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雨连绵不绝,一月三十日几乎有二十九天在下雨,空气中水汽重,人泡在这种天气中总是感觉从头到脚都是湿的,黏黏糊糊极其不爽利。
今儿她的主子谢瑾一大清早便出门去见他的心上人了,云谣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躺在窗边的躺椅上,借着微明的天光,听着外头淅沥的春雨声,边看话本子边吃蜜饯。
看的话本子是从集市上最近淘来的聊斋新编话本,剧情描述的跌宕起伏,环环相扣,正看到精彩处,话本子忽然被夺走,被吓了一跳的云谣冷不丁从躺椅上滚了下来。
“谁啊!”
抬头对上张俊美疏离的脸,立马噤了声。
来人身材悉长,年龄不过十**岁,梳着马尾,露出的脖颈瓷白如冷玉,隐没在一袭华贵的紫袍之下。
肩头缀着一条银灰色的上等狐裘,昭示着身份尊贵。
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因室内光线不佳的缘故,此刻看起来近乎琥珀,正一瞬不瞬望着她。
云谣立即匍匐在地,手忙脚乱行礼,“妾身恭迎王爷。”
半晌,才听头顶处传来冷笑,“你倒是懂得享受。”
低着头的她,咬着牙根勉强娇笑道:“妾身惶恐。”
心里却想:踏马的,多半又是在心上人那里碰了壁,拿我开刀,你说你好歹也是一王爷,有权有势有相貌,连个女人都搞不懂,算个嘚!
正腹诽间,猝不及防身子一轻,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狠狠的丢到了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外头的雨停了,谢瑾也消停了,而云谣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衣衫不整的跪在床榻上,娇柔恭顺:“妾身,恭送王爷。”
直到再听不见谢瑾的脚步声,才瘫下酸软的腰肢,边锤边念道:“……钱难挣,屎难吃,混口饭吃真不容易,再这样下去,迟早得死床上。”
每次都没有铺垫,疼的她抓心饶肝,偏偏她还要装出一副舒坦的样子。
云谣叹了口气,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她能有这个演技,也不至于在娱乐圈籍籍无名那么些年!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二十一世纪,是名演员,在一次意外之后穿越进了一本古代言情小说里,成为里头与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存在的目的之有一个,就是给男主生孩子。
书中云谣的生命止步于生下孩子的当晚。
你问她为什么不跑?废话!她卖身契还在谢瑾手里,路引也没有,银钱也没有,贸然跑走只会死的更快更难看!
于是,她只能一边苟着演戏,一边攒钱等待时机再出逃。
想到这儿,云谣打了个哆嗦熟练的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玉白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干咽了下去,而后小心翼翼的将瓷瓶藏好。
这里头可是她保命的秘诀之一:息肌丸,古代顶级的事后避孕药,保准她怀不上男主的孩子,这样她就不会因难产死去了!
做完这一切后,揉揉酸痛的脖子,随意擦洗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裙便往后院方向走去。
除了侍妾的身份外,她还是宁王府唯一的管家,这管家的身份可不是原作者赋予的,全靠云谣自强不息拼搏来的,比单一当侍妾一月能多五两银子了,还掌握着整个王府后院女眷月例的分发权!
今日是云谣作为管家给宁王后院的其他侍妾以及嬷嬷们发月例的日子。
三五个娇艳如花的侍妾们早早就在院子里排好了队,见她到来,雀跃的喊着:“云姐姐。”迎上前。
云谣被一群漂亮姐妹包围其中,又是摇胳膊,又是被搂着肩膀撒娇,女儿香在四周萦绕,令她恍惚,忽然生出一种“这群花一般的美人其实是我的后宫吧!”的错觉。
“ 想见姐姐一面可真难,每月也只有发月钱的时候才能见到云姐姐。”一圆脸小姑娘哼唧唧,嘟着嘴道。
云谣搓搓小姑娘的脸蛋,“姐姐忙啊,姐姐特意给你预定了芸河荟的桃花糕,等会儿就带昭昭去取。”
昭昭闻言立马眉开眼笑了,“云谣姐姐果然最疼爱我。”
另一红衣小姑娘不乐意了,“哼,我就知道云姐姐偏心只喜欢昭昭。”
“哎呦,”云谣转过身拍拍小姑娘的脑袋道:“花钿这么大人呢,还吃昭昭的醋?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完变戏法般从袖里掏出一只白玉簪子,上头刻着一只小兔,眼睛部分还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看起来憨态可掬又栩栩如生,可爱极了。
“咯,你不是这个月生辰,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可喜欢?”
“喜欢!云姐姐你可真好。”
花钿迫不及待的将白玉簪子戴上头,抬着下巴,炫耀道:“好看不。”
“好看,简直就是月宫仙子下凡。”云谣由衷夸奖道。
花钿娇羞一笑,“云姐姐才是月宫仙子,我是云姐姐抱着的小兔。”
昭昭闻言“哎呀”一声,嘟着嘴巴争宠,“那我也要做姐姐怀里的小兔。”
另一相貌清冷的青衫女子,点了点昭昭的额头笑道:“你可曾见过一个仙子怀里抱两只兔子的?云姐姐可要累死了。”
“不管不管,我就要嘛。”昭昭摇着云谣的胳膊,嘟着嘴巴撒娇。
后院女子叽叽喳喳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任谁看到都不会认为这群女子不是姊妹而是同为服侍宁王的侍妾。
给昭昭、花钿、青青她们分发号月例钱后,云谣立即前往另一处别院,继续发放月钱,那里住的也是谢瑾的侍妾。
不得不说为了对外坐实他风流的名声,谢瑾可真是煞费苦心。侍妾多的两个别院都塞不下,有些是皇帝赐的,有些则是下头巴结送的,来自王朝各地,远至西域。
但他又是本言情小说的男主,若各个都宠幸,那么女主也太委屈了。因此这些貌美如花的侍妾除了云谣外,各个都与他有名无实,云谣这唯一有实的最后还死了。
想到这儿,她揉了揉发酸的腰,在心里叹道:真是羡慕,为嘛她不是这有名无实的侍妾中的一员?她被怼的腰快断了!
第二个院子里的侍妾有十来名,也早早的排队侯在院子里等待。比起上个院子里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时代姐妹团,这一个院子里的姑娘看云谣的眼神就复杂了多,有谨慎、有算计、还有嫉妒。
——嫉妒她能够给有福分谢瑾侍寝。
云谣不会读心术,若是知晓他们心中想法,一定会说:“来来来,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
做完这些工作,才过了半个时辰,眼看时间还早,云谣打算回屋再好好仔细清洗一番,身上还黏腻着,叫她很不舒服。
叶嬷嬷迎面向她走来,“云姑娘,王爷在外头等着你。”
王府外,形容华丽的马车已经就位,见她出来,大红马儿打着响鼻,不耐的跺了下蹄子。
这马儿跟着谢瑾多年最通人性,惯会察言观色,知道她在谢瑾这儿不过是个玩意,对她从来没有好气,跺脚都算轻的,下雨天还会故意踩进泥潭,给她溅一身污渍。
对此她早就见怪不怪,顺着马车边靠着的梯子爬了上去,轻车熟路的寻了个矮处正要坐下,高处那人将她一拽,迎面撞到谢瑾硬邦邦的胸膛,疼的龇牙咧嘴,眼泪花花。
染了蔻丹的十指抵着谢瑾的冷白的脖颈,声音如夜莺般清丽婉转,“王爷……”
谢瑾嗤道:“谄媚娇柔,半点风骨没有。”
“妾是王爷的人,自然是谄媚王爷,要什么风骨。”
谢瑾显然被她这番话取悦到了,拍了拍她的脸,夸奖宠物般,“说的好,下阶坐去吧”随后放开了她,慵懒的倚靠着车壁。
“妾身,谢王爷。”
车马儿晃晃悠悠的前行着,不知要往何处,不一会儿马车停下了,外头传来了飒爽的女儿声音,“瑾哥哥,你怎来的如此迟,莫不是还在怪我殿上选了禹哥哥一组围猎,而未选你……”
马车帘子从外被掀开,坐在阶下的云谣正好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鹅蛋脸上,眼睛不大不小,眉如远山,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与她这娇柔艳丽的长相对比鲜明。
此人正是谢瑾爱而不得的心上人——西宁郡主颜曦!
下篇开 正在存稿 欢迎收藏【文案】女主胎穿
白知昙的父亲是奸臣,害死了萧子规的双亲。
所谓父债子偿,她享受了十六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也得为父亲造的孽买单。
从此,她被萧子规困在床榻上肆意羞辱。
后来,她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去。
谁想这个男人却找上门来表白!
面对死亡威胁都没有恐惧半分的白知昙。
此刻露出见鬼的表情,哆嗦着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还不如去死了。
男主视角:
白知昙的父亲害死了萧子规的双亲。
为了报复仇人的女儿,萧子规将白知昙困在府中抵死缠绵,意图羞辱她。但白知昙始终倔强不屈。
反倒是他,在日复一日中逐渐沉沦……
直到白知昙逃走,他才惊觉对她的情愫。
好不容易找到白知昙,道出心意。
对方却吓的面色苍白,连连后退。
男主看着白知昙对她的态度,顿觉心里又苦又涩说不出什么滋味。
男主人设,君子般芝兰玉树,不好风月,洁身自好,意图通过凌辱的方式羞辱女主。女主内心os: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惩罚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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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独上九重楼,目断天涯一扁舟,临风半醒半醉爱恨难参透”——《九重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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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