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 第9章 第九章

静谧的林荫小道上，一只雀儿从另一只同伴的口中刚抢来青虫，便美滋滋地吞了下去，还来不及细细体味便听见道路另一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雀儿侧过小脑袋好奇地瞅瞅来人。

那是个相貌姣好的年轻公子，眉目间有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但是又不至于令人产生高不可攀的距离感，纵然一身简单的素色，依然带着无法掩饰的尊贵。

这个年轻公子静静走在林子中，左手上还抱着一束与他的穿着并不相称的红艳的花。小雀儿飞过他的头顶，落在树枝上歪着脑袋专注地盯着这个突兀的擅入者。

此处通往一间荒废多年的宫殿，连每日扫除的宫人们都时常忘记打扫这里，因而积起了厚厚的落叶。

突然，这个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说道；“来了就别躲躲藏藏，这里没有其他人。”

四周安静了片刻，从男子前方的古树后闪出一个人影。

“三哥。”那是个妙龄少女，眉目如画，一身红衣在郁郁葱葱的林子里格外引人注目。

谢霜看着来人，笑道；“好久不见，霏玉公主。”

“你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血脉相连，叫一声妹妹也就罢了，这样称呼实在太见外了。”霏玉上前一步，精致的眉头紧锁，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忧愁，“这几年，我一直想去探望你，可是父皇不准许，没人能踏进涵虚宫，直到前几日七弟闯进去，我才斗胆想来看看三哥你。”

“有心了，”谢霜颔首，“既然看到了，公主便请回吧，此地荒凉，若是没有护卫陪同实在不宜久留。”

兄妹之间久别重逢，却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是叫人寒心，可是霏玉却迟疑着不肯走，她看着谢霜手中的那束红花，话语带着几分苦涩；“今天是敛恭皇后的生辰……”

谢霜淡了笑意，没什么感情地说道；“请回吧，”

“从前皇后最喜欢的就是曼沉花，整个皇宫也只有她的宫殿里栽种着大片的这种花……”

“我是入了那处禁地，”谢霜冷冷说道，“若是霏玉公主看不过去，可以去向陛下禀明此事，该怎么论处，让陛下定夺。”

霏玉急忙解释道；“三哥你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告密，敛恭皇后身前最是仁善，待我很好，我也很惦念她，如有机会，我想亲自拜祭她。”

“我替母亲谢过公主，”谢霜的语气带着疏离，“公主的心意我会转达，请回吧。”

这已经是谢霜说的第三句请回，如再不离开就是没皮没脸了，霏玉也是个知情知趣的，哪里还会赖着不走，她垂首行了个礼；“三哥多保重，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向父皇求个旨意去看看你。”

谢霜没再回应，看着霏玉转头离去，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同谢霜告别后，霏玉公主独自一人在林中踽踽独行，她姿容绝色，却面带怅然，叫人垂怜。

走着走着，霏玉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抬头，视线里出现了一抹难以忽略的白，她愣住了。

原来那是一只通身雪白的蓝瞳大猫，猫咪的嘴里叼了一朵红色的花，团成一团窝在石头上，猫的腰上还系着白色的布打成了蝴蝶结。那大猫就趴在日光沐浴下的青石上，一对竖瞳微咪，像是在观察着她，又像只是在打盹。

霏玉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重鸾宫的那只蚩俞君，听人说这猫儿最是淘气，到处溜达到处惹事，前几天骑着只狼追着谢笙满皇宫跑，把那个混世魔王吓得屁滚尿流，即使这样也因为护国神兽的身份而逃过了陛下的责罚，还听人说这蚩俞君因为禁足几日富态了不少，因此扭伤了腰，这腰上的大蝴蝶结大概就是用来防护的。

霏玉一笑，放轻脚步上前亲昵道；“小猫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伺候你的宫人怎么没陪你一起呀？”

莫许懒懒地眨了一下眼，耷拉着眼皮瞅着眼前这姑娘，这谢家的基因是不是太强大了一些，谢霜就不说了，就连那不着调的七皇子谢笙都长得像模像样，而这位公主更是容貌昳丽，不可方物，与那位辰妃不相上下，更令人艳羡的是，这几个兄妹的身高比例都是万里挑一的，这霏玉看起来比寻常的姑娘又要高挑上许多，这使得秀丽柔美的霏玉多了几分这个时代的女子少有的英气。

见白猫没有打理自己，霏玉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将白猫托起，举到面前；“他们说你很有灵性，那你是在这里修炼吗？”

修炼？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配。莫许默默地抬起肉垫抵在霏玉那张美人脸。

霏玉；“……”

感觉被猫嫌弃了，但是柔软粉嫩的肉爪爪贴在脸上的感觉……真的有点爽到。

霏玉注意到白猫嘴巴上叼着的花，心想大概是谢霜遗落的，被白猫捡到了，她伸出玉指想从白猫的嘴角将花取下来，却被白猫躲开，她便也放弃了。

“阿咪，跟我回暖春殿吧，我养你。”霏玉长了一对桃花眼，看一只肥猫都是满眼的深情。

正美滋滋地舔着爪子的莫许顿了一下，这位公主起名的审美实在是不敢恭维，洋溢着浓浓的乡土气息，阿咪这种蠢外号搭他堂堂护国神兽，合适吗？

何况他现在对自己的猫窝挺满意的，春暖夏凉，有人照顾，偶尔溜号也没人管着，暂时没有挪窝的打算。

“你倒是想得美，带护国神兽回去，问过父皇的意思了？”一个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响起，霏玉的表情变得冷淡。

“兄长，你怎么也在这？”霏玉抱着莫许转过头，挤出一点实在不怎么真诚的笑容。

“对着那废物喊三哥，到我这一母同胞的哥哥这儿就叫的这么生分，难不成你以为谢霜还是当初那个高贵的太子殿下，上赶着抱他的大腿？”被霏玉称为兄长的男子长得倒是俊美，一看就是姓谢的，可惜脸上的表情太过阴冷，平白浪费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兄长说这样的话就太过分了，即使三哥今时不同往日，他还是我的三哥，同样，就算将来兄长落魄了，我依然会称呼你一声兄长。”霏玉正色道。

谢霖脸色一变；“你咒我！”

霏玉温顺道；“兄长误会了，霏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兄长不要多心，误解了霏玉的一番好意。”

谢霖冷笑；“不过就算你再扒着那废物也没用，别以为他对母妃过去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万一让那废物找着机会翻身，你猜他第一个要秋后算账的是谁？母妃还有你我，一个都逃不掉。”

莫许一听，这意思是当年徐家败落有霏玉的母妃从中作梗？

“兄长是魔怔了？”霏玉脸色突变，她紧张扫视了一下四周，低声道，“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也能这般胡言乱语？当年巫蛊事发之事你我都尚且年幼，如何能知晓其中真相，若是让母妃知道你这样诋毁她岂不是伤了她的心，这样的话，请兄长不必再说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谢霖冷笑道，“反正那个位子轮不到我来坐，用不着讨好谁，成日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我早烦了这破地方。”

莫许算是看出来了，这谢霜大概就是一豌豆射手，一肚子都是愤怒，见谁都喷。他有些同情霏玉，和这样的人相处也是挺累的，完全无法沟通。

这对兄妹最终不欢而散，不过看霏玉的表情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她顺顺白猫的毛；“你就这样跑出来，下人应该很担心，我送你回去吧。”

莫许对这个说话温温柔柔的小公主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谢霖说的那句话还是令他十分在意。

被霏玉送回重鸾宫的时候，浣月春露已经找了莫许好一会儿，急得团团转，虽然蚩俞君向来任性，但是到了饭点还是会准时出现，这太阳都落山了还不见回来实在令人担心。

见到是霏玉送蚩俞君回来，春露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扯扯浣月的衣角，用细弱的声音说道；“她就是昭华宫的那位霏玉公主……”

“她什么她，一点尊卑都不懂！”浣月低声骂了她一句，扯回袖子，带着春露给霏玉行了宫礼。

霏玉笑吟吟地将莫许递给了两个小宫人；“这小猫儿懒洋洋的怪有趣，听说伤到了腰，你们可要好生看顾一些，过几日我还来看望阿咪。”

阿咪？浣月一脸恍惚地从霏玉的手中接过了莫许，嘴唇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侍候霏玉的宫人已经寻到了重鸾宫，簇拥着她回昭华宫去了，莫许自然是遭到了两个小丫头的好一番数落，责备它不该一声不吭就自己跑掉。

莫许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它不过是只小猫咪，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

最后，在两个小宫人的念念叨叨中，莫许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晚饭，又去找鸿中唠嗑了好久，便回到自己的窝里睡着了。

在重鸾宫休养的日子漫长又无聊，总是找鸿中聊天也会无话可聊的，莫许便想着要不然找点书看吧，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做了这个决定，经过几天的踩点，莫许将目标定在了宫里的静坛书院，那是皇室贵族子弟听学的地方，里面的书本种类数量仅次于藏书阁，而且守卫并不严密，他一只猫要混进去还是挺容易。

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莫许再一次鬼鬼祟祟地摸出了重鸾宫，依旧使出他穿成猫的后无师自通的看家本领，翻墙。

经过这两天的勘查地形，莫许已经将静坛书院的里里外外都摸索得像自家后院一样熟悉，夜里守卫交接，他瞅准了时机，一溜烟就蹿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