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而还缩在门外的两个小童已经陷入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圣师是从来不喝酒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喝醉了的圣师居然是这般模样。

“谷明，现在怎么办？”舒易背过身来小声嘀咕道。

谷明无奈；“自然是让圣师睡在那儿了，能怎么办，何况他们同为男子，同榻而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若是怕那位皇子计较，明日早些将圣师唤醒便是。”

舒易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俩小童一合计，便回屋自己歇息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第一个醒来的人不是圣师。

而是昏迷了许久的谢霜。

谢霜是在几声鸟雀的鸣啾声中醒来的，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无论是屋内的装饰摆设还是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味道，都并不像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涵虚宫应有的。他这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谢霜眼睛闭上又睁开，发现不是自己在做梦，他艰难地转过身，一怔。

谢霜从小跟着徐元望这样的武将，五感和洞察力都远非常人可比，但是现在他的身边就躺着一个人，而他竟然一直没发现。

谢霜捂着还在作痛的伤口，坐起身，盯着身边呼吸平稳显然还在熟睡中的人，这人奇怪得很，睡着了还带着面具，只露出形状好看的嘴唇和鼻尖。

“咦，历王殿下醒了！”门口传来小孩带着稚气的呼声，一个小童从门后探出头来，带着几分怯意，“殿下可要洗漱？奴这便给殿下端热水来。”

昨晚，因为怕圣师半夜口干想喝水却无人伺候，谷明和舒易商量着两人轮流守夜，屋里一有动静便进来看看。谢霜起身的动作惊动了当值的舒易，他在门口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进去伺候。

进去吧，先醒来的是历王殿下，这位殿下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如果发现身边躺了圣师大人不知道会不会勃然大怒？不进去吧，那对方好歹是个皇子，被疏忽怠慢必然不高兴，万一迁怒怎么办。

仔细想想，舒易还是伸出了试探的脚步。

谢霜哪里知道这么个小童子的千回百转的思路，他颇有些吃力地从榻上下来，扶着旁边的柱子，嘴唇苍白地问舒易；“这是什么地方？”

舒易忍不住往床上瞟了几眼，小心翼翼地回道；“这里是鹤台，这间屋子是圣师的住所。”希望这位殿下看在圣师把屋子让给他睡的情分上不要追究圣师和皇子同榻的不敬。

鹤台？谢霜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送到了鹤台，那么这个人……看这孩子的反应，榻上那人便是圣师了。

——“殿下已经离开大理寺，这里是鹤台……安心养伤……”

回想起来，半梦半醒间，谢霜的确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这样对自己说。

原来那不是做梦，自己真的被人从大理寺带了出来。

鹤台，对于谢霜来说并不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年少时他也曾跟在父皇的身后参加各种大典，而主持这些祭祀和大典的人便是圣师，在他很小的时候，圣师还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家，笑容和蔼，一身灰衣倒有几分仙风道骨，而等他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听闻那位老人家驾鹤西去，接替他的是一个比谢霜大不了许多的少年。

但他并未见过这少年几次，因为在那之后没几年，巫蛊之案便发生，母后被害，谢霜被幽囚，这宫中的风起云涌便再与他无关。

舒易看着沉默着的谢霜，捉摸不透这历王的想法，他张了张嘴想叫醒还在沉睡的圣师大人，却不料历王突然看了他一眼，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必吵醒他……”谢霜看了床上人一眼，对舒易说道，“帮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漱。”

“是！殿下稍等，奴这就取水来！”舒易大喊一声，拔腿就向外跑去。

谢霜有些哭笑不得，这鹤台的小童虽举止莽撞了些，但比起别处的宫人倒也多了些孩童心性。

莫许这一觉睡得并不舒坦，在梦里他抱着一个有十个莫许那么大的酒坛子一个劲地灌，咕咚咕咚，也不知道停下，喝到肚子都鼓起来，太难受了，虽然莫许潜意识里想要停下来，但是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就是抱着坛子不撒手。

“我……我喝不下了……不……不喝了……”睡梦中的莫许皱起眉头，喃喃地嘀咕道，话音刚落，莫许便诈尸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带着一点可疑的透明液体，他呆滞地望着头顶绣着精致花鸟的床幔，双眼放空，半响才慢慢地爬起来，擦擦口水。

摸到脸上的面具，莫许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是让皇帝留下用膳了，依稀记得他似乎在席间喝了点酒，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是不太记得了，大概是睡迷了，连面具都玩了摘。

“果然，喝酒误事啊……”莫许抓了抓凌乱的长发，神情恍惚地下床穿鞋，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屋子正是他让出来给谢霜疗伤用的那间，难不成他喝醉了酒夜袭谢霜？

莫许一惊，那谢霜人呢？

难不成……莫许默默地捂住了嘴巴。

难不成昨晚他借着酒醉摸进屋中，对病中昏迷的谢霜上下其手，而谢霜虽然奋力反抗，但终究挣扎不过一个丧失了理智的四肢健全的成年人的压迫，含泪就范，虽然瓜田李下，但谢霜不甘受辱，一早醒来便拖着破布娃娃一样的病体愤而离去。

莫许觉得自己的推理十分符合一般小说的剧情发展。

“所以宿主你平时看得都是什么小说啊。”被莫许的脑补雷得直翻白眼的山竹在一边毫不留情地开嘲讽。

“暴君的倔强宠妃。”莫许随口应道，他现在只关心谢霜到底跑哪去了，他在皇帝面前承诺谢霜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开鹤台，要是让谢霜跑出了鹤台，他们俩都得完球。

正当莫许要出门去寻人时，门外进来一人，差点与莫许撞个满怀。

那人哎呀了一声，手里端着的水盆眼见就要摔了，莫许向后一躲，却撞入了一个宽厚有力的怀中，他下意识回头，视线撞上一双金色的眼瞳。

舒易手忙脚乱地将差点脱手的水盆抢救回来，还没来得及庆幸，一抬头便看见他家圣师同那位历王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舒易抱着水盆忧心忡忡，这两人该不会因为同榻的事情打起来吧？

“圣师，殿下方才说要洗漱呢。”舒易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容易了，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只能靠他来化解紧张的气氛。

莫许回过神，眨眨瞪得酸涩的眼睛，若无其事道；“殿下身体可好些了？”

从圣师醒来，坐在窗边的谢霜便亲眼看见他醒来时衣冠不整嘟嘟嚷嚷自言自语的模样，甚至听见了他在梦中叫嚷着喝不下了之类的话，故而此刻看见这位圣师一本正经的模样，他觉得颇为有趣，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克制住了笑意，回道；“多谢圣师，已经好多了。”

莫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从刚才开始谢霜便一直在屋里，那么他起床时的狼狈模样不是都被看见了？

稀里哗啦，是圣师的逼格碎掉一地的声音。

“如此甚好。”莫许故作淡定地点头，转头便以鹤台事务繁忙为借口，嘱咐舒易为谢霜安排早膳，然后飘然而去。

谢霜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转头问舒易关于圣师的名讳。

“圣师啊……”舒易有些犹豫，但对方是皇子，自然不能有所隐瞒，“圣师姓师名唤灵修，不过这个名字很少被提起，宫里所有人都只唤他圣师，也不单单只有他是这样，每一任圣师都鲜少使用自己的本名。”

师灵修。谢霜默念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嘴角那点笑意淡了下去。

舒易偷眼看那历王殿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殿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些不那么高兴了，可为什么呢？

从主屋出来，舒易满心疑惑，走路都神情不属，被与他擦肩而过的谷明一把拉住；“在想什么呢？不是说殿下醒了吗？怎么不在他面前伺候着？”

舒易哭丧着脸；“谷明，我觉得这历王殿下是不是对咱们圣师有什么意见啊？”

“为什么这么说？”谷明不解。

“昨晚圣师酒醉不是爬了殿下睡的床嘛，早上殿下先醒来的，然后看圣师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了，会不会因为这事记圣师的仇呐？”舒易越想越着急，他家圣师在鹤台住得好好的，也没招谁惹谁，这次也是好心把那历王从大理寺带回来养着，怎么反而把人给得罪了呢！

“别想太多了，”谷明觉得既然圣师把人带回来，就有他自己的考量，那历王无权无势，就算得罪了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不过这话他是不可能对舒易说的，只是安慰他，“你安心伺候好历王别让他挑出错处便是。”

既然谷明都这么说了，舒易也只好老老实实去给谢霜备早膳。

用过早膳，谢霜便问舒易圣师何在，舒易领他去了圣师平日处理公务的聆风阁。

说是处理公务，但此时莫许却是叼着一只毛笔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纸上画了一只又一只乌龟，见到谢霜进来，他连忙随便拿了本书盖上，挺起腰板端坐，撑起一身世外高人的气场，淡然道；“殿下，请坐。”

谢霜依言在他的对面坐下，直言道；“这几日多亏圣师照拂，不过我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也无需再多叨扰，我打算明日便回涵虚宫。”

莫许斟茶的手顿住，谢霜微笑道；“是我唐突了吗？”

“非也，”莫许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殿下可还记得大理寺为何找上你？”

“是为了景怡宫一案，”谢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并非真凶。”

“但大理寺不接受殿下的辩解，”莫许回道，“如果殿下从鹤台离开，后脚大理寺的人就会找上你。”

“既然大理寺始终认定我是真凶，圣师又是如何将我从那里带出来的？”放眼天下能撼动大理寺的人少之又少，谢霜心里有了猜想，“圣师找过陛下了？”

“不错。”莫许轻轻啜了一口茶，清透的茶水润湿了他淡色的嘴唇，让那苍白的面色染上了几分艳色。

“谢霜何德何能，惊动圣师为我向陛下请命，”谢霜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失了帝心，要让皇帝开口向大理寺放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知道圣师同陛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更不知道素无交情的人为何会为他做这些事。

“臣之所以这么做，自有道理，且问殿下，真的想一辈子困在涵虚宫方寸之地，终此一生不得自由？”莫许问道。

“自然……”谢霜愣了一下，苦笑道，“自然是不想的，不过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没有人能够违抗。”

莫许点头；“臣明白殿下的心意了，这段时间还请殿下安心留在鹤台养伤，其他的事情不必挂心。”

谢霜隐隐明白莫许话里的意思，但出于谨慎，他不再多问，毕竟虽然圣师从大理寺将他救了出来，仍是敌我未明，不可轻易放下防备。

谢霜走后，山竹问莫许；“宿主想好要怎么查这桩案子了吗？”

莫许深吸了一口气，垂头丧气道；“没有。”

“那你还那么笃定让谢霜安心养伤？”山竹瞪圆了眼睛。

“不然呢？”莫许反问，“跟他坦白说我没辙了，让他回大理寺去自生自灭？”

山竹无语。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莫许握拳，凭他看了一千多话名侦探柯南积累的丰富断案经验，迟早能锁定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