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不知道景首辅做了怎么样的准备,但那和她无关。
景绍元对她很好,是她的学生,她想看到他好好的。
这是荣安为他做的准备。
岑家,岑宁。兵部尚书嫡次子,同样何等风光的家世。
但是近几年来边疆无战事,各国安定,岑家训练的兵在那些文人看来似是无多大用武之地。
岑宁得父亲本是在边疆征战的护国大将军,近年边疆安定。再加上圣上猜忌,被调回做了个兵部尚书,赏赐一个接一个的进将军府。
外人看来的风光只有岑将军知道个中滋味。
岑宁是个武痴,在岑将军看来也是个练武的奇才,若是当了兵,以后的成就绝不会低于他。可是在如今这世道,岑将军也不敢让他儿子再入军了。
岑宁的大哥已经走了当兵的路子,这条路直直看不到尽头。
岑家都是武将,从来没有出过文官,岑将军这个兵部尚书当的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岑家需要一个文官来朝堂上替他们走动,不然等到他日,岑家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朝廷不想发放军饷,不想要岑家掌握军权,还想要岑家练兵。
若有朝一日,战事来临,刀剑无眼,倘若岑家儿郎都上了战场,那留在京城的一家子女眷怎么办,谁来照顾。
岑将军宁愿岑宁一辈子不做官碌碌无为,也不要他做个武将。
荣安希望借此一趟,让岑宁明白他要走科举的路,他绝对不能做个武将。
学不会可以慢慢教,只要他有颗努力上进的心,荣安相信他可以的,她知道他们都是特别聪明的孩子,只是没有用心罢了。
至于丁修明,有丁御史那个好坏不分,宠妾灭妻的货存在,他就必须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如若他自己不能护住他和母亲,赵姨娘和他那个庶出的弟弟能把他啃的渣儿都不剩。
在古齐国,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
祝家,祝允常。这就是个喜欢美食长不大的孩子,心地纯良,只是不喜欢读书。
他哪儿哪儿都很好,唯有讨厌读书这一点违背了世俗大流,他也因此被世人称为纨绔。
谭家,谭奕。是个有中二病的少年,同样是不喜欢读书。
谭家和祝家倒是没什么大风浪,但是他们五人是一个小团体。
荣安不希望他们分开,景绍元,岑宁和丁修明三人都去科举了,怎么能够留下他们俩人呢。
他们虽然还小,但是热忱,正直,善良,讲义气。未来的朝堂应该是属于他们的。
他们只是不喜欢读书,这个世界的教育太落后,先生的授课太死板。
如若荣安在古代有众人瞩目的家世的话,她也很难学进去吧。
荣安也去听过国子学其他先生的授课,都是一群博览古今的大儒,讲的知识刻板又**。
这种教育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地方,比如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为皇帝服务的。
但同样也有个最大的弊端,如今朝廷多是尸位素餐之辈,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干正事儿。
也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这样,但是这鼠蚁之流也不少。
朝廷有许多官员都没有见过什么百姓疾苦。地方官员最擅长的就是做面子演戏工程。
这种戏从京城演到地方,从府城演到县城。
只要官员来巡,城中百姓皆是丰衣足食,不见菜色和乞丐。就连平时百姓们一年几年都见不到一次的地方官那几天都是殷勤下访百姓。
皇帝能不知道这种情况吗,他当然知道了。但是他离不开京城,只能找些真正务实的官员替他办事。
荣安想要她的学生将来都是为百姓着想,为整个古齐着想的好官。
她希望务本院能真正能做到教会这群学生务实根本,不是说说而已。
荣安希望她的希望有希望。
想到这儿,荣安收好那五个“喜登连科”的荷包,路漫漫其修远兮呐。
“布偶,你有什么要带的吗”,荣安收拾好她的东西歪头问道。
“嗯…我想要带那只烤鸭,还有你做的好多好吃的”,布偶在桌子上梳理着自己的毛喵着。
“那就是没有咯”,荣安两手一摊。
怎么会带烤鸭去的嘛,路又远,放不住那烤鸭的。至于她做的好吃的,带着个她去就好了。
“那就没有啦,他们肯定会带好多好多吃的”,布偶和荣安是一脉相承的脸皮厚。
既然都收拾好了,荣安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练字了。
“布偶,我在路上没法练字怎么办”,荣安练着字问道。
“乖崽,放心吧,一切我都给你安排好啦。等到晚上我给你找空间咱们继续练习,练字是个好习惯。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布偶小猫爪子拍拍胸脯一脸打包票说道。
“你找空间”?
“是哒是哒”。
好的,荣安继续练字了。
她都懂了,布偶肯定不知道又该给她在哪片犄角旮地找个地方让她练字了。
至于照明,她相信布偶会解决的。哪怕是变个油灯出来她都不会再惊讶了。
荣安不担心他们五人出不来,这两个月他们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更何况有她这个先生的名头在,还有她写的那几封信,肯定可以的。
五人拿了信就赶紧回了家,他们要回去征求父亲的同意,收拾好行李,同先生一起出去游玩了。
这可比之前他们玩的要刺激多了,想想单独出去就很兴奋。
这边的景绍元更是兴奋的在他父亲书房大叫。
“父亲,你赶紧看看先生给你写的信,看完给我,我要去看看我们此次出行路线”,景绍元站在景父面前着急的催促。
“急什么,坐下”,景父冷脸命令道。
他倒要看看这荣安耍什么花招,也为这不成器的儿子生气,他还没同意呢,就着急的要出去了。
景绍元越是着急景父就越磨蹭,直到景绍元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像个稳重的少爷一样了,景父才打开那简陋的一封信。
“字还算可以”,景父心里想着,虽然比他还是差了很多。但是这字看上去至少是下了功夫的,倒是能教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