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万次重生 第4章 残忍

去过海边吗？痛苦和绝望就好像迎面扑来的海浪，把你拍倒在地，你起不来，也不想起来。生活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好反抗的？

乔臾笑了，泪水还在眼眶里，脸上还是哭过的紧绷感。她不再卷动那个已经被锁了的门把，好像疯了一样开始狂踹眼前的折扇小木门。

“你想死吗？想死等我啊，你不是说为我才活着的吗？”她大声地叫，一脚一脚用力踹门。终于，啪嗒一声，门开了。屋子里很暗，窗帘遮的死死的，女人靠在床垫上一头长发乱的好像是稻草一样。她看到破门而入的乔臾，有些惊慌。

“茗茗……”

乔臾看着她闪躲的眼睛还有在被子里不断挪动的手，只觉得悲哀的有些可笑，你以为两个相互依偎的人，能拯救对方吗？不过是溺水的时候抓住了对方，以为自己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实际上两个人都在沉没。

沉闷、无力，她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拖着脚走到床边坐下，缓慢却又坚定的把她的手拉了出来，是一把刀，削水果的刀。

“妈妈……你想死吗？”她问，声音很轻很轻。

“茗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让我走吧。”她哭着说，一下下的打着自己的头。

“因为我上次考试没考好吗？还是我花太多钱了……”乔臾问她。

“妈妈太累了。”她还在哭，是骗子吧，明明是因为我才觉得累的啊。可是，我也很累啊，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假装自己很快乐，我也很累啊，妈妈。

“好。”她松开抓着刀子的手，神色平静。

哭叫声停下来了，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乔臾。

乔臾伸出手，把袖子挽到臂弯，露出她纤细的手腕。“那一起吧。”她笑，眼里却见不到光。

她最终没有下手，她抱着她开始哭，哭的好像世界都塌了。乔臾没哭，没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绝望了。

再黑暗的夜，终究会过去，可有些东西不会。乔臾去上学了，她上的学校很不错，私立高中，区以外的人想要在这上学，得多交五千的善款。她已经有些忘记，当时妈妈把那张捐赠证明放在她的手里嘱咐她记牢花了多少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茗茗，我昨天给你推荐的小说你看了吗？超好看的，我跟你讲男主角妈妈也是穿越的……”同桌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说起喜欢的东西的时候，眼睛在发光。

乔臾脸上扬起笑来，眼睛弯弯的像一个小月亮。“我看了，男主角好帅啊。”她没看，但是只要应和了她就能自己接着往下说。

“茗茗，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好。”乔臾应了一声，便往办公室走去。

班主任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所有人都怕她。捧茗也怕，怕的是她眼镜下面锐利的眼睛，所有秘密都逃不过那双眼睛。

“老师，您找我。”办公室很大，班主任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看过成绩了吗？”

“看过了。”

“数学拉了总成绩一大截，就像一个跛子，你觉得跛子走的快吗？”她的眼镜卡在鼻梁上，像旧社会的地主婆子一样，从镜片底下拿眼梭过来。

乔臾低着头，没有出声。

“高中生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妈妈也很辛苦。你和杨梓宁玩的很好吧，她这个月进步非常大，她父母也上个月刚离婚。不要把自己当成是世界上最可怜的那个，努力学习，去吧。”

乔臾没有回教室，只是站在栏杆前看着高过教学楼的柏树发着呆。所有的剧本里写的都是化悲愤为力量，如果你不能化为力量，那就是你不行，或者不够悲愤，那要是直接被悲愤压死了呢？杨梓宁，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却不是了，因为她给她买的三块钱冰淇淋，捧茶回请不起。发丝拂上脸庞，她有些恍惚，她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乔臾，还是江捧茗。

老师在讲台上讲的认真，乔臾也听的十分认真，不管是乔臾还是江捧茗，她都希望这个女孩能像一株小草一样永远向着阳光生活。

放学了，乔臾背着书包，缓缓地走出了学校，夕阳洒在林荫道上给树叶铺上了一层浅金色。乔臾没有直接回家，绕路从公园走了。公园里现在还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好像只属于她一个人。

“小馋猫，不要抢……”现在，不属于她一个人了。

她停下脚步，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一个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身前围了一群小猫咪冲着他咪呜咪呜地叫。他的发丝很柔软，夕阳下好像焦糖拉出的细丝。乔臾就站在那，看着他细心地照料着每一只猫，抚摸着每一只猫咪的后背。

“你也想吃吗？”突然画里的人出声了，他对着乔臾笑，琥珀色的眸子好像湖泊荡漾着日光。

乔臾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浅笑了一下，好啊。

他说他叫陆逐，高一六班的学生，每天放学都会来这喂猫。他说长满花斑的叫大理石，全白的那只叫小白，黑白的那只叫熊猫，三色花纹的叫麻花辫……他很开心，说起他的小猫咪如数家珍，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多几分暖意。乔臾原本有些沉重的脚步轻松了起来，好像连天空也更蓝了一点。

离家越来越近了，乔臾的步伐慢了，她开始有些踌躇。她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丈夫下班不回家反而在自己车子里坐了一个小时，她想她可能有些明白他们的心情了。推开门，屋里有些暗，厨房里传来多多多的切菜声。她站在门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挂上笑容。“妈，我回来了。”

切菜声停了瞬间，但是没人应她，她嘴角的笑垮了下来，走进房间丢下书包，开始发起了呆。阳光和风，带不进这个屋子，除非屋子的主人打开窗。可惜的是，她不是屋子的主人，她也打不开窗。

饭桌上摆着一盘酸菜炒蛋，乔臾和妈妈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在吃饭，两个人都没说话，空气里留着昨天的记忆，所以连呼吸都有些尴尬。

“超市又涨价了，鸡蛋贵了2毛。”

乔臾的筷子停住了，接着夹了一筷子酸菜放进了碗里。

“嗯……”

“你吃蛋啊，放到明天没法吃的。”她又催促着。

乔臾应了一声，夹了一块蛋放进碗里。

“我去做作业了……”乔臾把碗筷放进厨房水槽，走进了房间打开课本，然后她趴下了，脑袋埋在臂弯里。她的思绪很混乱，一会是班主任，一会是妈妈……最后，她想到了那些猫，还有印入眼眸的阳光，单纯简单毫无纠葛的温暖。

言语为刃，谁先身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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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