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迁莺续篇｜鹤冲天 第4章 养花天气半晴阴

捡到底还是捡了，两人偷溜的事被发现，刘璋再次喜提祠堂长跪一份。

从此以后，欢喜门多了一个弟子，裴姝再不是小师妹，也算是个师姐了。同时，刘璋跪祠堂的时候添了一双碗筷和一个看戏的人。

那小孩自称张玄泽，父母皆亡，前年逃难，跟爹娘上的京城，算来今年约有六岁。两小只挤在一块蒲团上，捧碗看刘璋跪的热闹。

刘璋：“......”我上辈子就是欠了你们的。

张玄泽在修炼这种事上的天资不高，又不好交际，他日日勤奋钻研不得其果，更是不理窗外事。门里面的孩子除了裴姝都不喜欢和他玩。

两人倒是这样互相作伴，一个不学无术鬼灵精，一个勤学苦练无天资，欢喜门掌门戏称“天聋地哑”，甩手不管了，任由两人闹去。

一晃十年，光阴弹指尘埃落，草木年年生。

裴姝十三，张玄泽十六。

某日裴姝晚间梦醒，腹中饥饿，趁夜溜至小厨房捎了一根鸡腿，回来路上看见藏书阁中仍有灯火明灭。

裴姝好奇，悄然小步至窗下，趴着窗沿往里看，正对上一双墨色深眸。

她不尴不尬地挥挥小油手：“嗳，师弟，吃了么？”

张玄泽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咕”，他看着裴姝一脸戏谑一时有些脸红：“......并未。”

张玄泽放下笔，他背靠书架，席地而坐，身旁散了一地的纸，之前似乎在对着书写画什么。张玄泽起身走到窗边，从怀中递了一张帕子给裴姝：“深夜不宜多食。”

“行吧，那给你好了。”裴姝笑嘻嘻地接过帕子，将鸡腿包好塞在张玄泽怀里，“师弟，发际线见高，多补补。”

张玄泽熟练接过：“好巧，师姐最近脸颊越发圆润，我就不客气了。”

“......”就没有一天不怼她。

裴姝想了想，还是同这位勤奋的苦命师弟好好交代：“近来我听爹爹说，过几日便是三十三天每三年一回的功法比试，这一辈满了十五的弟子定是都要去的。你若是真要发奋，还不若好好休息几天，像这样熬坏了精神可不值当。”

“谢谢师姐操心。”张玄泽拿过鸡腿往里走准备继续看一会书。

“诶，别走呀师弟！我看爹爹的意思，他不太想让你这回去，再修炼三年，待仙术精进后等下一回也是好的。”裴姝在窗外赶忙叫住他，“你自己怎么想的啊！”

“......”张玄泽脚下步子一顿。

烛火摇曳，风卷书页，可闻虫声。

裴姝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可是我带回来的，咱俩谁跟谁，你想怎样我肯定帮你！”

“去。”

“好嘞！晓得啦！”她欢快地蹦跳着离开。

张玄泽静静回望少女大摇大摆往回走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出声：“......看路，前面有水坑。”

“哎呦！”

两声同时响起。

裴姝悲伤地从坑里爬起来，愤怒龇牙回望：“不早说！”

张玄泽摊手，嘴角压下一丝笑意，继续坐下研究书上记载的符箓与阵法。

他凝神思索，这样删去这一笔效用如何，将另一处简化又会如何......

夜深了，他合上书卷，拼起桌椅便算是床，勉强凑合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