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扶昼左移右转视线,就是不敢看萧无浊,他头上还飘着几片雪,碗里一滴汤都榨不出来还举着,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虚。
萧无浊看他像只小猫一样,不禁想起来夏凉山养的一只黑白猫,被抓到干坏事就这样,眼神躲闪凑上来讨好人,让人不忍心责罚它。
明明暴露的是他,怎么他的小徒弟反而慌张害怕起来,萧无浊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很严肃,大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萧无浊本就不想他再将眼神和心思落在萧清身上,早就想着怎么样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萧清,虽然不知道楼扶昼是怎么知道的,但也正好和自己的意。
于是他直接暴露自己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楼扶昼见萧无浊毫无遮掩之意,还质问自己,一点没有反思的痕迹,好像掉马的人是自己一样,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无浊,心想脸皮这么厚,也不装一下。
萧无浊见他瞪圆眼睛,越发像只小猫了,想笑却又忍住了。
楼扶昼见他一定要个答案,垂下头如实回答:“前几天。”然后便打算将主动权抢回手中,“师尊为何要装作小师弟骗弟子?”
萧无浊手指轻敲木板,拉长声音:“噢~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师尊……”楼扶昼刚想反驳,话说一半发现萧无浊的确没有否定过他是萧清,于是恼了起来别过头去。
萧无浊还在犯贱,含笑地问:“你说呀,不然我可要白白背负这罪名。”
楼扶昼羞恼:“师尊装作小师弟,欺骗弟子……感情。”最后两个字说的异常艰难。
萧无浊掐他的脸,迫使他转过头来,“照你这么说,你是喜欢上我了?”
楼扶昼大脑快速运转要怎么回答,但注意力全被他修长的指节吸引过去,运转失败,大脑当场宕机,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脸越来越红。
萧无浊的手指轻擦过他的嘴角,笑了一声:“说不出来?那就当你是心悦我了。”
楼扶昼脑子里只剩一句话,他不会要把我赶出师门吧,早知道还是否定好了。
可谁知萧无浊说:“这样吧,既然你喜欢我,我给你一个机会追求我。”
楼扶昼缓慢地眨巴眼睛,他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他知道的龙傲天升级流男主吗,于是嘴比脑子快问了出来:“师尊刚刚说什么?”
萧无浊其实心底也没有把握,“你不是喜欢我吗?还是说你只喜欢小师弟,我不是小师弟你就不喜欢了?你喜欢嫩的的不喜欢老的?给你个赎罪的机会追求我,是只追求我!没有别人。”
楼扶昼被他的一连问给砸懵了,怎么说得他像渣男,下意识反应道:“我没有,我不是。”
萧无浊:“那就说好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他趁楼扶昼没反应过来,就起身离开,生怕小徒弟后知后觉不对劲。
楼扶昼:“?”什么叫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还有诸多疑问憋在心里,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却又不敢,只能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
他调出系统面板来看,发现任务目标已经从萧清变成了萧无浊,不知为何,萧无浊的好感度一直看不到,但是萧清的不低,他应该也不会讨厌自己吧,楼扶昼不确定的想。
楼扶昼有些心烦意乱,要是系统在就好了,虽然没用但是可以陪他一起烦。
天花落下,不仅掩埋石阶、覆盖树木、遮住房顶,顺便也挡蔽了清亮的夜月,忽略这场初雪,想必今晚的夜色极美,可惜楼扶昼只将心思落在了素尘上,误了眼前。
虽说都到这份上了,但楼扶昼上床入睡时没有半分阻碍,就是做了个吓人的梦,梦里师尊拿着剑追着问为什么要渣他,吓得他天还未亮就醒了过来。
楼扶昼揉揉额心,这也太恐怖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再次入睡,但赖了许久也没睡着,看着透过窗棂的微光与日尘,打算起身洗漱算了。
楼扶昼一出门便撞见了李也歌,见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甚浓,着装打理也不复以往的精致,就不难猜出他应该一整夜没睡。
他走过去,问道:“也歌中午想吃什么?我去镇上买回来给你做,或许你还需要一点小酒?”
李也歌手撑着脸,过会才回道:“小扶昼这么厉害,蓬莱岛的菜也会做吗?”
楼扶昼摇头:“但是可以现学。”
李也歌轻笑一声:“小扶昼,你是在担心我吗?这样下去,我都快爱上你了唉。”
楼扶昼也适应了他时不时就说些孟浪的话,“又把我来打趣。”
萧无浊出门见到就是这幅和谐的场面,手把门框都差点要抓烂,小徒弟不会将目标转成李也歌了吧,难道是他昨天太强势将人吓跑了?
他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人,但现在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萧无浊毫不掩饰自己的臭脸走过去,一挥袖扫了椅子上的雪,啪的坐下来,“我和你一起去。”
楼扶昼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激灵,“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萧无浊睨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不,麻,烦。”
楼扶昼微不可察的往后仰了一下,那眼神好帅,“既然师尊不麻烦,那就一起吧。”
李也歌叹口气揶揄道:“去吧,留我孤家寡人一个,反正无聊也是无聊,我便去祭司家里看看罢。”
午时,云烟终于舍得将白驹放出来,显出它那害羞的模样,白雪烟雨都被它烧化。不知道今天萧无浊做了什么,祭司似乎是有点怕了,一改昨天宁死不屈,要与他们谈条件。
萧无浊无时无刻都在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另两个一个翘着二郎腿,一个舒着长腿。一夜过去,祭司的脸上除了青紫,还有倦意。
“只要把我放了,你们想要什么都好说。”祭司一改昨晚癫狂冷静下来开口。
李也歌冷哼一声,吓唬他道:“那要是要你的命呢。”
祭司也是个聪明人,“三位一看就是名门正派正人君子,我只是犯了个常人都会犯的错误,不至于要到我性命的程度吧。”祭司话一出就先给他们戴了个高帽。
但明显李也歌不吃这一套,胡编道:“谁和你说的,李某手上沾的人命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不介意多你一个,臭老头。”
祭司稍稍变了脸色,很快恢复如常,“三位要想要我这条命,我应该是活不到今天。”
李也歌也并真的想要他的命,虽然蓬莱岛弟子在这被害,但毕竟不是祭司下的手,冤有头债有主他还是分得清。
楼扶昼先问道:“梦还链在哪?”
祭司:“我之前与你说过,它随着神女飞升也一同去到天上了。”
楼扶昼:“可覃深与我们说的是,它还在村子里,并且黑衣人知道它的下落。”
祭司脸色晦暗不明,还是梗着脖子道:“就算在村子里那又怎么样,你们去问他好了,这可是神女的东西,我又怎么能轻易给你们。”
楼扶昼本也没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便不再说话。萧无浊骤然发问,“你夺走我徒弟的灵魄想要做什么?”
祭司:“为了长生。”
李也歌似乎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笑,道:“你们祭司不是已经靠邪门歪道走上长生了?还惦记其他人的做什么。”
祭司终于变了脸色,紧张到卡痰:“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也歌今早趁两人外出,跑到祭司家里去查找线索,没翻出什么炸裂的东西来,却意外看到了几张字画,他本就聪明,一下想通了覃深没想通的点。
他语出惊人:“你是楚一曲的父亲吧,这是我从你屋里找出的字画,和上一任祭司的笔迹一模一样。”
闻此言,一道闪电劈入楼扶昼脑里,他也想通了违和之处,李也歌和覃深都说过楚一曲只识几个字,并不会写字,况且他的父亲从来都不会教导楚一曲祭司要学什么,做什么,甚至连娶亲也不会和他商量。
还有覃深从旧书屋找到的旧笔记都是一人所写,再加上上面写的只言片语,不难得出楚一曲父亲之前的每一任祭司,应都是同一人,他通过夺舍自己儿子的身体以达到长生的目的,后来失误被反杀罢。
这导致了上一任祭司知晓了这个邪门歪道,他也不甘平凡,想要长生,所以也走上了这个不归路。
楼扶昼将这些蛛丝马迹联合起来,不由得替楚一曲感到惋惜,他还未弱冠,就永远被父亲留在那个漫漫长夜,花凋零人逝去,再也醒不过来。
祭司却还是不肯承认,萧无浊无奈耸肩道:“你不肯说,那我只好用搜魂术了。”
搜魂术顾名思义直接通过那人的灵魂,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其过程疼痛如万蚁蚀心、千鬼噬魂,恨不能立刻死去。
祭司虽然不怎么出村子,但搜魂术的威力他是听过的,一时间五官乱飞求饶起来,楚一曲本是温润的长相,内里换了个人居然变得猥琐起来。
“我说,我说,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李也歌冷脸问:“那人什么时候来?”
祭司知道他说的是谁,“后天,后天他就来了。”
楼扶昼:“梦还链在哪?”
祭司舔舔嘴唇,“在神庙里,那覆在神像上的白纱便是,不过从古至今都拿不下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碰那白纱就沉入梦境,李也歌碰到神像也会陷入梦境,原来问题不是摸到神像,而是触到了梦还链。
好慢!作者怎么写这么慢(死手快写)想写甜甜的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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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