骧将军封号赐给了姚苌，苻坚名声在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有，姚苌弑主，在史书上都会留下痕迹，尤其是在汉族正史上，姚显已经可以想象到晋国史官会如何大书特书。

虽然他们是少数民族，可以自己欺骗自己满不在乎，我行我素随他去，但这个时期已经过渡到胡汉文化融合了，少数民族主动向南方学习，因此汉族重史的传统被广泛接受。苻坚杀掉记录自己母亲外遇的史官就是一个畏人言的例子，至少说明了君主不能完全不在乎史官记录。

他们也是要脸面的啊！

这点姚显的文科生基因就有点发作，怎么都不舒服。姚玉衡倒是劝姚显看开一点，姚兴，姚崇，姚平就算觉得不妥，但肯定不会对老爹有任何置喙，这个时候谁说一个不，就意味着和姚苌断绝父子关系。姚苌看到姚显经常来请安，日常在面前装死，就问：新平佛寺，你也去吧。

姚显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姚显能感受到苻坚的强大气场，即便面前这个男人满脸沧桑，衣衫不整。姚显远远地看到苻坚，下意识地看向姚苌。

姚苌道：老五，你去吧。

姚苌甚至没有走进苻坚，就背过脸去走掉了。姚显只好硬着头皮狠上，觉得自己变成了观摩余莺儿之死的安陵容。所以为啥不能找个人顶替一下他啊！

面对苻坚，贾谊显得有几分扭捏，脱口说的不是陛下，也不是直呼其名，而说了“前辈”

姚显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前辈，你想吃什么，炙羊肉和牛酒怎么样？”

苻坚颇感意外，看来没想到姚显会来，更没想到姚显会这么问。他苦笑了一声：要杀便杀。

这下子轮到姚显尴尬了，不过他想苻坚现在应该也没心情吃东西，还不如趁机提几个问题，这也是他和皇帝交流的珍贵实录。

“在您临死前，我想问您几个问题，您觉得慕容冲和苻丕谁会赢得长安？”

哈哈，最后当然是姚苌回到长安啦！

苻坚摇摇头：“我更愿意相信是姚苌那个乱臣贼子。慕容冲小儿不足为惧，丕儿更非大才。”

姚显心想，你看得还挺准。

苻坚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走着瞧。

走着瞧，这是苻坚最后的答案。

苻坚道：小子！给我好好埋了！但是我想人死后无知无觉，终不复能与王景略泉下相见.…曝尸荒野还是以礼葬之，看你们良心了。

“吾深恨不用景略之言，现有淝水之祸，后有此劫，哈哈！”

姚显心想好好埋了也做不到，我还是闭嘴吧但想想这对苻坚又有点残酷，于是说：你放心你的属下肯定不舍得你曝尸荒野，会给你来收尸，但是您也知道，这年头盗墓的掘墓的鞭尸的人也不少……这我就保证不了了，您可别伤心哈。

苻坚：……

按照历史的时间线，苻坚死后不久儿子苻丕即位，前秦苟延残喘，但是苻丕的死，和吕光，慕容氏和东晋关系更大，苻纂来投奔苻丕，但是却遭到了猜忌，只好自己跑了，最后苻丕被晋国将军杀害。既然各方势力都想趁机分一杯羹，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全怪自己老爹。

最近的大波动也就是慕容冲派遣高盖来打了一次新平，但是被姚苌击溃收降。

姚苌大犒三军，尤其封赏了自己的弟弟姚绪，姚硕德。姚显明白，接来下姚苌要进攻并且收复安定，现在的封赏就等于一道卖命文书。

姚苌七八个娃，姚显已经觉得够多了，但是爷爷姚弋仲更能生，在四十二个孩子里，他伯伯姚襄才是公认的领导者，就算姚襄死了这么多年，姚苌也不一定能取代。人心和亲情这种东西其实很难说，姚绪和姚硕德肯为兄弟卖命无怪乎现在姚苌的势力越来越大，谁能带领羌族走向辉煌，谁就是兄弟中的老大，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姚显把书搭在自己脸上，对姚玉衡说：等过两天，又得上战场去卖命了。”

玉衡笑着说：玉衡一定日夜祈祷，父兄平安归来。刀剑虽然无眼，但以五哥的聪慧和福泽，定然能无往而不克。羌族男儿尚勇，焉能对打仗有抱怨之理，况且他不也天天念叨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么，受玄学影响，姚显和玉衡经常讨论一些生死问题，不怕当然是假的，对于死亡的恐惧本来就是人的本能，表示出来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姚玉衡看姚显愁眉苦脸的，就不再开玩笑了，说：“你说要上战场，是不是因为苻丕连发两道檄文，说要讨伐我们？依我看，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苻丕现在屯兵邺城，没那么容易动身的，当皇帝不容易的。”

贾谊记不住苻丕打了多少场仗，但是听玉衡说的有几分道理，因为苻丕就是被晋国杀掉的，说不定苻丕即位后其实大部分时间都陷在内耗和其他敌人上，根本无暇管小小后秦，现在小有小的好处。

姚显忧虑的并不是苻丕而是苻登，苻登可比苻丕厉害，苻登是苻坚的族孙，出身并不是特别显贵，也不是正统嫡系继承人，但是苻登最可贵的就是既能剽悍又能韬光养晦。关中内乱时逃奔到毛兴处，还娶了毛兴的女儿，是谓毛皇后。

苻登给过姚家不少苦头吃，“登既代卫平，遂专统征伐。是时岁旱众饥，道殣相望，登每战杀贼，名为熟食，谓军人曰：“汝等朝战，幕便饱肉，何忧于饥！”士众从之，啖死人肉，辄饱健能斗。姚苌闻之，急召硕德曰：“汝不来，必为苻登所食尽。”硕德于是下陇奔苌。”贾谊每每读到这一段，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形象，还是一个吃掉敌人尸体的杀人魔。贾谊的焦虑症又开始发作了，反正总得跟着老哥几个再上几回战场！要不是知道姚显血厚活到了后期，他现在就想去死。

愁死了！愁死了！姚显只想摆烂，这个时代并不是人恶了容易死，比如说苻生，但并不意味着文化程度好就能活比如姚兴的儿子，他未来的侄子姚泓，人品好的学霸一个，最后还不是开门向刘裕投降。

但是贾谊想，她至少可以摆烂到苻丕死了苻登即位，等等，慕容冲似乎是和苻丕死在了同一年！姚崇是不是就能回来了？贾谊看了一眼姚玉衡，姚玉衡未必对慕容冲情深几许，但是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伤心。但慕容冲应该不是重点吧？贾谊心想，慕容冲可没几天好活了。

玉衡看起来似乎浑然不觉：“五哥，你盯着我干嘛？”

姚显：“呃……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姚玉衡不屑地说：“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继续念我的书，等父亲入主长安，我们便可以继续安心向学了。”

姚显试探着问：“你不嫁人……”

姚玉衡现在已经十三四岁了，这个时代人均寿命太低，女子十五不出嫁的都很少。姚玉衡说：“仗打不赢，咱们就得死，打赢了，我就是长公主，总不至于上赶着去嫁给别人……况且我深感自己寿命不会长久，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宁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我二人既是兄妹，又都爱好诗书，到时候何不住在一起，潜心研究，若能立言于后世，也是大功一件，这个想法我想了很久了。”

姚显愣了一下，笑道：“你这样一说，听起来倒也不错。”

姚显晚上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记错了期末考试时间，错过了考试导致挂科，没有保研……贾谊被吓醒了。

系统冷冷地说：你感觉怎么样？

贾谊道：你说呢……

系统哼了一声：这就是给你的教训，你上个任务完成的一塌糊涂……现在又想摆烂……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就惩罚你期末八十分，保不上研究生，然后三个月准备考研，结果也没考上！

哇！太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