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扶昼凑近去看,发现它外表长得极具有迷惑性,身子发出盈盈幽光,很有弹性的样子,和他巴掌一般大,它要不是诅咒,不然会有多少修者要养它当跟宠。
见楼扶昼靠近,蓝火猛的往他脸上撞,然后咚的一声然后就被弹飞了。
这团火看起来怎么这么有精力,楼扶昼还在好奇地观察,萧无浊却把他往回拉,“站那么近干什么?它又不是什么良善的东西。”
楼扶昼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师尊,我们要怎么找被它诅咒的人是谁?”
萧无浊:“试试用寻显盘能不能找到了。”说完他就从芥子里掏出一个圆盘,楼扶昼的注意力先是被芥子给吸走,那有点眼熟,金灿灿的。
然后才看那圆盘,寻显盘长得和指南针差不多,不同的是盘中有一个小洞,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萧无浊解释只要往这洞里放入东西,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只要上面有残留的气息,寻显盘就可以找到最近一个与它相关的人。
萧清对那侍卫头子说:“劳烦请把结界打开。”
侍卫犹豫:“这……”
萧无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出了事,不用你们负责,我会承担一切责任。”
侍卫不情不愿的给结界打开了一个口子,蓝火见有了出路,飞得残影都出来了,萧无浊只是轻轻抬手,用了些灵力粗暴地将它引到了寻显盘的洞中。
没一秒,寻显盘洞里突然出现了一缕烟,烟越来越浓,从开始的白色逐渐变成青色,然后慢慢向外头延伸出去,一群人跟着烟的方向走,才走几步就停到一个华丽的园子门前,里头隐隐约约传出来琴声。
“什么人?”门前的护卫拦截道。
“这是谁住的地?”萧无浊问道。
身旁的护卫回答道:“这是少主住的缘之若。”
楼扶昼上前温和地说:“我们是奉家主之命前来调查的,各位能否通报一下少主,让我们进去。”
门前的护卫对视一眼:“少主吩咐过,如果是家主大人请来的贵客,可以直接进来,各位请吧。”
楼扶昼:“多谢。”
进园之后,烟越来越淡,颤颤悠悠得下一秒就要消失,他们走到花园时,烟基本已经消散,而花园的亭子里,只坐着一个人,那人正用手拨着琴,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萧无浊走近,面无表情地打招呼:“文行序,好久不见。”
“我早知道你会来。”文行序抬起头,额头上有一枚红痣,让他增添一点淡漠,“我这里有问题吗?”
萧无浊嗤笑一声:“问题?那可大了,你知道那蓝火是给你下的诅咒吗?”
文行序拨着琴的动作断了一下,不在意又带着挑衅地说:“我相信大名鼎鼎的修仙界天才萧无浊会给我解决的。”
楼扶昼看着这两人针锋相对,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模样,出来和稀泥地说:“少主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文行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回答:“本少主得罪的人挺多的,一时半会也想起不来。”顿了下又说:“不过想要置本少主于死地倒是有一个。”
楼扶昼问道:“是谁?”
“家主夫人——严芿。”
楼扶昼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此话从何说起?”
文行序笑了一下:“你不必怕什么话伤到本少主,不过此事本少主不愿多说,你们爱信不信罢。”
“要是愿意,听完这首曲子再走?”
楼扶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无浊,他无奈地摇摇头,就先往前走了,楼扶昼也紧跟着他走。
楼扶昼挨着师尊落座,萧清挨着师兄。
琴声如泣如诉,如丝如缕,楼扶昼觉得文行序弹这琴好听,却没有他师尊弹的更好听,他悄悄在萧无浊耳边说:“没有师尊的好听。”
萧无浊忍不住勾起嘴角:“油嘴滑舌。”
听完一曲后,楼扶昼向文行序打听到家主夫人如今住在西院,不用特意去找,哪个园有结界哪个就是。
“为何家主夫人住在西院?”楼扶昼疑惑地问萧无浊。
萧无浊:“因为她疯了,文朝珂怕有损文家的脸面,就把她放到西院关了起来。”
“那师尊知道其中详情吗?”
萧无浊撇了他一眼,挑眉:“你当为师是什么人?百事通?爱听八卦?”
楼扶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反倒是萧清出来维护道:“你就是爱偷听别人说话。”
萧无浊冷冰冰道:“你不也是。”
楼扶昼夹在两人中间,虽不知他两吵的是何事,但偷听人讲话总是不道德的,严肃又不带有底气地说:“师尊怎么能偷听人说话呢,别人也是有**的。”
然后又温柔地对小师弟说:“你下次万不可这样了。”
萧无浊暗地瞪了萧清一眼,萧清则是对楼扶昼甜甜地一笑,两人也没说会改。
“这就是家主夫人住的地方吗?”看着前面这间比不上南院好,但比北院绰绰有余的房屋,楼扶昼不敢想大家族的主母居然住在这。
楼扶昼向守在门前的护卫说出来意,请求他们打开结界放三人进去问点事情。
进去后没走几步,就见一个温婉的女子在树下坐着,表情温柔地绣着花,就算身着素色的衣服,也是风姿绰约,和文行序有七分像,丝毫看不出是疯子的迹象。
“伯母。”萧无浊轻声喊道。
严芿迷茫地抬起头来,见是熟人便站起来,惊喜地抱住道:“是无浊,好久没见你来看伯母,都长这么大了。”
“这两位是?”严芿看着他身后两名陌生面孔问道。
萧无浊回:“这两位是我的徒弟,我此次来是想问伯母一些事的。”
“伯母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瞒着你。”她还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
萧无浊说道:“无浊的小徒弟得了诅咒,奇怪的很,想问问伯母知不知道解决办法。”
严芿出身于医谷中,不过不同于谷里人学的治病救人,她学的是毒,更巧的是也对诅咒感兴趣,也正是因为如此,严芿不受谷里待见。
严芿:“什么诅咒?”
“噬咒,一开始会生出一团火,后面就可吞噬人的五官,长到自己身上。”萧无浊说完观察着她的表情。
严芿的手不自觉地扣了起来,眉皱着,“噬咒?噬咒?我想起来了,怎么能染上这个诅咒呢。”
萧无浊佯装开心地问道:“伯母可知解法?”
“解法?解法?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解法,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给文行序那贱种解开!”严芿突然大笑起来。
看着她毫无征兆地发疯,楼扶昼被吓了一跳,上一秒还是知心长辈,下一秒就说胡话起来。
她突然上前抓着萧无浊的手背,“说啊,说啊,是不是文行序叫你们来的?”指甲在萧无浊手背上扣出一道道血痕。
楼扶昼刚往前一步想拉开严芿,就被萧无浊用另一只手拦了下来,只听他说:“文行序?他不是早死了吗?伯母您忘了吗?”
严芿像是被浇了一盆水的火,她突然安静下来,手也松开,喃喃地问:“他死了?”
萧无浊笃定地说:“他昨天死了,正是因为诅咒死的。”
严芿慢慢退后几步:“死了,死了,他怎么不告诉我。”
萧无浊继续安抚,一步一步引诱道:“是的,他死了,想必伯母很痛快吧,但是很可惜,伯母口中的那人因为被抓住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伯母。”
严芿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不可能,他不会被抓住的。”大概是安慰到了自己,又放下心来,“是啊,他被抓住了也不会有事的。”
萧无浊:“伯母何出此言?”
只听严芿温柔地说:“他当然不会出事啊,文行序死后,他就是文家唯一的少主了,文朝珂怎么会惩罚他。”
她说出的话就像放出了个炸弹,炸得三人哑口无言,“不说了,我要等他回来。”然后拿起绣花踏着小碎步便离开了。
见没人说话,楼扶昼不可置信地问:“文夫人口中的他不会是文行归吧?”
萧无浊摇摇头,面色严峻地说:“是文行序的双生哥哥,文行语。”
楼扶昼:“那他有什么问题吗?”
萧清抱住楼扶昼的手,轻声道:“他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他没活过十岁就死了。”
又是一阵沉默,春风掠过,楼扶昼只觉身上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兄别害怕,肯定是有人装作文行语,将文夫人手中的诅咒法子给骗走了。”萧清安慰他道。
楼扶昼想了想,脑洞大开:“不会是文行序自导自演吧。”然后又立刻否定:“哪有人将诅咒下在自己身上,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师尊知晓文夫人为何这么恨自己的孩子吗?”
“不知。”
楼扶昼对天长叹一声:“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到文行序那里。”
萧无浊轻轻地掐了掐他的耳朵说:“这么丧气做什么?回去问问文行序不就知道了。”
楼扶昼被掐了耳朵,手轻摸上另一边的耳垂,不敢怒也不敢言:“他会告诉我们吗?”
萧无浊:“不说就打他一顿,反正他也没脸告诉他老爹去。”
楼扶昼笑了两声表示被他幽默到了,心里却吐槽看不出来龙傲天还是个武将。
等到回到文行序的园子前,却被侍卫告知他去了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