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芊芊)
赵云凌站在窗户旁边,抱着一只鸽子从它脚下取下一只细竹筒,抽出信来。捧着鸽子往天上一扔,看着它远远地飞走。
转身走到灯下拿出水晶,看完就将纸条对准灯芯烧尽。
敲了敲阿直房门,也不等他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阿直泡在澡桶里,前一个月装作贫苦三兄弟,许久没有这样洗过。难得可以歇一歇,叫了小二打了热水。炭盆上还烧了壶开水,方便随时加。
眯着眼睛,看样子是昏昏欲睡。死士的本能保存着清醒。
听到有敲门声直接就推门而入,听脚步就是云凌。阿直趴在澡桶边没有动,看起来懒洋洋的。
赵云凌看到床上没有人,绕到屏风后面看见阿直背对着他泡在水里。他头发并不长只到胸前,湿漉漉披在身上,皂夹的味道很好闻。
盯着他的后背,几道伤疤横亘在他后背和腰侧。让好看的肌肉线条,多出几分野性像个晒太阳的猎豹。
发现久不出声的云凌,阿直转过身面对着。满脸写着疑惑,对于阿直来说几个男人一起泡澡是很正常的事。捏捏碰碰也不算太奇怪,经常比比肌肉谁练得好,云凌这个表情倒是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阿直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有种别样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别开目光“我要不待会再来?”
阿直觉得自己泡的差不多了,从水里站起来伸手拿条干棉布,擦干身体。赵云凌用旁光偷偷瞧了一眼,阿直的下三路。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语,还可以这样吗?没等他再看一眼,阿直已经穿好了里衣。
赵云凌虚握着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后天我们找几个人,组个商队去祁山。那里的山贼有个来头不小的军师,大皇子叫我们去调查一下。”
阿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拿出纸笔“会与山贼有正面冲突吗?”
赵云凌凑到他耳边“可能有。”
“如果身份暴露需要杀光吗?”
“除了军师,其他的看情况而定。”
阿直转过头面对着赵云凌,点了点头。在转头过程中赵云凌的嘴唇似有似无划过他的脸颊。
离得太近了,向后微微挪了一点。可就这一点点的距离,心里又突然觉得寂寞。那种不安躁动的情绪,总是在他们俩独处的时候出现。
到了祁山附近的郡城,大张旗鼓的采购物资,找了十个镖头。一行人带着五辆马车从官道走,突然在前面探路的镖头回来传信“东家,前面的路被几块大石头堵住了!”
赵云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十分惊慌握着平安的胳膊“那可怎么办呀!”
唯唯诺诺看着阿直“阿直,你看能不能把石头搬走,我可不敢走小路。”
平安看着大少爷演戏又觉得头疼,但是只能配合“各位镖头大哥,你们看能不能把路清一清。我家公子胆小的很。”
有几个镖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窃笑,他们可都看到了,这马车里装的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和皮子。带到山寨让兄弟们都穿上达官贵族的衣服。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冲出二三十个山匪,将他们团团围住。在队伍里的三个镖头反水站着他们那一边。
为首的山匪,举着刀对着赵云凌坐的马车“识相的把东西留下,放你一条生路,不识相的一个也别想活着走。”
阿直骑着马挡在马车前面,对着山匪的刀。拔出来剑,将剑疆缠在手上。
“若是这些东西能换见你们军师一面,你说算不算识相?”赵云凌从马车中站出来。
山匪倒是第一次见男人能长成这个样子,说他是个娘们他都信。
“哈哈,你要是到寨子里当个倌儿,倒是能让你和军师见一面。不知道你肯不肯。”那个山匪□□着说完,所有山匪都哄笑起来。
赵云凌听完低下头对阿直抬了抬手“那就是没得谈了,动手吧。”剩下的镖头围着赵云凌的马车,不让他们靠近。
所有山匪早就瞧着阿直是个不好对付的,想着一拥而上先把他解决了。
阿直下了马,持剑而立,对着一窝蜂冲他来的山匪面不改色。
下手极其狠厉,拿着剑的手绑着铁护腕挡住劈来的刀刃,曲腿低下身体躲过迎面闪过的刀光,另一只手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刀,对准正面敌人的心口,拔出时转动手腕,活生生刨出一个血坑。
挡住刀刃的手臂向上一抬,双手持刀的山匪心门大开,拿着剑向下劈去,颈部血管被割开,溅到阿直的身上。
双方刚一照面就解决了两个人,阿直一路砍瓜剁菜,被杀的尸体大多不美丽。缺胳膊少腿还算好的,被开膛破肚也勉强留个全尸。最惨的是那个言语侮辱赵云凌的被按着脑袋,面门朝下五官生生被砸凹陷下去,四肢抽搐好一会还是断气了。
赵云凌虽然见过阿直杀人,但是手段如此残忍倒是第一次见。浑身上下被溅满了血,眼神凶狠像是个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罗刹鬼。
阿直留了个活口割了手筋,回头看赵云凌的眼神柔和像是看主人的忠犬。
平安却是第一次见阿直杀人,明明知道阿直不会伤害他,却还是软了腿。看到他眼神的转变,平安一下子懂了。若是他是个姑娘看到这样的百炼钢,为了自己变成绕指柔,想不心动都难。
赵云凌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擦吧,你一脸都是血。”阿直接过去慢慢把自己脸上擦干净,又变成原来面无表情的帅叔叔。
“你回去告诉你家军师我想见他。”赵云凌对着那地上的山匪“希望可以和平的会面。”
那山匪又惊又惧,跌跌撞撞向山上跑去。
阿直脱了满是血的外衣,找了片平地拿出铲子安静地挖坑。赵云凌想要帮忙被阿直禁止过来。
他们一道来的镖头没怎么受伤的和阿直一道挖坑。把尸体都掩埋好了,路上带血的泥土藏在林子里。用来砸人的石头扔到山下。
阿直这才拿了水壶喝了口水。这是做死士的本能,杀了人第一件事就是毁尸灭迹,手上没有化尸粉可能是唯一的遗憾。
赵云凌和平安就静静地看着阿直。他的气质也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从一身煞气变平和了。
“公子,我第一次觉得阿直哥这样厉害。虽然知道他厉害,但是见到真面目倒是有点害怕。”
赵云凌向阿直走去,坐在他身边“我第一次见你这样。”阿直放下水壶在他手上写“你害怕了吗?”
“我永远不会害怕你。”阿直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硬硬的饼和卤牛肉,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
赵云凌看他这样就莫名想笑,太明显了这也是当死士的习惯。做完任务第一时间就是补充体力,正常人谁能杀过人第一时间去吃饭。
两个人就静静的坐在一起。
“你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们说话不干净吗?”赵云凌突然就想这么问。
吃完休息好的阿直刚准备站起来,听到他这么说又坐回去,牵过他的手“是的。”拍了拍赵云凌的脑袋,他的手掌又大又厚实又那么温热。
心脏上的藤蔓好像生长出软刺,扎的又疼又痒。让他浑身都难受起来,反握他的手,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就很开心了。
阿直看他这样,以为看到那么多不美丽的尸体还是害怕。现在在撒娇,想了想自己弟弟害怕时怎么安慰的。
伸手捏了捏赵云凌的脸,抱到怀里拍拍后背,然后就走开让他一个人静静。
暗中观察的平安看着像安慰小孩一样的阿直,想完蛋了大少爷他根本把你当小孩儿。对于大少爷来说这简直要命了,那有这样撩完就跑的。
看着煮熟螃蟹的大少爷回到马车上,平安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什么也别说最好。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本来就不正常,这苦也只有他自己受着了。
等了有两个时辰,一个白面书生骑着马带着四五个山匪来到他们面前。
朗声问到“阁下是谁派来的。非要见小生一面?”
赵云凌作揖“在下受大皇子朱永琛之命,前来拜见。”
披着狐裘的书生下了马走到阿直面前“你确定不是侯府的人嘛?”
“平南侯府的死士,坤卦·直方大不习无不利的直在这里,怎么能是大皇子的人呢?”书生笑着对阿直说“不过直不过是个代号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